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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黑狼精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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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声的夜,清冷的月光静静洒下,寂寞的风微微摩挲着枝叶,沙沙作响。
  地上那瘫坐的孩子仿佛雕像般,无言无语。
  他的双拳依旧那样紧握,拳面上的血迹已然干固,形成结痂。孩子的头垂的很低,那双眼睛紧紧闭着,牙紧紧咬着,鼻子上嗪这一滴晶莹透亮的泪珠,孩子没有哭,他也哭不出来!只是眼泪兀自的流了下来。
  倘若这时有人来到这里,必然会被吓一跳,因为这里的景象,实在令人感到骇然。
  碎乱一地的狼尸,弥漫的血气,地上还趴这一具“尸体”!旁边再来一个不知死没死的孩子。冷风一吹,任由你大胆,在此地也不敢多待片刻。
  无人无声,一轮冷月当空。
  .....
  不知过了多久,瘫坐的孩子终于有了点反应。
  “噗!”孩子一口黑血喷了出来,而后直接软到在地上,一双眼睛空洞的盯住天空的剩余的一点星光,脑海里不受控制地自动跳出时刻。
  想到这里,孩子眼角不由得流淌出两行热泪,因为爷爷还没教他观天象,悔!恨!脑海里,记忆深处,爷爷过往的音容笑貌再次浮现.....
  孩子苦笑抽泣起来,拳头在地上兀自的砸着,干固的狼血在挥动中震脱,掉落在地上。
  “毛..毛..娃..爷..爷.在这..”就在这时,一处细微虚弱的声音自黑夜中传进孩子的脑海里。
  李一弦一听,脑海里徒然一震,眼睛睁的滚圆,双手撑地,一下子从地上弹坐起来,两眼欲泪地望着那声音的来源,露出惊喜而又不敢相信的表情。
  虽说现在月光正华,可黑夜依旧那样黑,地上的东西尤其是难以辨认。
  即使这样,孩子还是死死地盯住爷爷躺着的地方,哪怕微风吹动老者的衣服,都足以让李一弦心底波澜一惊。
  李一弦看着那里,甚至都忘记了呼吸,心脏“咚咚”极度跳动,他又焦急、又害怕。
  但是出人意料的景象发生了!
  地上那具“尸体”般的老者,居然左手撑起按在地上!
  李一弦看到这里,他居然是不敢相信,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但事实就在眼前,他也没在做梦,容不得半点怀疑!
  紧接着,老者的右手臂也撑了起来,双腿也有了动作,向上滑动着。额头镲过地面,做势要起来!
  可就在双臂快要笔直发力时,老者低的一声“呃”,又趴倒下去,没能起来。
  “臭小子,还不过来帮忙!想让爷爷在这过夜不成!”爷爷趴在地上,对旁边发呆的孙子骂道。
  “啊..奥..爷爷!”李一弦如惊雷贯耳,一下清醒过来,急忙飞奔过去。
  就在李一弦离老者几步距离时,突然,他脚下一滑,直接腾空做自由落体运动,摔倒在老者旁边。
  “哈哈!好小子,这可不能学爷爷啊!”老者转过脸来靠在地面上看着孙子那狼狈的模样不由的呵呵笑了起来。
  “呸呸呸!”孩子站起身来,从嘴里吐出几根杂草。
  “不是啊爷爷,刚才有什么东西滑了我一下,感觉是个大石子!”李一弦边说着就要去扶爷爷起来,他的手还没碰到老者,老者已经大叫起来。
  “别扶我起来,腰扭着了!”
  “那怎么办呢爷爷?我可不会让你在这地方过夜!”李一弦斩金截铁的说。
  听着孙子的话,老者心里顿时泛过一阵暖流,但旋即他又沉默了下来。是啊!怎么也不能在这鬼过夜啊!不仅如此,晚上说不定还有什么毒虫猛兽出没,此地实在不宜久留!
  可腰伤实在是....
  老者沉默了,那伤痛恐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了,他毕竟年事已高,又遭黑狼的重创,就算是年轻人也不会好到哪去!
  “黑狼!”老者沉默了许久,突然说出了这两个字,没错,他想到了解决办法!
