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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道人吓得不轻,不是被突然出现的刘宣吓得,而是他自己发现被师叔给耍了。
是的,他没猜错,刘宣是被神游道人带过来的。
但是这点儿惊吓和半个时辰前刘宣所面对的一比根本就不值一提,就在刚才,刘宣不仅翻出了自己的底牌,更以为自己陷入了降世以来的最大绝境。
刘宣是一个奇葩,心心念念的修真者见到后却没了那份激情和渴望,心情放松,信马由缰在密林中兜兜转转,偶尔调整一下方向,一步一步向着逍遥观的方向前进。
人生有四大累:皇帝盯后宫,财主夜点灯,傻子走山路,和尚撞大钟。
刘宣就是那个走山路的傻子,密林中胡乱撞来撞去,要不是确定了大致的方向,早就走到爪哇国了。
钻了十几道荆棘丛,翻了十几道矮坡土梁,又跨越了十几道山沟,刘宣停在了一个陡坡前。
西边是渐渐垂下的斜阳,身后是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的来路,轻叹一口气,刘宣钻进了边上一棵大树的树洞中去。
古人划船惊起一滩鸥鹭,刘宣钻树却惊动了数只松鼠。母松鼠带着孩子跳上树枝吱吱尖叫着和他对骂不停。
刘宣正骂的起劲,身后却是一声叹息。
“板正条顺的小伙子,嘴怎么这么脏呢?”
松鼠拉扯着孩子逃远了,刘宣像是没有听到刚才的声音,只是瞬间湿透的后背和发梢冒出的水珠将他的紧张显露无疑。
当猛兽袭来,鸵鸟将头塞进沙子里装作若无其事;当蛮族的铁蹄踏破城墙,皇帝将宫殿门关上痛饮取乐当作天下太平。此时的刘宣,手揣进袖子里,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准备远离,仿佛刚才的一切是个幻觉。
是幻觉吗?
答案在下一刻揭晓了。
“这混小子还是个聋子?”
装不下去的刘宣苦笑一下回过头来,强行控制住自己身体和声音的颤抖,低头行礼说道,“啊哈,这位仙长可是迷了路?由此向南几百米就是一条羊肠道,顺着山道便能下山了!”
“家中老父母还在家里等候,我就不陪仙长闲聊了,小的告辞!”刘宣满嘴胡话后,作了一揖后便转身要走。
“着什么急?”
揶揄的声音如同巨石撞击在刘宣心头,他苦笑一下,抬起头来,看向身前的那道身影,本来忐忑的心更是如同浇上了一盆冰水:对面哪有什么人形,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团青气,飘飘摇摇,别说样子,就连位置都没法确定。
破罐破摔是不可能的,相信山间的精怪是思春的少妇或者唠叨的老头也是幼稚的很。刘宣后背的汗迹瞬间干透,他本人却放低了姿态,嘴里胡乱说着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话,深深弯下腰,向着那道影子伏下身子。
瞬时间,海量的天地灵气在狂风加持下向着摇摇晃晃的影子猛扑过去,同时伏下身子的刘宣猛然蹬地向后急退,转身跳下了陡坡。
世事无常,有人跳下悬崖却得了绝世武功,有人喝下毒药却在异世称王称霸,刘宣跳下了陡坡没有意料中的坠地。陡坡、密林和山脉都迅速远离而去,刘宣被一股力量抛上了高空。
等他掉下来的时候,便在胖道人身后了。
是的,一定是自己的诚心打动了师父,刘宣驱散了负面心情,满怀热忱地望着胖道人。
胖道人心情却没有那么好,瞅了一眼刘宣,便化作流光向着远处飞去。
一直等到明月升空,夜枭振翅才重新回来,拎起刘宣塞进了外门弟子的宿舍内,便怒气冲冲向着食堂的方向重新飞去。
对于学习的人来说,寒窗的寒最能代表学习条件的艰苦。圣人杏林宣教,听着好听,其实连一个教室都没有;进士状元考试的时候也是在一个个骚气冲天的考房中选拔出来的。哪怕是修仙界也不例外,表面壮观的宿舍推进去其实就是一个大通铺,里面十几个世界各地汇集来的英才们正蜷缩在通铺硬床板上,或者打呼噜,或者抠脚丫子,或者梦中嘟囔着什么。
“新来的?”一个少年从被窝里露出头来问道,雪白的牙齿在偷偷溜进来的月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嗯,新来的!”
“叫什么?”
“刘宣!”
“特长是什么?”少年坐起身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拉着刘宣坐到床板上。
“无所不能,天选之子!”刘宣一本正经答道。
满屋哄堂大笑,十几个年少的小伙子瞬间醒了过来,好事者悄悄点上了油灯。
“终于有个会吹牛的来了!”带头的少年大笑着拍了拍刘宣肩膀,接着向他介绍起来。
“我叫杨轩之,这位是……”
十几个人名眨眼介绍完毕。
“杨兄,你可是大师兄?”刘宣问道。
“不是!”
“那,谁是大师兄?”刘宣环顾一周,每人应声。杨轩之正要解释,宿舍门却被推开了。
“我是大师兄!”一个奶里奶气的小孩子端着一碗吃食站在门口,月光映照在他的身上,显得庄严而肃穆。
俗话说见面脱鞋子,脚大为兄长。五百年的孙猴子不情不愿喊着二十岁的小和尚为师父,关云长拜小了自己好几岁的昭烈帝为兄长。可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当众人的大师兄,在刘宣看来还是滑稽到了极点。
刘宣跳下床,走到小孩儿面前,蹲下,单手摸了摸小孩儿头顶,坏笑道:“大师兄?哪里大?是不是尿床的面积大?”
说完刘宣便一阵大笑,不过后面的众人却半点儿声音没有发出来。
“我爷爷是大长老!”小孩儿扔下一句话,便迈过目瞪口呆的刘宣,走了进来。
杨轩之赶紧搬了椅子过来,又把大师兄抱了上去。
“新来的,叫刘宣是吧,咱们道门的规矩懂不懂?”大师兄板着脸问道。
“额?”刘宣又呆住了,没有人跟他说过什么规矩,仓促之间也没有地方询问。不过却难不住他,刘宣略微思考,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薄册子,双手呈给了大师兄。
“这是师弟我从山野隐士哪里抄录过来的神册,千金难得!”
大师兄翻动了几下,满页的歪歪扭扭符号,奇形怪状文字,“什么东西?”
“算术!”
“九章算术?”杨轩之结果话头。
“比那个厉害多了,这个可是探究世间本质规律的神书!”
“什么是世间本质的规律?”大师兄毕竟是孩子,准备好的话辞都被一种叫好奇的感觉给吸引过去了。
刘宣站起身来,从桌上随手拿起大师兄刚刚放在上面的旧碗,扔在地上,碎成一片碎屑。
“这便是世间规律,不受外力的东西最终会落到地上!”
“大树在风中前后摇摆,河水向着低洼之处流淌,日头东升西落,百兽出生死亡,这些便是是世间的本质规律。”
众人呆住,没有任何动静。
“你们可见过西边升起的太阳?”
“你们可见过从老长到小的生命?”
说着刘宣走到窗前,伸手推开窗子说道,“你们可见过从地上飞起来的流星?”
话音落下,一道流光从食堂的方向冲天而起,向着高空飞去。
刘宣讪讪一笑,关上了窗子,准备继续宣讲。
杨轩之接过了话头。
“刘宣师弟,你刚才摔碎的碗是大长老从前朝遗迹里面寻到的,一般也就是大师兄能用,价值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