第十六章 哈鲁的母亲

　　三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在哈鲁身上。
　　哈鲁低着头看着桌面一言不发，李青伸出手在他背后摸了摸，然后说，“不对啊，他背后没有翅膀啊。”
　　“我猜想，你父亲应该不是天空之子，但你母亲是，因此你继承了你母亲那天空之子独有的卓越身体素质和无与伦比的箭术天赋。”麦格奶奶说，“却唯独没有继承她的羽翼。”
　　怪不得！之前那一箭可谓是百步穿杨，透过兽人骑兵那板甲的间隙，直接命中脖子，还是在马上骑射，相比之下奥运会射箭冠军也不过如此吧。
　　“您，认识我母亲？”哈鲁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别样的情愫。
　　“我确实认识她。”麦格奶奶点点头。
　　“你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吗？我一直在找她。求你了！告诉我。”
　　哈鲁听完，激动地站起来，握住麦格奶奶的手，焦急地说。
　　“你放开手！”
　　卡斯塔娜一瞪眼睛，一步上前往哈鲁身上一推，身材娇小苗条的卡斯塔娜居然有如此大的力气，哈鲁一下就被她推得倒在了地上。
　　看得李青双眼瞪得像铜铃。
　　“哎！卡斯塔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的客人！”麦格奶奶面带不悦地看向卡斯塔娜，连忙站起身要来扶哈鲁起来。
　　谁知道哈鲁丝毫不在乎，马上就自己起身，又急切地抓住麦格奶奶的手臂。
　　“麦格奶奶，你是不是知道我妈妈的消息，你告诉我好不好？”
　　哈鲁声音微微颤抖，满脸都是急切的神色，将要哭出来了。
　　“来孩子，你先别急，坐下，奶奶会慢慢给你说。”麦格奶奶在哈鲁手臂上来回抚摸，像关爱自己的宝贝孙子一样。
　　也许是感受到麦格奶奶的关爱，又或是太想知道母亲的消息了，哈鲁乖乖地做回到椅子上，只是双眼还在盯着麦格奶奶。
　　“不好意思，我这孙女性格就是这样，你不要见怪，她不是故意推你的。”
　　麦格奶奶看了卡斯塔娜一眼，卡斯塔娜不满地嘟着嘴，像个被大人训斥的孩子。
　　“为两位倒杯茶吧。”麦格奶奶用严肃的眼神盯着卡斯塔娜，这代表麦格奶奶生气了。
　　卡斯塔娜低垂下眼睑，服软了，转身为李青和哈鲁倒上了两杯热茶，只不过她故意倒的是刚烧开的。
　　“你们先把茶喝了，然后我再说。”麦格奶奶轻声细语地说。
　　哈鲁着急地端起热茶就喝，李青则是握在手里没有喝。
　　一来是留了个心眼，万一这两人是骗子，利用哈鲁对他妈妈的思念来想对他们做些什么。
　　二来嘛，是因为这杯茶实在是太烫了。
　　“慢点慢点，这孩子。”麦格奶奶无奈地摇摇头，柔和地说。
　　哈鲁很快的喝完这杯水，丝毫不觉得烫，喝完后又渴望地望向麦格奶奶。
　　卡斯塔娜惊讶的看着哈鲁，他居然把这么烫的茶都喝了，还一副没事的样子，不悦地咬了咬嘴唇，奸计没有得逞，于是她偷偷把哈鲁记恨上了。
　　哈鲁还浑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就得罪了这个少女，他只想知道自己母亲的消息。
　　他记事起就跟着爸爸妈妈一起生活，他们住在神圣帝国牧场，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在那时候他的世界里只有蓝天白云，青草绿水，每一只羊他都给他们取了名字。
　　要是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他想。
　　可是好景不长，有一天，妈妈被一队神秘人掳走了，爸爸为了寻找妈妈，也一个人踏上了旅途，从此了无音讯，留下十三岁的他。
　　哈鲁心中记着母亲曾说，她的家乡在遥远的斯坦沙漠，于是长大后的哈鲁成为了一名赏金行者，不停的磨练自己。
　　因为要到达斯坦沙漠，必须要穿越危险的无主之地，那里没有法律没有人性，只有力量！
　　终于，三年前他来到了斯坦沙漠，一直寻找母亲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如今居然有人认识自己的母亲，这怎能不叫他兴奋？
　　“你妈妈叫莎琳娜对吗？”
　　“对！”哈鲁激动地说。
　　“莎琳娜在萨拉古语里面是天使的意思，刚才卡斯塔娜他们说的，就是萨拉古语！”
　　“萨拉古语是很古老的一种语言，现在估计只有少数种族会讲萨拉语，例如矮人族、精灵族，和我们——天空之子。”
　　“天空之子可以说是现存人数最少的人族了，当年我带着一部分天空之子族人一路颠沛流离到斯坦沙漠这里，与这里的天空之子族人完成汇合，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你的母亲。”
　　“那时候她像卡斯塔娜一般的年纪，她真的很漂亮，活泼开朗笑靥如花，真的很像一个天使，我把她当成女儿一样。”
　　麦格奶奶眉目含情，眼中尽是无限怀念。
　　哈鲁似乎也受到了感染，脑海中想起了母亲的样貌。
　　“我们为了隐藏身份，终年不敢露出翅膀，并化身为沙盗。”
　　“可是好景不长，莎琳娜很快认识了一个赏金行者，也就是你的父亲，奥索。”
　　李青斜眼瞥向哈鲁，见他只是认真听着，脸色并没有什么异常。
