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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黄埔云收拾好了东西,背着一个古朴剑匣。
这是老黄誓死也要保护的东西。
李随知道,这是守护者一族世代传承的东西,但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李浩然交代过老黄,人可以死,这东西必须保存完好。
“守护者一族世代传承的东西,在我看来,不过是个笑话而已。”李随小时候,亲眼目睹父亲打开过剑匣,可里面却空空如也。
可能守护者一族天生就比较倔,祖宗传承下来的东西,就会一根筋的守护,就算丢了性命,剑匣也不能丢。
老黄迟疑片刻,叹息道:“城主说过,这东西比任何东西都金贵,一定有他的道理。”
有个屁的道理,一群不会变通的家伙。
“少爷,用你的守护者一族的鲜血,打开它吧。城主说过了,这东西由你亲手打开。”老黄把剑匣放到李随眼前,诚恳道。
李随咬破指尖,滴上鲜血。
剑匣闪过一道晦涩光芒,自动开启。
古朴的剑匣里,竟……出现了一本书卷!
“十二秘劵!”
泛黄的书卷静静躺在剑匣里,拥有一层暗淡的光晕包裹,岁月的气息在流淌,它似乎存在了无尽岁月。
李随还未回过神,书卷便化作一道光,没入眉心中。
“老黄,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李随看到老黄从期待到失望的神情,于是问道。
老黄摇摇头,“我实在不明白,守护者一族,世代传承的东西,却是什么都没有,唉!”
至此,李随恍然大悟,剑匣里的东西是天书,唯有守护者一族方可获得。
心结已解,李随大笑起来。
既然天书选了我,便注定,我命不平凡吧。
“少主为何而笑?”老黄愁眉不解。
“我有心结,今日得解,高兴就笑。”李随爽朗大笑。
老黄是个简单的人,他知道少主开心,那一定是遇到了开心的事情,于是也跟着笑了。
……
终南山。
世人崇仰的仙山,六座大山高耸入云,仙气云绕,汇集了方圆数百里的气运。
日落时分,少年和老人沿着阶梯,一步步走上终南山。
李随失去了修为,走这点路也能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这高山望不见头,期间休息数次了。
老黄一撅一拐,看着吃劲,实则气都不喘一下。
“两位请回吧,我们峰主说了,今日不见客。”
两个终南山弟子御剑而来,他们身穿终南山白衣,器宇不凡,一看就是那种沾着仙气的人,令人很是羡慕。
李随顿了一下,终南山果然高人辈出,峰主竟能预知自己和老黄的到来。
“二位师兄,可否通融一下?我今日有事而来,麻烦你们再去禀报一下峰主。”李随挤出一丝笑意,看起来很温和。
谁知,那名弟子只是斜眼看了李随一眼,冷笑道:“你就是李随?我们终南山仙名在外,不欢迎你这种人。”
“哦?在你们眼里,我是什么人?”李随收敛笑意,语气不再和善。
“谁人不知,李浩然覆灭了守护者一族,你是罪人之子……”那名弟子口无遮拦,眼神蔑视。
“放肆!”
黄埔云重重跺脚,锋芒气势外露,周围空气瞬间冷了几分。
两名弟子大气不敢出,他们可以蔑视李随,因为如今的李随不过是失去了爪牙的老虎,他以前是很厉害,可那又如何?
