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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凶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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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也不着恼,缓缓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这一刻,仿佛这整个夜空都没了光彩,月色也不敢与其争辉。她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她服饰打扮也不如何华贵,只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
  清风明月下,这女子撑着纸伞,一身桃色红衣,明媚艳丽,恍恍如仙子。
  女子紧走了几步,来到了男子面前!
  而那男子则眉头一皱,抬头看去,就看见这女子直向着自己,手伸在空中感受着什么,嘴里还说着,“好凌乱的魔气……每天被这些不受控制的魔气在你体内肆虐你也不好受吧?”女子转头看向眼前男子,“嗯?李重华!”
  女子站在李重华面前,李重华则看着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目光逐渐凌厉了起来:“……你到底是谁?”
  女子微微颔首,做了个万福,“小女子沈纱,青城铸剑庄。”
  李重华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进了破屋,将沈纱关在了门外。
  “诶,李重华,你难道就不想治你的病了么?”沈纱在门外缓缓说道。
  李重华在屋内沉默了良久,却还是打开了门,他面色阴沉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纱则轻笑一声,“你这入魔的毛病世间只有我能治。”
  李重华也看着她,听她如此说,“哦,那我凭什么信你?”
  沈纱回过头来看了眼李重华腰间那把五色斑驳的剑,“你这病若治不好,你的“剑十三”一辈子也达不到巅峰,并且越往上练,你体内的魔气便会伤你越深。”
  李重华盯着沈纱不再说话。
  “现在你信我了么?”沈纱收了伞把双手背在身后,对着李重华笑了笑。
  李重华则深深的看了眼沈纱,开口说道:“你就不怕我那天入魔,一剑杀了你。”
  “呵呵……”沈纱向前一步差点贴进李重华怀里,两人几乎面对面的站着,只见她伸出一只伏在李重华胸前,“……我不仅不怕,还能……”沈纱的手指在李重华胸前点了几下,不知为何,居然能引动他体内的魔气!
  李重华前胸衣襟发出布帛撕裂的声音,他也连忙一掌拍出推开沈纱,把自己锁进了屋中的密室,等待着魔性入脑。可他等了许久,却也没见入魔的迹象,随即低头一看,只见在破碎的布帛下,自己胸口有一道小小的口子,正有一丝血珠渗出。
  李重华出了密室,再看向屋外的沈纱,只见这女人正站在远处嘻嘻的嬉笑着。
  李重华则是剑眉皱起,从一旁抄起了那“凶”剑,笔直的指着远处的沈纱,那身周凌乱的魔气也迅速往剑身上凝实。
  沈纱见李重华似乎是真的生气了,连忙说道:“我跟你开玩笑呢……”李重华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先是一道剑气冲着沈纱甩出,然后提剑就刺了过去。
  沈纱忙撑开伞,避过袭来一剑,身体则像没有重量似的在空中倒飞,嘴里还说着:“……你这男人真小气,就开不得玩笑么?”
  李重华一剑拦腰劈向沈纱,沈纱则笑着往后飘飞,似银铃一般的笑声回荡在这荒原里的夜空中。
  这二人一连交手数个回合,李重华却连沈纱的衣角都没摸到,他心里的烦躁愈来愈甚。
  沈纱身子尚在空中,忽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然后就见李重华手中那斑驳的“凶”剑,忽得一声发出了一片耀眼的白光,直令人目不能视!
  “你不要命了!”沈纱见此大急,忙向着李重华急掠而去!
  李重华周身魔气环绕,已近失控边缘,不时有剑气划破他的青衣,他却恍然不知一般,举起那耀光的剑,对着沈纱就窜了去!
  “死——!”
  天地之间,顿时映起道道白光,一直闪了十二下,这才回归了平静!
  一连挥出这十二式的李重华躬着身子喘了口粗气,刚抬起头来。
  “啪”
  一只纤纤玉手不轻不重地扇在了他的脸上,李重华还没缓过气来,措不及防之下被这一耳光之扇得向后倒去。
  待摔倒在地,李重华这才看清,沈纱正面色不善的盯着他。
  “你不要命了?”
  月光洒在女子身上,这女子一脸的嗔怒之态,却是那般的好看,而李重华却只是发愣——
  我竟然输给了一个女人?