　　麦格奶奶继续说：“她毫无保留的爱上了他，然后跟他离开了斯坦沙漠，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那你知道我母亲是被谁掳走了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
　　哈鲁失望地低下了头，他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妈妈下落，对此他已经努力了快十年了。
　　“但是！”
　　这句话一出，哈鲁又猛然抬头盯紧麦格奶奶。
　　此时有一位来自旁边小伙子的心理吐槽，为什么一句话不能说全？嗯？为什么？
　　“掳走你母亲的很可能是黑暗教廷的黑骑士团。”
　　“黑暗教廷！？”
　　李青感觉现在自己就像在听一节高深的历史课，在他们口中不断冒出自己听不懂的名词，什么萨拉古语、黑暗教廷啥的，听得李青头都大了。
　　但其实黑暗教廷这个名头听过的人不少，但真正了解它的人并没有多少。
　　恰好，麦格奶奶就是了解黑暗教廷的人之一。
　　“黑暗教廷位于南方，控制着黑暗帝国。大家都知道，这片大陆分别有四个帝国，分别是位于东北方由兽人统治的沙克帝国，位于西北方由光明教廷统治的光明帝国，中部的人族之皇统治的联合王国，以及南方的黑暗帝国。”
　　“而我们现在这里，是无主之地，是一个三不管地带，位于联合王国和沙克帝国之间。”
　　“我之所以说掳走你母亲的有可能是黑暗教廷，是因为……我们天空之子到今时今日濒临绝种，都是拜它所赐！”
　　房间里蔓延出一股森然冷酷的气息，来自麦格奶奶和卡斯塔娜，她们脸色极为冰冷，这是来自血脉和种族的仇恨。
　　“他们为了帮助黑暗教皇修炼黑暗魔法，不惜……不惜屠杀天空之子族人。”
　　麦格奶奶说着说着，突然哽咽起来，并流下了眼泪。
　　“奶奶……”卡斯塔娜也抹了抹眼角，抱住了麦格奶奶。
　　“该死的黑暗教廷！”哈鲁生气地锤了锤桌面。
　　太过分了！为了一己私欲就能随意屠杀吗？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李青听完也是浑身发冷，为了修炼黑暗魔法不惜屠戮一整个种族，这是什么行径？
　　这是希特勒行径啊！是恶魔的所为！
　　照这样说来，黑暗教皇就是这个世界的希特勒，天空之子一族就是犹太人。
　　希特勒至今还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魔头之一，发动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几千万人死在了他的纳粹党的枪口下。
　　李青此刻十分能理解麦格奶奶和卡斯塔娜，要是被屠杀的是自己的族人，他也会气抖冷的！
　　“本来我们已经东躲西藏，卑微求生，却没想到黑暗教廷时至今日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萨琳娜肯定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引来黑暗教廷的追捕！”
　　“该死的！”哈鲁哽咽起来，离哈鲁母亲被掳走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要不然怎么会不回来看他。
　　“黑暗教廷！”
　　哈鲁咬牙切齿，拳头抓的紧紧的，呼吸急促，浑身都紧绷着，滔天的怒火在他心里越烧越旺盛。
　　“我能为你们做什么？”
　　“我需要你带领我们，带领天空之子剩下的族人，走出斯坦沙漠，对抗黑暗教廷！”麦格奶奶紧紧盯着哈鲁，目光坚定。
　　“带领你们？可是……”哈鲁露出难为的神色，“可是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我何德何能……黑暗教廷可是统领整个黑暗帝国的。”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这种信任没有来由，但就是如此真挚，在场所有人都毫不怀疑麦格奶奶的真心，她是真的相信哈鲁。
　　“当然，我不是让你现在就单枪匹马杀向黑暗帝国，这件事记不得，但我希望你能答应奶奶，有朝一日强大起来，一定要带我们的族人走出这里。”
　　“我……”
　　哈鲁犹豫着。
　　“你难道不想搞清楚你妈妈究竟是否还活着吗？”
　　“妈妈……”哈鲁轻声念叨，妈妈的笑脸又再度出现在他视野里，背对阳光，风和日丽，她疼爱地对他说：小哈鲁，你一定要快快长大啊！
　　“好！我答应你！”哈鲁抬头，坚定地说。
　　喂？不再考虑考虑吗？你要对抗的不是一个人，不是一家人，而是一国的人啊！gong产党的成立也开了好几次会才确定呢，我们就这么简单的决定了吗？
　　李青心里一万只羊驼奔腾，心里想着我能不能先出去当作没听到，这好像不关我事啊？要不是感觉会破坏了现在的气氛，他一定会站出来大喊：我跟哈鲁其实不是很熟！满打满算也就认识两天而已啊。你们这种高风险的革命活动就不用算上我了，我其实就是个普通中学生！
　　“我已经找到了第一个同伴了！”
　　哈鲁一拍李青肩膀，说：“反正凭你自己一个人也不能跨越无主之地回到人类世界，还不如跟着哥们儿混，你那夜壶我看杀伤力很大，组织需要你！”
　　哈鲁一脸真挚，满脸笑容，但在李青看来，这是要拉人下水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