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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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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关于这场战争的各种传闻传遍了整个榆城,甚至是整个宋国乃至整片仙遗大陆。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着关于这场战争的一切,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被其牢牢的占据。不出几天就会有重大的新消息传入这座边陲巨城。
  “又有新情况了!”
  “你是说宋赵要开战的事吧?昨天就听说了。不过这事着实邪门了些。”
  “对呀,之前两国不是刚联合起来把陈国打败了吗?这才多长时间啊?怎么这两个国家又刀兵相向了呢?”
  “国家之间哪有什么纯粹的联盟啊?之前宋陈不也是联盟吗?结果又如何啊?”
  ……
  这几日宋国与赵国即将开战的消息又甚嚣尘上,只是这件事实在太突然,而且让人费解。两国合作没多久就走向战争的对立面,这样的反差让人们一时反应不过来。对于宋赵两国开战的缘由也是众说纷纭,不一而是。有的说法是因为陈国的战果分配,两国一起把陈国打败是因为埋在陈国都城下的神秘之物,能引发国战的东西必定价值无量,如果分配不均再次导致战争也不奇怪。还有一种说法是宋国和赵国都城下都有那种无价之宝,毕竟同属当年仙国的仙卫三城,陈国都城下有,而宋国与赵国如若没有反倒不正常了。宋赵两国都觊觎对方的宝物于是就造成了眼下两国剑拔弩张的状况。只是那些宝贝是什么东西,这涉及到了仙国,对于这样的禁忌,坊间也没有什么说法,毕竟这是多事之秋,当明哲保身。
  没过几天大街小巷就贴满了征兵的告示,这直接坐实了战争即将爆发的说法。而且仔细研读告示内容更能感受到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的紧迫性,告示要求所有适龄的身体健全男子都参加兵员选拔,违者按令惩处。在之前的对陈国之战中根本没出现这种情况,甚至对普通老百姓的生活都没造成多大的影响。而这次居然有些全民皆兵的味道,看来问题很严重,直接关系到了国家的生死存亡。
  是了,之前的战争宋国根本就不是主力,没有倾全部之力,起初只是应陈国之请出兵抗赵,后来联合赵国打击陈国,无论联合谁打击谁宋国扮演的都是一个配角,真正消耗掉的是陈国与赵国的国力。如今陈国已残,与亡国无异,赵国国力必是退步甚巨,而且本来三国之中就是宋国实力最强,三方一直是呈三足鼎立之势,单一对阵谁也奈何不了谁,如今平衡被打破,必将引发一场巨大的动荡。
  于是乎坊间又流传出了一种新的说法,言说此次战争的缘由是宋国要实现三国的大一统,甚至是要统治整片大陆。放眼当下格局,也只有宋国有此实力,而且这也是个天赐良机。眼下陈国已废,赵国衰退,正是宋国一举出兵攻下赵国的好时机。
  这种说法一传出来立刻引发了一场从军的热潮。很多热血方刚的年轻人跃跃欲试想要为国开疆拓土,建立军功,不过也有一些人打了退堂鼓,毕竟上了战场生死难料。
  陈冲这几日没有怎么外出,只是在酒铺里听着各方的消息。而且他也在做准备,打算随时离开此地。他可没有参军的打算,他本就不是宋国人,完全没理由替宋国卖命,再者他对战场厮杀很是厌恶,鸡鸭都没杀过还指望上战场杀人岂不让人贻笑大方,而且如果要上战场也早就去了陈国的战场了。
  单单听坊间传闻也不能全信,毕竟很多信息是民间所不知的。在民间流传的各种说法中都没有提到赵国的火云宗。离开将军府时陈冲看过大将军给陈启威的信。依信中所言赵国发兵陈国主要就是因为这个火云宗,而且据他推测宋国背弃同盟与这个火云宗必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这个火云宗来历神秘,短短几年就发展成了可以与升仙门一较高低的修炼宗门,着实有些可怕。陈冲虽然不是修士,但对修士多少有些了解,起码比这些平民百姓了解的更深。他预感此次宋赵之间的战争不是表面上的力量悬差,这背后必有修士的操纵,涉及到这个层面胜负就很难说了。当日听说在陈国都城上空有仙人对战,其中一人就是来自赵国时,陈冲就猜测此修士必定来自火云宗,只是不知道从“魔鬼三角州”出现的修士是什么人,他猜测那人是偏向陈国的,不然宋赵联军怎会突然撤兵?
