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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十年约 /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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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漠然和白露回到客栈时,午时将至,客栈正值最热闹的时候。
  一片红尘中,素雅的泼墨飞鹤服倒有些违和。
  没错,白清秋和白梦童坐在近窗的位子上等候二人多时了。漠然察觉到气氛不对,从手中剩下的两个糖人中挑选了一个张牙舞爪的糖人送到白梦童面前。
  “白大小姐,要不要尝尝糖人?”
  “......”
  “挺甜的,刚出炉。”
  “漠然,你......”白梦童一语未落,漠然就将手中最后那个一本正经的糖人抵在白清秋嘴边,插嘴道:“来,清秋,尝尝味道怎么样?”
  白梦童不屑地瞥了一眼糖人,不耐烦地推开了漠然拿有糖人的手,道:“漠然,我想我很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们现在是有任务在身的,不要每天都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漠然听后,将手中糖人放在了桌上的碗碟上,低声道:“最近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
  “什么?”白梦童听到漠然的话后,眼中瞬间多了一抹的质疑,她撇撇嘴道:“漠然,我们来冀州一带也不过几日而已,对当地人都不了解,何来陌生面孔一说?”
  “我说的陌生面孔,是指神色,那种低眉四下查探的神色。”
  漠然话落,三人下意识地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可一番查看,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正当白梦童要开口质问漠然时,几个身着简朴的田汉走了进来,他们随便挑了一个空桌后,还没来得及喝口茶水,其中一个田汉就大声说了起来。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徐德死了!”
  “徐德?那个徐德?”
  “还能有那个,就是那位四处行善的善行门门主徐德呗!”
  “是他?怎么会是他啊?”
  “就是啊,他可是个大善人啊……”
  田汉的话,引起了客栈所有人的议论,也引起了漠然等人的注意,四人彼此相视一眼,假意喝起了与正午有些不搭的红茶。
  “听说徐门主死相极惨!筋脉几乎全部都被打断了,身上剑伤无数,而且我还听说,徐德的右手是被硬生生折断的!”
  “太惨了……”
  “想不到如此一位大善大德之人,竟会死于非命,可惜啊……”
  “哎......徐门主不仅斩妖除魔,还经常施舍粥,扶贫除恶,怎么就会落下个如此下场?”
  突然,一阵啜泣声从客栈的一角传来,众人闻声望去,竟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被吓得瘫坐到了地上,他声音颤抖地说道:“先是谢家,再是古战村,现在又是徐家,你,你们说,这,这,这下来会不会......会不会是我们啊?”
  “呸!你别瞎说!仙门百家又不是摆设!”
  “仙门百家?厌尘门百家都给不出任何解释,还说什么其他门派?”
  那人声音虽颤抖,却大得几乎盖住了所有的声音,客栈霎时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窗边四人的身上……
  四人如供人观赏的玩物般,接受着或是质疑,或是期待,或是不屑的目光。
  白梦童猛的起身,冷着一张脸走出了客栈,白清秋也尴尬地站起身来,一声不吭地跟了出去,白露看了一眼还在悠闲喝茶的漠然,也低垂着眼帘离开了客栈。
  现在客栈里无数双眼睛尽数落在了漠然身上,众人很想知道,这个平日里与白家弟子混在一起的少年,究竟会作何反应。
  漠然倒是一脸轻松,他从容地喝完了手中茶水,放下茶杯后,向那聚集的人群喊道:“小二。”
  无人回应,无人上前,他们似乎还沉浸在静默之中。
  漠然无奈,他提高了些音调,再次喊道:“小二!”
  “哎!客官。”店小二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挤出人群,快步走到漠然身边,问道:“您想吃点什么?”
  “一壶春花酿。”
  “好嘞!客官您稍等。”
  店小二倒也算尽职,吆喝着走向后厨备酒。不消片刻,酒香飘散,一壶新热的春花酿端了上来。
  “等等。”漠然突然喊住了店小二,众人立刻竖起了耳朵,店小二也不自然地搓了搓手,问道:“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漠然淡然一笑,道:“红茶提神醒脑,早上喝会跟好些,这正午还是不要放这红茶了。”
  小二愣了愣,随后皱皱地应道:“好嘞客官。”
  “嗯。”漠然随口应了声,便开始细细地品酒,不去理会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人。
  众人觉得无趣,只疑这位眉眼俊俏的少年每日跟着白家弟子混个热闹,便零散地收回目光,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议论起来。
  客栈再次充斥着吵闹,有指责白家的,有怀疑寸家的,少不了的,还有对徐德一案的议论。
  漠然听着那些吵声,若有所思地看着盛有春花酿的酒杯,猛然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迎着众人的目光起身走到柜台前,交了酒钱后便离开了客栈。
  在街头拐角处的小巷里,漠然寻到了白露三人。
  他掠过了白梦童的愤怒,漠视了白清秋的愁虑,看着无奈的白露,他走了过去,暖暖一笑,柔声问道:“待在这里做什么,又没有午饭可以吃。”
  “......”