  不错!就是以狼血敷身!
  不过普通兽血即使敷身也不会有任何效果,也不会被吸收,更不会恢复伤病。可眼前这头黑狼却不同,体型这么大,不是狼王,也该是个狼酋!
  老者回忆着曾经看过的一本古籍,里面正是记载着一句:“体伤伤骨断筋,兽血血复如初”。
  兽血越是高级那么效果便越好,当然跟体质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生命力顽强恢复的快,反之亦然。
  老者仔细回味着这句话,终于!一番沉默后,他的嘴角泛起了自信的涟漪,深邃的眼神里也闪烁着精光。
  紧接着老者开口说道:“毛娃,把那黑狼拖过来”。
  “好嘞!不过爷爷把那东西拖过来干嘛,怪吓人的!”孩子边说边走,几步就来到那死透了的黑狼旁边。
  那头巨大的狼尸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脖颈上空无一物,四肢身体完好无损,只是该是狼头的地方,有着一个不浅的凹坑,周围碎乱着一些黑色的毛发和干涸凝脂的血迹。
  孩子也没有丝毫害怕,毕竟这头狼是孩子亲手打死的,活着时候不怕,死了更不会怕!
  随意的拽起黑狼的一条狼腿,就往老者那边拖过去。
  狼尸虽大,但却没什么重量,仿佛只是一张狼皮。孩子拖着狼腿,不禁怀疑,居然这么轻!
  即便孩子觉得很轻,但当他把狼尸往地上一丢时,地面却发出了沉闷一响,好像又十分沉淀。孩子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地上的狼尸,一时间陷入了矛盾之中……
  “好了好了,小事等会再说,毛娃,现在把这狼的心脏取出来。”老者望着发呆的孙子说道。
  “啊...”孩子刚如梦初醒,但老者的话又让他回到了梦里。
  “叫你把这狼的心脏取出来!别装做没听见!”老者沉声说道。
  “唔..唔..好吧。”孩子有些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
  其实换做任何人都会不情愿,特别是孩子,特别这个年纪的孩子!细心呵护还来不及,哪里让他去干这事,弄不好,还会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难以修复的阴影,这关系到孩子的一生!
  可这又无可奈何,孩子看了看爷爷,爷爷也对孩子充满了信心,脸上满是期待的神色。孩子一咬牙,一跺脚,心一横,不管会不会留下阴影,径直朝黑狼看去,眼神里锐气难挫,没有丝毫胆怯!
  “好样的孩子!”老者看着孩子的背影,心里暗暗称赞道。
  来到黑狼旁,孩子面色严肃,紧紧盯住那躯体。即使它现在死了,但也不足以让孩子原谅它,尤其是老者现在起不来,他们无法离开这鬼地方,一切计划全被打乱,这让释然更加不可能。
  “一一来偿还吧!”孩子说罢,蹲在地上,毫无顾忌的用手朝狼心抓去。
  随着手越发往黑狼体内深入,孩子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他面色苍白,手臂都在微微颤抖。他能感受到体内那黏稠血肉。
  即便他从来没有杀过鸡,也没看过如此场面。但最本能的感觉却不会消失,孩子此时所承受的令人难以想象。但孩子眼神依旧坚定不移、毫不动摇。
  牙关紧咬,呼吸暂闭,明显孩子已经快要碰到那颗心脏了!不过这时候也最关键,成败得失皆在此一举!所以孩子不愿让任何其他原因破坏,哪怕是最本能的排斥!
  此刻,他在突破自己!