  预感到眼下的平静可能会被打破,陈冲不仅自己做了准备,而且也偷偷的告诉了刘荣一些情况,让他随时准备离开。刘荣虽然嘴上答应了,但心里还是有些将信将疑。虽然他与陈冲交情甚深,但心里的那种家国思想对他的影响很大,此番征兵他的儿子也是率先响应去了军营。
  除了刘荣,他还告诫了老板娘。虽然他觉得老板娘来头很大,但一旦战火烧到宋国必将造成兵荒马乱的情况,当年陈国的凄凉很可能再次在宋国上演。届时不管什么来历都会有性命之危,他希望老板娘能和他一起走,找个地方隐居,躲避眼下乱世,或者去别的地方,大陆何其广袤,一起去漂泊江湖也不错。
  出乎陈冲的意料,老板娘答应的很是爽快。依她的话说,她来此地几年了,本就有意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这样的,在一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就离开,再去另一个地方,具体去过多少地方,待了多久她自己都记不得了。所以陈冲提议一起离开时她没有任何犹豫。其实不单单如此,更有藏在两人心底的那种悸动,只是两人都保持了沉默。
  “你打算去那里?”老板娘站在屋顶之角,飘然若仙,淡淡而言。
  “我想去有月亮的地方看看,你记得在哪里吗?”陈冲躺在屋顶,头枕双臂,仰面朝天,望着深邃的星空,他很喜欢这样,也很享受这样的宁静。
  “我记不得了。”老板娘轻轻地摇摇头,她忘记了很多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
  “无妨,随便走走吧,走到哪儿算哪儿,生活就像一场旅途,终点不重要,沿途的风景才重要,不是吗?”陈冲咧嘴笑道。
  老板娘一听,微微一笑,便轻移脚步走向阁楼,留了句“不管去哪儿,有你做饭就行”。
  望着如仙子般的背影,晚风轻拂洁白的纱裙,陈冲陷入了深深的痴迷,听不到外界的阵阵虫鸣,只听到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
  第二天一早,陈冲去集市上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又听到了一些新的情况。
  “听说了吗?虞州城境内开始强征兵员了。”
  “听说了,还有好些年轻人外逃了呢?”
  “你们说会不会到榆城来强行征兵啊?虞州城离这里可不远啊。”
  “这就不好说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强征啊?难道士兵还不够,年轻人要是都上了战场那这日子还怎么过呀?好多事情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可做不来啊!”
  “谁知道呢?反正我大儿子已经去了兵营,总不至于让小儿子也去吧?我还指望着他养老呢。”
  ……
  强征兵员的事情一传出就在众人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甚至有些引发恐慌的苗头。而且听说王族有大人物下来亲自督办此事,前几日就在渝州城现身了,据说是五王子。陈冲听闻感觉不妙,不由地加快了行动,他准备离开了。
  购齐物品,陈冲就匆匆返回仙人醉。临近酒铺他感觉阵阵不安。平日里酒铺里很是热闹,今日却煞是安静,甚至迷漫着阵阵令人窒息的气氛。
  走到近前却见两个年轻人身穿白色道袍,手持长剑分立酒铺门口,路人见状莫不避而远之。
  “修士?难道是升仙门的人?”陈冲微微思索,有这种打扮的多半就是修士。
  走到门口,一个修士长剑一横,挡在陈冲面前冷冷地说道:“我家公子在里面饮酒,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陈冲斜眼看了一下那个年轻人,此人看着年纪不大,少年模样,脸颊俊俏,身形略瘦,观其卖相倒是不错,只是言语间的那种傲然与冷漠之气让他很是厌恶,这群修士难道不知以礼待人吗?