  “去怨魔林吧。”漠然道,“听那些人所言,徐德应该就是在怨魔林毙命的。”
  三人相视,眼底惊异难以抑制,他们没有回应漠然的话。
  “怎么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漠然,怨魔林是魔族地界,”白清秋解释道:“怨气常年累积,再加上魔族邪气的侵染,早已成为阴煞之地,相传怨魔林一进不出,一旦进入,就会陷入梦魇,永远都走出不来了。”
  “哦,这样啊。”漠然淡然地应道,“但是线索在怨魔林,不亲自前往,怎么能得知真相。”
  “你懂什么?怨魔林是极凶之地,岂是你说去就去的地方。”白梦童冷冷的语气让漠然听着很不舒服。
  “白大小姐,怨魔林一进不出只是传言而已,何必如此忌惮?”
  “你怎知那只是传说?”
  “那白大小姐就这么肯定那不是传说?”
  白清秋继续解释道:“漠然,那片林子本就瘴气重,瘴深滋怨,怨聚生魔。百年来,莫说是普通人了,即便是仙修者也畏起凶险,不敢涉足,怎会是传言?”
  “清秋你说得的确不错,可这么多年来,能支撑得起怨魔林凶煞之地称呼的,也只有那一进不出的传说罢了,除此之外,还有人能给出跟有力的证据吗?”
  “这......”白清秋第一次不知该如何回应漠然的话,脑海中有关怨魔林的资料不断闪现,可正如漠然所说,出了一进不出,确实没有其他证据了。
  “阿然,不管怎么说,冒然前往怨魔林还是很冒险,我们还是在考虑一下吧。”
  白露纯真的水眸中的一点忧虑,显得格外惹人怜,漠然实在心疼。况且连白清秋一时都拿不定主意,一再逼迫,着实不合适,漠然也就作罢了。
  “一直待在这巷子里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再出去走走,兴许还能找到一点线索。”白清秋提议道。
  白梦童叹了叹气,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四人刚一走出巷子,一辆马车飞驰而过,横冲直撞地行驶在街道上,街边一些小摊都被掀了去,路上的行人纷纷让道,可偏偏就有那么五人,在道中央谈论得热火朝天、与世隔绝,全然不顾周边的动静,眼看着马车就要撞过去了,白清秋急切地喊道:“小心!”轻身跃起,欲要救人,白梦童见状,也赶上前救人。
  五人被白清秋的喊声惊醒,他们齐刷刷地转过头,当看到那辆迎面撞来的狂放马车时,眼中露出难以掩盖的慌乱,但慌乱只是一瞬,迅速反应过来的五人在马车冲来的瞬间,纵身一跃,完美的避开了马车,根本不需要白清秋他们的救助。
  漠然也清楚地看到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其中二人莫名其妙地在腰间摸索着,似是寻找着什么。
  那五人躲过马车后,反倒又惊慌了起来,他们不断地躲避着白清秋和白梦童略显惊异的目光,窃窃私语了一阵后,匆匆走开了。
  “师姐,这五人非普通之人,无论是反应还是速度,若非修习之人,是绝做不到的。”白清秋道。
  “嗯,漠然说得对,确实多了一些陌生面孔。”白梦童眸间难得流露出一丝肯定之意。
  二人说话之余,漠然和白露走了过来。
  “看来这些仙家已经坐不住了。”漠然看着五人离开的方向,说道,“方才他们其中二人的伸手动作,应该是习惯性地握剑。”
  “呵!”白梦童冷笑一声,轻蔑地说道,“刚才那辆马车上刻有帝宣门的帝回纹。”
  “帝宣门?这个名字倒是霸气。”漠然回想着刚才马车上的纹路,道,“那个帝回纹倒是有些皇室味道。”
  “你未必太看得起人们他们了,”白梦童话语中的尽是不屑,“他们自称是上古帝王册封的仙门,哼,不过是没有依据的传言罢了。”
  话音刚落,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与白露擦肩而过,一股淡淡的罂粟花香飘来。
  “师姐,那人好像是回旋门的人,”白露清素的声音响起,“他们门派擅长制一种特殊的毒镖,罂粟花就是他们的原料之一。”
  “没想到不过几日,就都聚了过来。看来这怨魔林,我们很有必要去一趟了。”白梦童话虽如此,心中还是有一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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