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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卿不好说自己方才是脑子又犯抽了，只好干咳一声：“这个……你，你睡的可还舒服？”
这岔开话题手段简直比不得总角稚子（几岁小孩），白瞎了他远扬的才名，偏偏萱儿还被吃得死死的。她扬起小脑袋看着李意卿，眉眼弯弯尽是幸福的神色：“睡得很香呢，少爷的床真是又大又软又舒服。”
这话说的啊，李意卿都不好意思告诉她，她这一睡就相当于把自己卖给他的事实了……丫头你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为自家丫鬟那还没来得及看到太阳就死去的心眼哀悼了一下，李意卿正色道：“萱儿你既然睡好了，便去帮少爷我办件事吧。”
“诶，好。”萱儿立刻就颠颠地跑出去了。过了几息，她又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少爷少爷，你要萱儿去办什么事啊！”
对此李意卿已经见怪不怪，他甚至都不忍心笑了。心中重新思量了一下，他拍拍萱儿的脑袋：“说不得要你跑两趟了。先去叫几个工匠过来吧，让他们准备好料子，我要改一间练功房出来。”
“诶，好。”得到吩咐的萱儿再次颠颠地跑出去，全然没想起来刚刚李意卿所说的“跑两趟”。没法子，她这一次只能考虑一件事的毛病估计是好不了了，否则李意卿也不至于说她要跑两趟。
趁着萱儿出去跑第一趟的时候，李意卿来到书房。简单地掺些水磨了点墨，他提笔便写：枯禅骨三两，玉佛指甲一两，百里甘霖二两……磨练成粉，水洗三遍……熬炼成汁……
这一篇药方光药材便有百余种，而各种处理方式则更加繁琐复杂，粗看来怕不下千字。若是让以前的他来写，恐怕只得一句“字丑手软累成狗”。所以李意卿非常感谢自己上一个月为了维持身份勤学苦练书法，五级的书法技能真是能让下笔如有神助。
连普通的技能都可以这样利害，李意卿不禁更加向往修行：那纵横云海、摘风折露的仙侠，究竟是如何一般模样啊！
在李意卿还奋笔疾书的时候，匠人们已经陆陆续续到了院里。这丫头动作还是不慢的。所以刚刚落笔，李意卿便走出书房对着他们微微拱手朗声道：“各位师傅安康。今日请各位师傅来此，是想烦各位替我将西进第二间改成上好的练功房。”
大秦以武至上，次则为官，余者行当便无分贵贱了。诸如工匠这般手艺人，家家户户都是缺不了的，所以平时都会称一声师傅以示尊敬。而在越国公府供职的工匠就更不得了，几乎各个都是名动一方的能工巧匠，哪怕是让李三公子称一声师傅也是当得起的。更何况李意卿是读书人，是懂道理的谦谦君子，这般礼数就更不能失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当李意卿朗声说过之后，院中顿时一片窃窃私语：
“原来是练功房啊……”
“还以为是什么工坊呢……”
“我就说哪来的宫房，看来我那图纸又用不到了……”
李意卿：……
一共就三句话啊！这都能记错了，丫头你还能好吧？
李意卿招招手，在一旁等候的萱儿哒哒哒就扑上前来，小辫子一跳一跳的，让人想起看到骨头的狗狗那摇个不停的尾巴。明明她有疏忽，偏偏李意卿还没法呵斥，只能哭笑不得地摸摸她的小脑袋，然后把写好的药方交给她：“去让药膳房派个人过来，检查一遍我这还差些什么药材缺些什么器具，一并送过来。等会儿还要在练功房隔壁再改一间药房，让他们和师傅们商量一下怎么弄……别记了，我写上面了，忘了就看看吧。”
事情吩咐下去了，李意卿转身回到了房间里。这两件事都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完成的，而趁着这段时间，他则可以熟悉一下那《吐故纳新调气法》。引气术不同于锤皮之法，没有药材辅助也能修行。许多穷人家的习武孩子便是凭借一篇引气术，引了几年的气打了底子，才承受得住锤皮的打磨。
当然，熟悉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他想确认一下，这修行究竟是个什么感觉，而自己又能不能凭借“演武”，将这已经八级的引气术再精进一丝丝。
盘坐在床榻上，李意卿先是屏气凝神，让自己心无杂念，全身放松下来。然后便默念口诀，在脑海中回想（看录像）运气示意图的同时，想象有一股气流被自己吸入，在身体中按照特定路线流动……