  陈冲斜视一眼就回过头来,看向厅内,定睛一瞧,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一名男子身着白色长衫,纤尘不然,身姿挺拔,面如冠玉,端坐于桌前,细细地品着杯中的美酒。此人他印象很深,正是与陈莹莹有婚约的宋国二王子宋谦。在宋谦一旁还站着一人,陈冲一见此人更是不自觉的紧握双拳,心中愤愤不平,此人不是段坤又会是谁?
  此时段坤也有所察觉斜眼瞟了一下门口的年轻人,不免心中波澜阵阵,但依然神色如常,看不出变化,而后嘴角上扬,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他俯身在宋谦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休得无礼,让陈兄弟进来。”宋谦呷了一口酒,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语气平缓。
  门口二人闻声收剑,不再阻拦。
  陈冲迈步,踏入铺门,直视二人,不卑不亢,看向段坤的眼神还有深深的敌意。
  “陈兄弟好似有怨气,不知段坤何处得罪了兄弟?”宋谦似笑非笑地说道。
  “殿下,早年我与二公子同在将军府厨房共事,有些小误会而已。只是不曾想会在这里遇到二公子,我还以为二公子去了战场呢。”段坤对宋谦恭身,轻蔑地看着陈冲,言语之中极尽嘲讽。
  “废话少说,把剑还给我!”陈冲看出了两人一唱一和的玩味,他不想与他们兜圈子。当看到这两人在一起时心中很多事情都豁然开朗了。宋谦或许就是段坤背后之人,段坤所行之事必有宋谦授意。
  “哦?什么剑?我何时拿了二公子的剑啊?在下虽说身份低微,但也请二公子不要污蔑了小人。”段坤依然是那种轻蔑地语气。
  “你我心里都清楚,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陈冲反唇相讥,他暗想此事不会善了,不由地攥紧的拳头。
  “陈兄弟不要激动,你说的可是此剑?”宋谦略有玩味,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剑,横放于桌面上。
  陈冲定睛一看,正是陈莹莹送给他的那把剑,不由地心神激动。
  此时他也明白了,必然是宋谦让段坤抢走此剑的。这把剑是陈莹莹送予他的,而陈莹莹又与宋谦有婚约,他必不会让他人有他未婚妻的东西,何况此人与他未婚妻还关系匪浅。
  “之前听妻子说他有东西遗落在了将军府,她又忙于修炼不便回去取,于是我就让段坤帮忙取了来,怎么?这剑是陈兄弟的?”宋谦不紧不慢的说,完全颠倒了黑白。
  “你们……卑鄙!”陈冲听说“妻子”二字霎时心头颤动,虽怒气难平,却又无可奈何。
  “大胆,休得放肆!”段坤大声喝道。
  宋谦伸手轻摆示意安静,“听说陈兄是习武之人,在剑术方面颇有心得,你说这剑是段坤从你那里抢来的,不然这样,就让段坤与你比试一下剑术,你若能从他手上夺回去那此剑就归你了,如何?”
  陈冲心里有些发怵,他已经很久没有练剑了,而且段坤是修士,他如何能从他手里抢过来。可是自己曾经不是一直很想再与段坤对战吗?不把他打败永远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永远活在段坤的阴影下。安逸,或许会把人慢慢的杀死。此刻陈冲有些无力之感,也有些后悔,荒废了剑术的练习。
  段坤拔出桌子上的剑,斜指陈冲。看到自己的剑握在别人的手里陈冲心里滋味难名。这时宋谦手指微抬,之前阻拦陈冲的那名少年手中的剑夺鞘而出,在空中翻飞了几圈,然后静静地飘在陈冲的面前。
  这样的御剑手段让陈冲心头一震,修士的伟力让他升不起对抗的念头,就如当年他对阵段坤时的感受一样,仿佛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仙一样。陈冲沉默,久久没有抓住那剑柄,这样的无力感让他愤懑却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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