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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各为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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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王爱美,大即是美,所以君王都喜欢大兴土木,尤其是国库充盈的时候。
  巴王五十大寿,早下旨要起一座高楼,巴王对这座高楼的要求就四个字:空前绝后。
  巴王的要求其实并不稀罕,因为每一代巴王都有这样的要求,都要修建一座空前绝后的宫殿,却又常常被下一代巴王给‘绝’掉了,所以才造就了今天的怒涛之城,这样一座千城之城。巴王的这座高楼自然比其它的宫台更高更宏伟,并且还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天阁风铃。
  建造天阁风铃自然也出不得一点纰漏,谁出纰漏,谁的脑袋就难保。
  昨天的纰漏不算大,只不过砸死了十几个船夫和几艘船只而已,但这已经不算小事了,因为巴王都知道了,凡事巴王在乎的,都是大事。
  二公子雨山对巴王道:“禀告父王,昨日事故是那些民夫手脚毛糙才酿成此次事故,儿臣一定会加紧管束,绝不耽误天阁风铃的工程进度。”
  大公子明月也在一旁赶紧说道:“请父王放心,儿臣刚刚又调集了一批船只和木材来弥补此次事故的损失,工程绝不会耽搁。”
  见巴王神情严峻,治粟內史尹喜忙出来说道:“启奏大王,昨日那些木材砸坏了十几只船,其中就有吕琦的船只,吕琦的几万两金子没了,连船夫和随扈都死了好几个,现在吕琦已被微臣扣住,请大王发落。”
  巴王道:“只要来到怒涛之城,金子就算送到了,寡人不缺金子,养一匹马可不容易,何况这一匹马的确是匹好马,现在对我们来说,时间比金子珍贵。”
  尹喜道:“大王英明,商人天生就明白时间就是金钱,所以五马奔走天下,从不敢耽搁时日,何况这是大王的要事,他们更不敢马虎。吕琦这次从楚国赶来,多送来两万两黄金,没想到沉江了。”
  巴王没理会尹喜的笑脸,反而冷哼一声,说道:“好马就应该跑起来,五马拿着我巴国的盐掏空别人的口袋,成为那些大国贵族的座上宾,吃香喝辣,本王的日子都不如他们舒坦。该给五马紧紧缰绳了,从明年开始,食盐产量增加三成,贡金要增加一倍。”
  尹喜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
  尹喜走后,雨山便对明月道:“昨日那些民夫放料毛糙,圆木掉下来差点砸中大哥,让大哥受惊,令小弟非常内疚,今天特向大哥请罪,望大哥谅解。”
  明月笑道:“那些木材不过砸死了我的区区三个随从,四匹马而已,这事我都忘记了,二弟何必介怀。”
  雨山道:“死几个人倒无关紧要,但惊扰了大哥就是死罪,为确保此事不再发生,小弟已下令将那两百放料的民夫拘押,明天一早全部枭首示众,以儆效尤,凡有敢对大哥不敬的,必被重惩。”
  这时三公子无象说道:“现在正是赶工时候,人力紧缺,二哥为何不珍惜民力,反而还要大开杀戮呢?”
  雨山道:“三弟也太迂腐了,人力不足有何要紧,只要有‘二子’在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无象忙问道:“何为二子?”
  雨山哈哈一笑,说道:“三弟博览群书,钻研天下学问,却不知道何为二子,其实就是鞭子和金子,给金子赏赐,用鞭子驱赶,这样还怕他们完工不了吗?我敢保证,工程会提前一个月完工,只要这风铃天阁一完工,天下将莫不对我巴国艳羡不已,金钱就是力量,让天下各国,尤其是楚国看清楚,没有我巴国办不到的事情,哈哈哈。”
  无象掐指一算,说道:“天阁风铃工程浩大,民夫劳苦,工匠疲惫,一月之内完工恐怕太过催逼了。”
  “民不驱使,王命不彰,三弟满腹学问连这都不知道吗?”雨山的语气非常自负。
  这时巴王说道:“我巴人祖先以武立国,勇悍冠绝天下,曾替武王冲锋陷阵,攻破商都朝歌,逼迫商纣王鹿台自焚,眼下我巴国虽无争霸天下之心,但也固然不可耽于享乐,更不能示弱于列国,老大在整顿三军,现在进展如何?”
