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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爻心情沉重地回到成都时，乔麦也黑着脸。
“咋了？”他疑虑。“张总通知的，时间到了，中心业绩不好，要撤销！”坏事硬是成双啊。“咋撤？”“其他人分到各业务部门去，我去房产部。”“我呢？”“你留下来。”
“我一个人留下来？搞啥子哦？”“晓得的哦。”乔麦走了。
这才几个月？妈哟，王爻想据理力争，嘴巴张开又闭上，没用的话还不如不说。
会上宣布：品牌运营中心和公关部合并，原公关部的头儿吴韵红来当新部门领导，她手下四个人也一起过来。
公关部？是有这么个不起眼的部门，没特别关注过，王爻只知道她们平常也在见一些客户，具体做哪些，王爻不太清楚，在公司狭窄走廊里碰到这位吴，也从没打过招呼。
乔麦叫王爻吃饭，她眼神直直的，脸色黄中泛青，昨晚又熬夜追剧了吧。她好像有很多话，果然，塞了两块土豆下去，她说：“我要走了。”王爻怔了一下，但根据这么多年对她的了解，他知道她这么说就是已经决定了。“去哪？”先休息一阵子。”公司这种变动确实打脸，她又是个士可杀不可辱的铁女人，裸辞也不奇怪。“准备做啥子呢？”“我想自己做点小生意，确实不想再打工了。”哎，谁想打工呢？！“王哥，我走了，你自己当心点，那个瓜婆娘，心黑得很。”“我也走了算了。”王爻脱口而出。“你还是留到，他们还是很需要你这个策划高手，老大也离不开你。”呵呵，离不开我？任劳任怨的长工！王爻扒了口饭，想想自己还得一个人在这里熬下去，心里沉重起来。
一个办公室里立马变挤了，横着塞了三张桌子进来，大家进出都要侧着身子。说事时也懒得去会议室了，坐原位置发言正好。
新部门成立了就要做事啊，张总屁颠颠地去集团领导那里领了个光荣任务：冰雪圣诞游园。成都圣诞节哪来的雪？领导不管，反正要雪，借也好，偷也好，抢也好，反正到时在活动现场要瑞雪兆丰年。
吴韵红（王爻觉得她叫乌云红更合适，脸上随时阴惨惨的。）没跟王爻通气，就从张总那把这活儿扛回来了，然后马上组织头脑风暴，大家原位坐着开始抠脑壳，但七八分钟过后，都没一个想法哪怕是一个方向出来，乌云红带来的几位干将，都趴着头不说话。
乌云红问王爻有没啥想法？“我（想）先（你）听（个）听（头）”乌云红脸上立马飘起一团乌云，她扭头问她的老姐们钟芹，钟芹红着脸回了声：“我没有。”屋里一阵低低的笑声，冷场了。乌云红又转头对王爻说：“你想下噻，之前，你不是帮乔麦策划了很多方案的嘛。”“安？”王爻突然反应过来，赶忙说：“都是她构思的，我只是配合她。”乌云红眼珠转向地面，嘴角扯了扯，冷笑了一下，现场又沉默了，几张脸偷偷对望。
要这么继续冷下去，怕会开完都没结果。王爻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开始引导：“喷纸屑可以吗？”“咋喷？”“礼花机啊。”“从下往上？”小谢问。王爻没回答，他刚自己想到这样操作有困难，“不行，高度不够也散不开。”“那就去楼顶撒。”小李吼。“但这场地还是刚打围的土泥巴地，最高坐标就是一棵七八米高的树。”钟芹这会倒挺精神。
王爻又开头：“开个吊车来，到时撑起在空中打？”“那要供电吧？”大家七嘴八舌，乌云红像个大姐大样评价：“这样要不得，行不通！”“对啊，人要是从上面掉下来咋办？”钟芹不愧是跟班。王爻本来心里正在想：这样一点喷洒，散不开，效果不好，而且操作难度也很大。但听她两个这么一吼，而且说话这么不职业，就像当年提醒肖玲一样，他没好气地提醒她俩：“我只是在提思路，抛砖引玉，把大家好想法引出来。刚开始喊你们提你们又提不出啥想法的嘛。”为什么女人都这么逻辑混乱没条理自己提想法不行否定别人很行呢？现场安静了。王爻还收不住口，“头脑风暴会有个基本原则，就是大家发散想象，但不能现场否定攻击，不然会就没法开了。”王爻瞧不起这几个“胸中无点子，嘴上噻话多”的女人，他不容许任何人不尊重他的专业能力。
小谢插科打诨打圆场：“能不能人撒？用吹风机吹？”“哈哈！”他成功地把大家逗笑了，他不演小品真可惜了。王爻没笑，他注意到“吹风机”的“机”字，猛然想起：人工降雪机呢？对啊，专门降雪的，好多滑雪场冬天都用。方向对了！“买吗？费用高哦。”有人关心钱，“不买，费用肯定高，临时用就租嘛。”乌云红语气轻柔些了，她让大伙儿赶紧查查成都有没有做这方面的公司。王爻这个思路一出，大家好像觉得其它讨论都没必要了。
王爻上网找了一圈，提供滑雪场滑冰场设备的很多，但都是代理销售不出租，有两家说可以跟领导请示下。下午，大家上门实地洽谈，小谢和老颜去一家，王爻和钟芹去另一家，下了车还有好长一段路，王爻走得飞快，钟芹在后面紧追，满头大汗，王爻看她实在不行了，就让她坐路边花坛上歇歇，她脸色发白嘴唇发乌，这身体也太差了。第二天一早，钟芹老公打电话来帮她请假，她昨晚回去后，好几次都差点吐了。
这两家都不同意租，新机器不能开封，大家又呆起了。
王爻赶紧烧脑子，又给好几家做活动执行的公关公司打电话，总算有一家，他们能找到降雪机并且可以出租，他们带材料安排人到场操作。到此，合作终于看来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