  李重华想不明白,他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输的,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女人为何总是能避开自己的剑。
  此时那沈纱正撑着伞朝着李重华走来,这该死的女人是那么的绝尘,仿佛是那那从画中走出来的洛神一般。
  此时以李重华为中心,他身周散乱的魔气正在不停地肆虐着,似乎渐渐形成了一团风暴一般,向着他走来的沈纱头发衣带正在风中随意的飞舞着,李重华也不好受,他感觉体内魔气正在疯狂的流窜,不停侵蚀着自己的经脉。
  沈纱走到李重华身前,抓起他的一只手,李重华却一把挣脱,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
  “别动!”沈纱则一巴掌拍在李重华头上。“我给你治伤呢。”说罢她又抓起了李重华的手。
  李重华此时内息紊乱,被一巴掌拍在头顶却也敢怒不敢言,只得冷冷的看着她。
  这时,一股暖流从被沈纱握住的手腕处涌来,李重华感觉仿佛是一阵轻风迎面吹来,他有些恍惚。
  而这道暖流则沿着经脉一路向上,途经所遇到的紊乱魔气就像是被一只温柔的手拂过,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然后跟着这道暖流一起继续前进。
  体内魔气渐渐安顺下来,李重华舒服了许多,此时才冷静下来看着眼前这位丽人。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李重华不解的问道。
  沈纱理了理被风吹到嘴里的发丝,俏皮的撇了眼已经坐起来的李重华,“你猜啊?”
  李重华嘴角抽了抽,“……你是怎么躲开的我的剑的?”
  此时沈纱也终于是帮李重华安抚下了体内肆虐的魔气,她站起身来长舒了一口气:“呼……好了!暂时是帮你压制住了体内的魔气了。”
  “……多谢。”李重华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谢就不必了,李重华,我来找你是有事相求。”看着李重华从地上站了起来,沈纱这才开口。
  李重华则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沈纱:“何事?”
  “杀人。”沈纱眼神变得严肃郑重起来,“你帮我杀个人,我替你治好你的病。”
  “呵,”李重华冷笑了声,“我为何要帮你杀人?再说,你连我都能胜,何不自己去杀?”
  沈纱则掩嘴轻笑,万千媚意横生,“李重华,你莫不是真的以为我功夫比你还厉害吧?”
  李重华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等着下文。
  “我能胜你只是因为你手中的“凶”剑乃是我家前人所铸的缘故!这“凶”剑是以我沈家之血开的灵,再加上你根本就不想杀我,没有出全力,又岂能伤着我?”沈纱伸出一只手,李重华周身的魔气就开始围着她伸出的手打着旋,像是在她手中跳舞,“所以,我能胜你不代表我就能胜了别人。这样说你懂了吗?”
  李重华点了点头,“所以你要我去杀那人,我也就出全力才杀得了?”
  沈纱点了点头,刚想说话,李重华却冷哼一声,甩袖转身就走。
  沈纱急忙跟上拉住李重华袖子说道:“我知道你的难处,你别急着走啊!”
  李重华转头冷冷看着她,沈纱继续说道:“我知道的,你的剑十三还未大成,若是强行使出那一招,怕是要折上不下十年之寿……”
  “你既知道,那你还拉着我作甚?”
  “李重华!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世上可就只有我能治好你了!你为我出一次手,不过是损十年寿命!大不了,我治好你的病,再把我自己赔给你好了!”沈纱死死的瞪着李重华。
  李重华看着眼前的沈纱,有些愣神。
  “那你为何不现在就治好我?”李重华开口了。
  “啊?”沈纱有些慌张的转过头去,“因,因为……还差几味药,而,而且……”
  “而且什么?”李重华疑惑的皱了皱眉头,觉得事有蹊跷。
  “而且我……我……”沈纱有些脸红,不过又立刻着急地说道,“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治好你的病的!”
  李重华终于是明白了,眼前这漂亮的女人分明就是来空手套白狼的,他冷笑一声,一甩手挣脱了被沈纱拉着的袖子,转身往小屋走去:“姑娘,走好不送。”
  李重华身后,那女人突然大声喊道:“李重华!你若不杀那人,不止你会死,当年江将军和你武当一门用命换来的那十万边民全都得死!”
  李重华猛然转过头来,眯着眼睛,“你知道的似乎不少?”
  沈纱笑了笑,看着李重华的眼睛,“呵呵……我对你确实知道的不少。”
  李重华眼角跳了跳,走了回来,“那人到底是谁?”
  “……当朝宰相,长孙无忌。”沈纱语气中满是杀意。
  听到这个名字李重华的眼眉微扬,“……他的死活和那些边民有什么关系?”
  沈纱则深深的看了李重华一眼才开口,“你若不答应,这件事我便不能告诉你。”
  李重华沉默了,片刻后方才开口,“你为何不去找别人?为何就笃定了我会帮你?”
  沈纱在屋前的青石上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李重华,“还能找谁?我知道的十三太保中的人里就只有你和那姓江的。”沈纱把伞收了起来,继续说道,“那姓江的行踪不定,去哪找去?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
  说完,沈纱转过头来,对着李重华微微展颜一笑。
  “……我答应了。”李重华握了握腰间的剑,对眼前笑的那般倾城地女人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个和边民有什么关系了。”
  沈纱收起了笑容,整理了一下心绪,才开口说道:“……如今朝廷羸弱,北境的蛮夷又蠢蠢欲动,长孙无忌便以当年这居住着十万边民的三镇,对朝廷和蛮夷两面反复为由,献计将这三镇当做弃子……任由北境的蛮夷吃掉……”
  此言一出,李重华的瞳孔不由得缩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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