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虚空岁月

　　这一次，那柄让他一直毫无所获的神剑终于变了模样，不，与其说变了模样，不如说它与周围虚空间的状态，或者说它存在虚空中的状态，那是一种似乎完全隔离虚空又似乎完全融入虚空的状态！在这一刻瞬间让牧长青痴迷了起来，随着他的痴迷，身体竟然不自觉的与神剑之间拉近了距离，虽然依然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但这样的变化无疑说明此时的牧长青已经开始破局了。
　　剑，看起来完全隔离虚空的时候，它就像一柄真实的银剑，散发着强大的威压就那么悬在那里。剑，看起来完全融入虚空的时候，它又变的虚幻无比，就像虚空的一部分。甚至，此时在牧长青眼里，那柄银色的巨剑忽近忽远，忽大忽小，遥远的瞬间会变的完全模糊，陡忽的靠近又那么真实凝练！完全无视空间的距离，似乎在随意穿梭，又似乎恒定不动。
　　就这样，从牧长青身上透出的那股由虚而实，由实而虚的剑意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深邃。无尽的空间里，并不知道他与神剑之间到底有多远，但是直到这股剑意强大到影响到牧长青周围虚空的时候，他整个人似乎也变的虚实不定起来，仿佛陡忽间前进了不知多少距离，又仿佛他一直就在原地。这种无比矛盾的现象倘若有人在旁边观看，必然会内心奔溃，整个人都不会好了。
　　终于，牧长青与那柄神剑彻底融合！是的，两者原本存在着距离和大小的巨大差距，在这一刻瞬间融合！在融合的瞬间，光芒万丈！彻底照亮了遥远的虚空，黑暗的虚空在这一刻犹如冰雪融化般消失，周围瞬间充满了江水，睁开眼睛的牧长青在感受到周围的刹那，忍不住放声狂啸，直震的江水沸腾，冲天而起几十丈高，犹如龙搅大海，巨浪滔天！
　　稍稍平复了情绪后，牧长青瞬间冲出水面，凌空而起，这一刻他发现自己虚空而立，随心所欲，那是一种在虚空中有着极强的把控和操纵的畅爽感！他明白，此番之际遇，之所获，已经不能简单的说一句旷世奇缘了，这份收获早已完全超出了当初踏入那幅符文图案时的期许。
　　至此也才明白，世间传说的天罚神剑，并不是真正有一柄神兵利器得之而仗其横扫天下，而是一份天道传承，一份责任的传承。
　　也不知距离当初入水寻宝到底过去了多久，当下应先寻一处僻静之所在，巩固自己的修为和所获剑道传承，不错，就是剑道传承，或者说刚刚掌握的虚空剑意。
　　等等，似乎忘记了什么。。。对了，玄铁宝箱呢？虽然那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变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但既然到手的宝物绝不能随便舍弃啊！随即神识辐散出去，轻易覆盖了周围二十余里，天上地下无所遁形。还好，那玄铁宝箱并没有随着黑暗虚空的消失而消失，而是静静的躺在七八十丈外的江底，再次踏入江中轻易取回玄铁宝箱，牧长青身形一闪便消失在这片江面上，只几息间便远远离开了清江，再几闪直接没入了远处的深山里。
　　强行破除了玄铁宝箱上的禁制，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难。打开宝箱，里面只有三样东西，一本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典籍，显然就是传说中的那部《上清经》。另外一物却是一串非金非玉的珠子，一共十一颗，串珠的物件像是某种凶兽的筋炼制而成，异常坚韧。还有一物却是一枚黑色符牌，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牧长青并未仔细研究三物，眼下最关键的是修为巩固。收起玄铁宝箱，静下心来细细感悟着从星空中参悟星纹开始一直到最后黑暗虚空中领悟的虚空剑意，直到强大的剑意笼罩了周围几十丈丛林，使得周围环境都发生了变化。金色的符文在身体周围游走没入。。。游走又没入。。。头部周围渐渐出现一圈散发着青金色的光晕。。。
