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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小小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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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程,按照宫中传来的仪程,入学当在一个月之后。这其间应该在府中静心沐浴,休息至心神俱佳,方能接受圣人教诲。小伯爵乃是插班生,但礼不可废。于是这之中就空闲出一个月的时光来。
  要不然宴会上大臣怎么能定下各自宴请的时间来?诸位大臣定的宴请时刻那是恰到好处,一人一句,井井有条,各家安排毫无冲突。赐童小翣记忆力不俗,回府就书写下来,哪家该去,哪家回绝,赐童可是无权做主,权看小爵爷意见。
  随后几日,府中就陆陆续续的收到了宴请的礼帖,小爵爷大手一挥,通通都去,一家不漏。至于赴宴的先后顺序,早在庭宴之上,众家都已定好,只要顺着走就行。
  小翣闻言后,老大不乐意,在府中小翣可没有端茶递水的习惯,两小谁瞧谁都不顺眼。
  出门赴宴可就不一样了,必须全程紧随,时时全神贯注,尽到一名赐童的本分。
  无可奈何之下,小丫头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世上不顺心之事,十有八九之感来。这些事情上,惠姨不会支持小翣心中小小不满的。
  修行之人,历经千难万苦,求得是那一份逍遥: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世间这些琐事,就是个俗。
  不过,同为修行中人的小爵爷就没这份自觉,兴致勃勃地看着赴宴名单,让陈将去整理一番情报来。
  永成殿宴之时,府卫都在大殿之下肃立,并不能相互交头接耳,没有打探情报的机会,这时也只好外出打探。
  好在这些情况也不是啥机密,对久居定容王城的居民来说,可谓是路人皆知。陈将办事效率颇高,只得两日就将各府中情况呈上。
  于是小爵爷修行之余,饶有兴趣的仔细察看起这些王公大臣的情报来(虽然小翣看过几眼,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罢了)。连每日同蜀马憨憨亲热一番都已置之脑后。
  不过这一来,伯爵府也因此安稳下来,众人各行其责,上下相都安无事。惠姨这几日不见踪影,看看小翣抓紧时间修炼,小爵爷也没有去问。
  小伯爵将陈将等人编为伯爵府内卫,苏无定为外卫,按魏例,伯爵府中内外府卫都要由魏国人担任的,不过小爵爷无视条规,就这么定了内外府卫之责,苏无定等人也不敢多言。
  按赴宴前后顺序,第一家就是六卿之一的太宗魏显怀。遵先祖定下的国例,当今天下朝廷,延续不少西周官制,大王之下,三公(太师、太傅、太傅)最为显赫,三公之下即为太宰、太宗、太史、太祝、太士、太卜六卿(也就是后世的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尚书由来),诸国官职基本大都同于此。
  太宗掌辨宗族之序,专为管理皇族堞谱而设,官职清贵。要知道,一国世代而立,宗族会日益庞大,为了专门管理这些皇亲国戚,也包括各个大小爵位。
  对于功高赏无可赏的重臣和各种王室宗亲,封爵虽然意义不同(前文说了对大臣是让其交权,而对大小亲戚是让他们领份俸禄,当个王国蛀虫),但是皆归太宗专权管理,有褫夺之专权。
  犯大罪的宗族人员和公爵以下的,太宗可视其行为后果夺其爵,剥其位的,并且事先不用禀告魏王的。当然事后如何,也是要看其是否罪证确凿的,否则,身为王国最高统治者是可以否决并恢复其位的。
  说太宗之职清贵,那是虽说多少年也难得见太宗行使这独有大权,但是这项权利行不行,那主要看有没有人去违犯了。
  简而言之,太宗官职高贵,乃是小爵爷的直接管理者,别人能得罪,这魏显怀魏太宗可惹不起,否则,人家忽然想起自己的褫夺职责来,小爵爷的爵位就能不翼而飞。
  空响好领,蛀虫难当,除非你是条安安稳稳,毫无异心的蛀虫。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小爵爷也颇有自知之明,既然不是个安稳的主,那搞好关系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所以这太宗府是第一个要去拜的,借着赴宴的由头,正是恰逢其会。拜礼必须隆重,行为当然要合乎仪规,一直到见过,发现太宗倒也和蔼可亲,没给小爵爷上什么眼药,反而让自己同为太傅学生的三玄孙和自己认识了一番。这让小伯爵大大地松了口气。
  小爵爷一通交流下来,心底直夸老头,于是魏太宗就直接上了小爵爷心里的好人榜。
  好人老太宗的三玄孙魏宣,今年十一岁,也入了修行,却比陈隶低了两级,炼气期二级,但是小爵爷绝不会因此狗眼看人低,很快两人称兄道弟,并约好了改日上伯爵府回访。
  魏宣性格安静,话语不多,毫无纨绔之气,让人一见之下就会心生好感,这边爵爷认了个大哥,几番交流下来,总觉得这位文静大哥话里有话,言辞中总是意犹未尽,但碍于在别人府上,小爵爷只好将疑问放回心底,这不过几天,便宜大哥还会来见自己吗?
