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

　　“他死了没？”
　　这是陆北问的，虽然从医生的角度来说，没有人能在头被当气球拧的情况下活下来，但他刚刚说话了，所以他要是万一还活着呢？
　　听到陆北的问话，陈言回了个无奈的表情。但陆北很明显还不打算死心。
　　“要不，你去试试他的鼻息？”
　　陈言知道，这是陆北自己不敢去，按他的话来说，他是群众，危急关头，人民警察要保护人民群众。
　　但说实话，陈言也怕，毕竟活这么大，像这样超出他认知范围的事，他也只见到过两件。
　　这是第二件，而那第一件，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就连陈言自己也说不好。
　　不过陈言还是壮起胆子去了，一只手伸上前去，另一只手则越发的靠近了扳机。
　　“怎么说？”陆北问道。
　　“找到了。”陈言答道，语气平稳。但却搞的陆北一头雾水。
　　“找到什么了？”陆北继续问道。
　　陈言没回答，只是让出了个身位，陆北往那里看去，那是一双眼睛，正镶嵌在树上，从位置上来看，这是刚刚杜海蹲立的前方，因为杜海体型的原因，被挡住了。
　　从眼球周围的密布的血丝来看，这应该是刚刚被人从人身上给挖下来的。
　　那应该就是杜海的双眼了。
　　只是，为什么杜海，或者说是那个凶手，要将杜海的双眼给镶嵌到树上？
　　“那人死了没啊？”陆北问道。
　　“死了！”陈言好像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重新伸手探道。
　　听到陈言的回答，陆北突然一下安了心。
　　虽然陆北已经有不做医生很久了，但一些做医生时留下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比如上衣的口袋里，永远放着一副塑胶手套。
　　陆北从上衣口袋里将手套取出，活动活动手指，已经有一年没有戴这个东西了，一时间突然有点不适应。
　　不过好在这股不适应很快就消失了，毕竟是老伙计，再久的日子没见，熟悉起来，也不过就是一杯酒的时间。
　　下一刻，陆北从陈言的身后走了出去，越过了杜海，蹲立到了那颗树的前面。
　　在陆北动身的同时，陈言也将自己的配枪重新收了起来，但一只手还是始终握着枪托。
　　陈言站在陆北的身后，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杜海，而在陆北的前面正前方，则是杜海的眼球。
　　那两颗眼球之上还留有鲜血，沿着树干流了下来。
　　“你说，是这凶手变态，还是这杜海是个变态啊？”陆北说道，伸手去摸了摸树干上的鲜血。
　　血液入手还是温热，粘粘的，陆北拿手指搓了搓，然后放到鼻尖之下，一股子血液特有的腥味钻入了陆北的鼻子。
　　确认了，这是血液！
　　“不清楚，不过这应该不是杜海的血！”陈言沉声道。
　　被陈言这么一提，陆北这才注意到一些问题，陆北伸手从裤兜里将手机拿了出来，打开的手机的灯光。灯光之下，整颗树的树干散发着妖异的红色，就像是用人拿红色的油漆，给整颗树粉刷了一遍。
　　只不过，是将油漆换成了血液。
　　“以这个出血量，那人得被抽干了吧！”
　　这确实不可能是杜海的血，人体内的血液总量占人自身体重的百分之七到八，若要达到眼前这颗树的效果，那需要将一个人全身的血液全部取出。
　　而在他们刚到这里的时候，杜海最起码，应该还是活着的。
　　陆北伸手摸到了树干上，那凶手将血液涂到这树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突然，陆北感觉到手掌间有什么异动。
　　“咦……”
　　“怎么了？”陈言问道，藏在身后的手，再一次握紧了配枪。
　　“没什么，我想验证一下我的猜想？！”陆北说完，便没再管陈言。
　　陆北蹲下身子，用手挖了一把树下的沙土，用灯光照了照，像是在找些什么。之后再伸手将手中沙土放到鼻下闻了闻。
　　下一刻，陆北突然又将手中的沙土扔在地上，双手一拍，将刚刚丢在地上的手机捡起，然后凑到了那镶在树干之上的眼球前，还伸手去摸了摸。
　　陈言不知道陆北在干什么，但也没有出言，只是继续看向周围，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我知道了！”陆北突然高喊出声，将陈言吓了一跳。
　　事实证明，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被人吓了一跳的话，都没有什么好脾气。
　　“吓我一跳！！你知道什么了？”陈言没好奇的说道。
　　“你看这树下的土。”陆北指向树底下的沙土。
　　“这土怎么了？”陈言闻言看去，这土就是普通的沙土，和平常随处可见的沙土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你不觉得这土太正常了吗？”陆北神秘兮兮的说道。
　　“太正常了？”陈言不解，继续看向这树下的土。
　　太正常了？！……
　　陈言突然懂了，这土过于正常了，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很诡异，这土却和平常所见的没有什么两样，这便是很大的不正常。
　　“是过于干净吗？”陈言说道。
　　“没错！”陆北赞扬道。
　　“面前的这颗树，被人用鲜血通体涂了一遍，血怎么说也是属于液体，它会流动，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他会向下流动，但是你看这树底下的土，却没有一点血的痕迹，太干净了！”
　　“所以，你是想说，这些血有问题？”陈言想了想，出声问道。
　　“不，这些确实是血！”陆北将陈言的想法给否定了，“虽然没有专业的检测设备，但我可以肯定这些是人血！”
　　“有问题的是，这树！”还没等陈言接着发问，陆北便已经把答案说了出来。
　　“这树？”陈言又将眼光从地上的沙土放到面前的树上。
　　“还记得，我刚刚在观察的那对眼球吗？”陆北说道。
　　那对眼球一直镶在树上，说真的，大晚上的看见这种场景，估计一两个月应该是都睡不着了。
　　而且，陈言有种错觉，那对眼球好像是活的，是在看着他一样。
　　“那对眼球是活的？！”这是陆北说的，而且，陆北也知道陈言接下去会说什么。所以，索性便把他要说的都说了。
　　“我刚刚仔细的观察过，眼球周围的毛细血管和树干连接在了一起，而且，树干上的血液也在被树干吸收，供给了这对眼球，这也就是为什么血没有滴落到地上的原因，所以，从专业的角度上来说，”
　　“这对眼球其实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