　　随意一指点出，“啵”的一声，前方三丈的大树应声而穿，一个拇指大小的穿透圆孔显现。牧长青长身而起，走到树前手掌抚在孔洞上，佛纹显现，片刻，那穿透的孔洞消失不见，仿佛从未被击伤过。
　　“万物有灵，我不该损坏你的身体，哈哈哈，就此别过了！”他自言自语的说道，随即提起玄铁箱大步而去，转瞬间出现在几十丈外！
　　果然，这剑道的传承实际上是对空间奥妙的传承！掌握了空间的奥妙，剑，可以随心所欲的施展。如今对于牧长青来说，空间的奥妙更加无比的深邃，他也仅仅初窥门径而已。
　　这里距离连州颇近，牧长青想到当初与叶赫仁哲的约定，虽说这一次险中还生，毕竟自己得到了玄铁宝箱，自当前去践约。
　　腾空而起向着泾阳湖的方向飞去，如今他达到飞天境，本应是化羽而飞，但他并不是真正的真武道修，化羽飞天自是不用提了，但凭着他对虚空的掌控以及强大的修为，飞天早已是轻而易举。不消片刻，泾阳湖便出现在脚下，落下身形停在当初众人围攻黑蛇的地方，将玄铁箱沉入湖中，唏嘘片刻。再不迟疑，身形一闪出现在岸边，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向垂柳山庄走去，旁人若是见得，只见他一步之间身形便在七八丈外，却又显得那么自然洒脱。
　　垂柳山庄自然是叶赫家的别院，这里的主事人发现来人竟是牧长青，不由惊得呆了，张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牧长青觉得蹊跷也不追问，等那人缓过神来，结结巴巴道：“牧。。。牧先生。。。真的。。。真是你吗？”说罢竟然跑进屋里取出一幅画像展开，再次打量，终于确认道：“先生。。。先生莫怪，我。。。我这。。。我这不是。。。做梦啊！”
　　牧长青环眼瞧去，如今垂柳山庄的变化并不是太大，唯一变化很大的便是当年在垂柳山庄见过的那些亲兵家丁似乎都变的老了许多。他这等修为的人见过的人自是不会轻易忘记，震惊之下，终于明白这位主事人为何如此夸张了，原来自己江中那一行只怕早已过去了许多年，问道无年月啊，当年的青年人如今已临老矣！
　　也亏得叶赫仁哲竟然在垂柳山庄也留下了牧长青的画像，他应该一直在等牧长青的归来，想到这里，牧长青也不仅感慨万分，询道：“自当年我和叶赫兄离开到现如今过去多少年了？”
　　“二十又三年！如今的连州已不是我叶赫氏主府的连州了，二爷也早已不在了。。。”那主事人说到这里，眼眶红了起来，精神都显得萎靡。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的哪个二爷？”牧长青大惊。
　　“自然是我叶赫氏二爷，讳名叶赫仁哲。。。”主事人眼里泪光闪烁，巴巴的望着牧长青又道：“二爷早已吩咐，让我等当年有幸与牧先生某面的亲丁守着这垂柳山庄，他说。。。他说你一定还会回来这里！如今果然再见到先生了。”
　　“。。。。。。”听到这里，牧长青沉默片刻：“府主大人呢？他可在这里？”
　　主事人摇摇头：“四年前，我叶赫氏被逐出连州府后，三爷便消失了。。。二爷出事后，三爷便疯了般四处寻找仇家，后来被革职逐府，仅保留了爵位，若不如此，只怕连这垂柳山庄也保不下来。如今这里，就剩下我们这些没用的亲丁，主族就剩下。。。”
　　“安叔！何人来访？”这时一位年轻公子从里间走出来打断了主事人的话。
　　主事人躬身道：“主子，这位便是二爷在世时常提到的牧先生！牧先生，这位就是我叶赫府如今的少主人，粼烟公子。”
　　那年轻人闻言三两步赶过来，躬身行礼道：“小侄叶赫粼烟拜见牧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