  明月道:“请父王放心,现在儿臣亲领南宫虎和南宫豹两人操练三军,现在军士们都士气高昂,阵法娴熟,兵器旗鼓已配置齐备,宴会当天定能震慑列国使臣。”
  听到这话,巴王终于露出了微笑,说道:“差事办得不错,父王和你们的母后都深感欣慰。”说罢就让明月等人回去了。
  明月和雨山走出宫门,两人乘坐的两辆马车早已等候在门外。一左一右,两人都带着数十个护卫,一个贴身随扈。护卫都是一样的装扮,劲装、马靴、长剑;随扈却大不相同,一个黑瘦,一个白胖,一个普通,一个出众。
  不起眼的是华子夜,出众的那个叫鲍驹,鲍驹留着两撇八字须,但眼神敏锐,一看就是精明睿智的人物,他跟随大公子已三年,已是明月最不可或缺的心腹谋士,此时鲍驹正端坐马上,用两只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华子夜,两人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充满了语言。待两位王子上车后,两人便也调转马头而去。
  明月的府邸离巴王宫不过三里地,府邸巍峨,内有八重,墙内高大的常青树郁郁葱葱,铜钉兽头大门外,是两座青铜老虎守候在两旁。明月下车后,府内侍从早已在府前迎候,鲍驹也下马紧随明月直趋内院,几进院落,都有精壮的武士把守。
  两人进入内室,一溜绿衣婢女早已等在那里,先是一个婢女跪在明月面前,将一个铜盆举过头顶,明月在盆中净手后,那婢女方才退出;接着又一婢女跪下,将一乌木托盘举过头顶,明月拿起托盘中的洁白纱布,轻柔地将双手擦干。然后又有一婢女跪下,将一杯温水举过头顶,明月漱口完毕,紧接着一个侍女跪下,将一个玉簋举过头顶,接着明月的漱口水,然后是一个侍女跪下,将一包金红木托盘,明月便拿起托盘里的绸帕擦了一下嘴角。
  看着这一溜的排场,鲍驹早已习惯,这时他就在一旁默默地等待着,待走进来两个红衣婢女,在两人面前跪下,捧上一杯香茶后,鲍驹才开口说话,他说道:“公子昨日遇险,可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哦?”明月端起茶杯,茶味清香扑鼻,问道:“你发现了什么蹊跷?”
  “是有人想置公子爷于死地。”
  “谁?”
  “二公子雨山。”
  明月闻言一震,放下茶杯,问道:“可有证据?”
  “因为二公子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很不简单的人。”
  “你说的可是那个其貌不扬的随扈。”
  “原来公子已注意到了他,这说明他不是真正的其貌不扬,可以说他是非常出众。”鲍驹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要引起公子的注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其貌不扬,必有特长。”明月想到自己府中门客近千人,却绝少有华子夜那样的锋芒,尽管他尽量收敛,但仍能引起明月的注意。
  明月点头道:“此人目光深沉,神情专注,虽然相貌平平,但又一股逼人的气势,虽是雨山随扈,却态度从容,绝无阿谀奉承神态,他打扮寻常却能跟随雨山身边,可见不是普通人,你可知他的身份?”
  “我不但知道,而去还和他非常熟悉。因为我们拜了元山老祖为老师,一起学习生活了五年,并且我们的情谊深厚。在出师下山的时候,我们曾相约共同辅佐明主创太平之世。”鲍驹告诉明月,他与自己的同窗华子夜当初约定,只要遇到明主,就绝不学苏秦张仪,两人当学管仲和鲍叔牙,携手合作。
  “但在未遇明主之前,我们将是各自打拼,如今华子夜投入到二公子门下,显然是要辅佐二公子问鼎巴国大位,这是我们当初的誓言,绝不会为了上等宾客而投靠权贵,绝不把自己的才智售卖给一个贵族,除非这个贵族的志向是治理一个国家,甚至是要一统天下,这才不负我们的才学。”
  “看来我还并不了解我的兄弟。除了敏感、自傲、敏锐之外,他还挺性急。”明月早已知晓雨山公子在招揽猛士,笼络豪杰,为了巴王的位子,兄弟两人早晚有一争,于是问鲍驹:“华子夜的智谋与你相比如何?”
  鲍驹道:“二公子算是恰逢其时,在大王刚刚春狩不利的时候,他就开始出手了,不过幸好我们早有准备,未伤到公子分毫。至于华子夜的智谋,一直在我之上,不过有一点我是在他之上的。”
  “哪一点?”
  “识人!”
  听到鲍驹这么说,明月颇为满意,哈哈一笑,说道:“我这位兄弟做事向来是果断有余,周密不足,这次设计得如此巧妙,原来是有高人指点。他们是想用两百个民夫的人头就想把这事糊弄过去,岂不是想得太简单了?”
  鲍驹道:“公子英明,属下已安排人手,今晚就去捞出两个民夫出来,把他们的嘴撬开,二公子的计划就会大白于天下了。现在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我们就假装不知,然后鱼目混珠,待证据齐全时,公子就可以禀报大王,让二公子偷鸡不成蚀把米。”
  明月点头道:“先生果然周密,他有华子夜,我有先生,何惧他的不轨之心。”
  “多谢公子夸赞,属下当为公子竭尽全力。”鲍驹罢就用手捋了捋八字须,这是他的习惯,说到得意处时,便有这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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