  这时一种柔软的感觉从手掌传来,孩子眼里过一丝凝重,紧接着手继续往里面摸索。仿佛是一颗成熟蒂落的大桃一般,柔软的感觉遍布了孩子的整个手掌,李一弦轻轻一握,却无法拿住。
  既然拿握不住,孩子只好顺流而上,找寻那根连接心脏的主动脉。
  主动脉在心脏上方,但孩子不知道。他只能在周围摸索,在弄断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血管后,他终于摸到了一根较粗的动脉,确定了就是自己要找到的那个根后,孩子那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但旋即又更加认真起来,他知道离成功就差一步了,而这一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李一弦在轻轻握住那根较粗的动脉后,转头朝旁边呼吸了一大口空气,在动手之前,他必须做好全部准备。
  转过头来,李一弦眉头一紧,看着黑狼。端详了一番后,脸上竟恢复了平静,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息一合间,手掌缓缓加力,而后紧紧握住,眼神精光大盛,全身的力气全部爆发在手掌上。
  “嗯..”的一声,李一弦嗓声一闷,手臂拽拉动作形成了拉锯、绷紧。再不能往外一丝一毫。
  但李一弦力气丝毫不减,依旧保持这样的动作。不消片刻,额头已满是汗珠。
  “毛娃,再加把劲,回去给你炖一大锅肉!”老者趴着地上大声鼓励道,他的双拳也紧握着,神情激动,仿佛不是孙子在那里而是自己一般。
  “好..我要吃这..这头..死狼的大腿..”李一弦牙关紧咬,身子弯成弓形,脚下已踏出一处小坑。
  “好!”不用任何迟疑,老者笑着一口答复。
  就在这时,李一弦突然感觉那里松动了一下!这可是是个好消息,松动一下就离出来不远了。
  李一弦没有高兴的太早,他知道随时可以失败。
  一消喜意,转而严肃起来,他轻哼一声,然后,双腿双臂的力量已经完全爆发!
  “给我出来!”身形剑拔弩张的李一弦怒吼一声,脚下的浅坑已然没过脚踝。
  “噗。”只听一声柔软的出洞声,李一弦的身体也跟着脱力往后躺去,他平躺在地上,左手托着那颗心脏。虽说他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但脸上却没有疲惫的模样,有的只是胜利的喜悦!
  躺了没两分钟,李一弦便起来了,他知道爷爷没叫他是想让自己休息休息,但他也知道休息应该回家休息,当务之急是让爷爷恢复健康。
  “爷爷,我该怎么做?”李一弦托着那颗心脏,蹲在老者身旁问道。
  “毛娃,你刚才做的很好,爷爷很欣慰!”老者说着说着竟然快要老泪纵横了。
  李一弦从小到大可都没见过爷爷这样,一下就急了!“爷爷!你干嘛这样说啊?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都怪我我要不想吃肉,爷爷也不会变成这样!”孩子语气中有些呜咽。
  “没事,毛娃不怪你!爷爷没事!现在不是怪谁的时候,男子汉什么时候都不要哭!想哭给我咽回去!”“现在,毛娃你把心脏里的血,敷在我腰间和背上,如果记载的没错的话,今晚还能回家睡觉!”老者看着孙子有些心疼的说道。
  “爷爷,真的吗?”李一弦一脸惊讶的问道。
  “是不是真的,试了就知道了!毛娃,来吧!”
  “来了,爷爷!一定会好的!”李一弦说罢,便来到老者腰间,掀开了衣裳。
  一掀开衣裳,李一弦不由得心悸了一下,因为脊骨两侧黑紫了大片,像受了很重的伤。
  不过李一弦也没有被吓倒,若是这般都为之所动,那黑狼的心脏他也就拿不出来了。
  李一弦左手掌中托着那颗心脏,他静静地感受着它。里面似乎隐隐有些难以言说的东西,好像整个狼尸的所有重量都集中在这颗心脏中一样。
  李一弦长呼一口气,摈除掉所有杂念后,他慢慢破开心脏,将里面的狼血敷在爷爷背上和腰间。
  黑狼即使死了但它心脏里的血液依旧那样鲜红,红的那样美不胜收,红的那样纯粹。
  敷上片刻后,趴着的老者有了感觉,他皱着眉头,痛哼了声。
  “嗯…”
  “爷爷,你怎么样了,是不是不行啊!”孩子看着老者痛苦的模样,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没..没事..毛娃。”老者嗓音中有些虚弱,说完拿手比划了一下,趴下闭上了眼睛。
  李一弦也没再开口,只是在旁边静静坐着等待着。因为刚才老者手势是说需要休息一会。
  夜色催更,月华普照,无声无息间,一道身影依旧在那静静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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