  按赴宴对象的官职高低,接下来就轮到了拜见当朝太傅刘鉴,不过人家太傅对自己,一开始就没什么好脸色,更没有发来宴请贴,但是在惠姨和陈将的提醒之下,小爵爷虽然心中不喜,却也还是备了重礼,施施然的去太傅府上拜见。
  到了太傅府,门将不一会就回话说太傅正在宫中。见不到就见不到吧,小爵爷死乞白赖的将带来的礼物留下,又施施然的打道回府。虽然人家不给脸面,但对小爵爷来说,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坏事。一想到那个刘定山,陈隶就觉得心中大为不爽。
  不知道自己为啥就得罪了这位当朝重臣,小伯爵很怀疑,刘定山来府上捣乱,是不是就是刘鉴那老头儿指使的,而就算没有背后指使,那管教不严之责可不能免。要不然,宴会上,自己的酒樽怎么不朝别人头上砸去?
  虽然说小伯爵砸的是刘定山那小子,不过别人看来,酒樽可是直接冲着刘鉴头上去的,一时心中都被小伯爵的大胆举动闹了个目瞪口呆。
  也不去多想这些,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也就随遇而安呗。但是接下来赴宴拜府还要继续走下去。
  终于等到赴宴大业完成,这一日小爵爷以自己名义,私下邀请魏宣等未来的同学来府中玩耍,认认伯爵府门,以便日后往来方便。这一通将魏国重臣拜会下来,收获还是有的,小爵爷结交了好几位年岁相当,看上去颇为顺眼的,开开心心的一起都邀进府中玩耍。
  小爵爷不分高低贵贱,只认自己看着面善之人结交,果然眼光独到,邀请之人今日无一缺席,原本大家也都有了初步认识,加之年龄相当,在小爵爷热情招待之下,很快就融洽起来,大家玩的其乐融融。
  小爵爷将自己赐童小翣屏退,其他人也纷纷效仿,一时间大厅里除了诸位小大人外,更无闲杂人员。蜀马憨憨倒是没人嫌弃,此时厅中八人一马,大呼小叫,恣意妄然,好不快活。
  哄闹一阵,小爵爷就把眼睛定定的瞧向了魏宣,要看看这太宗玄孙葫芦里卖什么药。魏宣会意,制止住大家喧闹,开口问道:“隶爵爷,你可知道日后进学,有何规矩?”
  陈隶摇摇头,道:“尚未可知”。
  一旁太史之孙韩康非连忙接口,道:“其实也很简单,初次入学,要拜学长的。”
  魏宣摆手,对着韩康非道:“不要胡乱插话。”
  陈隶奇怪道:“莫非康非老弟说错了?”
  魏宣摇摇手,“倒也不是说错了,这拜学长确有其事,不过你可知这学长是谁?”,说完微微一笑。
  陈隶胡乱猜测道:“莫非是刘定山?”
  其他小童都哈哈一笑,魏宣也没接口,只是微笑不语。
  “原来如此,那小子甚是可恶,前番骑门辱骂,我欲在宫宴上出他个洋相,奈何被太师大人训斥了一通。我瞧他定是那平日里为非作歹之徒”。众人都点头表示赞同,看见小爵爷连连叫苦,但都表示拿那刘定山无可奈何。
  人家太爷乃是三公之一的太傅,位高权重,抛开祖父声威不说,单单是刘定山自己也是修行已至养气境,单论个人修行,在座之人无一是其对手。打是打不过,压又压不倒,小爵爷不用问,就知道在座之人肯定都是饱受其气的。
  陈隶朝魏宣拱拱手道:“原来魏大哥想说的是此事,小弟在此感谢大哥提醒。”
  魏宣摇手:“不用多礼。”
  陈隶又问道:“大哥提起此事,莫非有了对策?”
  魏宣这回不摇手而是摇头了:“大哥也深受其害,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小爵爷心下悱恻,不依不饶地说道:“还望大哥寻个良策,否则我等日后处境堪忧啊。”
  众人见陈隶这样说,也都纷纷附和,魏宣看这样也不是办法,于是沉
  吟一会,开口道:“如今唯一对策,就是报团取暖。我等人多势众,团结起来,定然不怕那刘定山。”
  众人听了,点头称是。小爵爷也不再开口继续为难魏宣了,心里想到:你当人家学长好当的吗?身后岂能没有些趋炎附势之徒?我当你郑重其事的,定然是心中妙计安学堂,却一开口就知道,也是个大草包罢了。
  就凭这帮常年被人喝来唤去纨绔子弟,一句抱团取暖就能揭竿而起?怕是看见刘定山,一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不行,我可不能被这帮家伙坑了。
  心里想着,嘴上却不闲着,大家都认为魏宣计策好,小爵爷也成人之美,随众向火中添着烧材。这小小同盟顺势而立,不算那到处乱拱的畜牲,盟友八人交杯结盏,热闹到了半夜。
  不管怎么说,小爵爷得了一帮志同道合的盟友,蜀马憨憨也凑了个大大的热闹。本次相聚,成功而顺利,为小爵爷日后进学打下了个基础和开端,当然是否坚实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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