几息之后，李意卿差点当场跳起来，刚刚的镇定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真的感觉到了一股气流在身体里游动！天哪，这感觉太奇妙了！除了说是癔症，这根本不是科学能解释的东西！它是如此灵活地四处窜动着，就像一条小虫子，一条小蛇，一条泥鳅……哪怕真是这些东西也值了！太值了！即使科技已经发展成了神话，这样的体验也绝对值得。
不过，有一说一，想想就能完成的修炼，他是连标点符号都不信的。除了想象，这其中必然还会有自己没有想到的关节，而这部分可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天生就能感受到的，自己反倒不会了。
所以才会有技能列表的存在，只要自己基本理解了原理，将其登录到了技能表之中，那么这一部分就会被自动补全，从而让自己体验到修行的感觉。
心中欢喜雀跃了好一会儿，李意卿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如今第一阶段的目标已经实现，接下来就是进行第二阶段的实验。
在李意卿的脑海中，想象出来的“播放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简单的盘腿而坐的人形轮廓，一如秘籍中的人形示意图（当然，对于李意卿来说，小黑这个形象可能更熟悉些）。等到其身形凝实，小人便随着李意卿的想法，运行起《吐故纳新调气法》来。
只见小人身体周围突然出现许许多多的光点，细细碎碎让人想起阳光下的迷雾（丁达尔效应）。等到光点浓郁到一定程度，小人仰头“张嘴”一吸，光点便尽数被其吸入口中，凝聚为一条鱼儿般的小光团，然后按照一条路线在其体内游动起来……
随着光团在体内不断游动，它的颜色也由最初的金光灿灿逐渐暗淡下来，以至于最后完全变成了一团黑气，然后被吐出体外。
这是正常的调气法运行起来的样子。光团便是吸进来的“气”，在运行过程中会逐渐融入身体，并吸去原本身体中的浊气，达成“吐故纳新”的功效。
这般观看下来，李意卿对调气法的运行就有一个具体的认识了。否则刚刚入门的他就算通读了基础知识秘籍，也难以迅速学以致用。
本着简单的逻辑，李意卿将其分为了三大步骤，分别为：吸气、运气、吐气。
想笑就笑吧……
可如何改进这本调气法呢？要谈从理论推广到应用，李意卿是绝对做不到的。所以只有用最笨也最简单的方法了：试错。
调整呼吸的方式，尝试传说中的“周身呼吸法”“五心向天法”——反正是是吸收灵气，不用考虑呼吸系统这事。
至于运行的路线，先试试把目前的路线打乱随机组合一番——李意卿算了算，一共一十八幅图，随机组合的数量是……十八的阶乘，数量远超万亿，还不考虑自己加入路线的结果。这估计得试到死吧。所以暂时先放放。
吐气的方式……参照吸气的方式吧，只要反向了不就是吐气么。
计划已经划定，李意卿便开始尝试。先从只单改变吸气方式来：
[推演功法：《吐故纳新调气法·周天呼吸法一改》，等级：八级，系统评价：毫无意义的改动，有这功夫不如多搬几块砖吧。]
[推演功法：《吐故纳新调气法·五心向天法二改》，等级：八级，系统评价：毫无意义的改动，醒醒吧，你不是这块料，只是一坨史。不如搬砖。]
……
[推演功法：《吐故纳新调气法·混搭呼吸法十一改》，等级：八级，系统评价：比原版好上万分之一的改版，尝试了十多次才出来，你还是去搬砖吧，那个踏实稳当。]
无视了系统对搬砖的执着，李意卿心里喜忧参半。自己的确能改进功法，这就表明了将其升到九级确实是有可能的；但忧心的是，目前看来只有在运气路线上下功夫才能有这机会了……
刚刚已经在推演中花了不少功夫的李意卿退出了推演状态，心中沉甸甸的。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来脱胎换骨，不可能花这么多功夫在这最基础的起步上。反正八级的调气法已经够用了，没必要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
这么想着，李意卿推开房门。院中是依然的热闹，工匠们还在窃窃私语，一如之前看到的那般。
等等，这似乎就是自己去修行之前的模样吧？
李意卿一愣，一个之前被他忽略的信息一下从脑海中浮现出来，让他心头一动：
演武功能中，所消耗的时间远远少于现实情况。
呜呼！大事可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