现在的李随,与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猫一般无二。
但是这个相貌平平的老人就不一样的,他虽然已年迈,但曾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在他面前是不容有傲气的。
“好多年不见,你们锋主这么牛气了,我成名的时候,他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呢,现在敢在我面前摆谱了!”老黄神色冷漠,李浩然对他有知遇之恩,谁敢说李浩然是罪人,老黄第一个不答应。
若不是因为李随的缘故,依照老黄的性子,他会大闹一番。
两个弟子噤若寒蝉,也不敢顶撞一句。
“哼,滚吧。”
老黄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
两个终南山弟子如获大赦,赶紧御剑离开。
这座山峰乃是终南山龙玄锋,锋主龙广庆,门下弟子数千,脾性硬气。
当李随和老黄终于走到那一排宫殿时,龙广庆坐在大殿中央,神色漠然。
“我龙玄锋从不招废物,你就算求着我也没用,赶紧离开吧,省得自找没趣。”龙广庆开门见山,直言道。
目光扫过老黄时,略微顿了一下,有些复杂。
“我从来没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废物,所以来终南山学艺。”李随行了个礼,这是礼节,作为少城主,这点礼数还是要有的。
“你没听明白我的话吗?就算你求我也没用,不管你是不是废物,我不想收你。”龙广庆直截了当的说明白。
“这么说来,是因为我身份的缘故,你才这么决绝?”李随环视一周,很多弟子看自己的眼神古怪,有些人甚至毫不掩饰鄙夷的目光。
“守护者一族血性十足,镇守南荒海峡,为九州人族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可你父亲祭祀守护者一族,乃是千古罪人,遗臭万年,你是罪人之子,不配成为终南山弟子。”龙广庆漠然道。
“呵呵,罪人之子,也有脸来我终南山,他为什么不去死,向那些死去的族人谢罪呢!”
“以前他是个天才,何等神气,可是现在却像狗一样苟活,谁不知道他是为了躲避追杀,才低声下气的求着成为终南山弟子。”
“罪人之子,赶紧滚吧,别玷污了终南山的土地。”
人群中传来一阵冷嘲热讽。
李随愣住了。
我真这么不堪吗?说是过街老鼠也不为过,人人唾弃,名声败坏。
以前,我是少城主,天赋异禀,集万千光芒于一身,现在我落得这幅模样,那些人都在幸灾乐祸。
被口口声声称为罪人之子,无数个鄙夷的目光投来,竟是如此的刺眼!
老黄重重跺脚,随之地面急剧撕裂,数道裂缝沿着他脚下蔓延至四周。
这一举动令场面瞬间安静。
“你们背后怎么骂都可以,但是当着我的面就是不行。”老黄怒了,他对守护者一向忠心耿耿。“城主若在,你们宗主也得给几分薄面,你龙广庆又算什么东西,也配指手划脚?”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一群弟子无比愤懑,他们无比尊崇的峰主,竟然被一个瘸腿老头怒骂,这算什么回事?
这里是终南山,可不是南荒海峡的守护者之城,就算要闹事,他也得掂量自己有几分斤两。
龙广庆脸色难看。
自己坐在峰主这个位置,代表着终南山的脸面,被人当众这么骂,事关颜面问题。
“我说李浩然是千古罪人,这是事实,还不让人说了?我敬重你,但那是曾经的你,可现在你老了,就该退隐安享晚年,何必带着一个小孽种四处瞎逛,嫌丢人现眼不够大?”
老黄双拳紧握,无形间透露一种威严,整个人好比一把利剑。
关键时刻,李随拍了拍老黄的肩膀,示意老黄别惹事。
“终南山也不过如此。”李随强压心中怒意,脸上表现得非常平淡。
他心理很强大,喜怒哀乐不会放在脸上。
龙广庆盯着李随好一会,心惊于李随的心性,从头到尾,李随的表现得很平静。
听闻他性格张狂,极度嚣张,与现在相比,天差地别。此子让人捉摸不透,内心深处藏着一头野兽。
就在两人即将下山时。
一个中年人御剑而来,落入大殿中。
“宗主说了,我六剑锋人少,缺个打杂的,你可愿意屈身做一名杂役?”
来人是六剑峰峰主,顾北楼。
众弟子面面相觑,他们实在不理解,宗主为什么让李随成为六剑峰弟子。
但是稍微一想,李随并不是一名真正的弟子,而是一名杂役,这样一来,他们心中就平衡了很多。
“杂役么?”
李随逐渐露出一抹笑意,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