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救场如救火

　　郭德刚一行人进门来到后台。
　　到后台已经收拾完毕，剩下两个工作人员，蹲在角落里往一块小黑板上写字。
　　唐宇打远就瞧见黑板上写的是欢迎词，内容是：热烈欢迎郭德刚生来我剧院演出！
　　两人一边描边上色，一边闲聊。
　　“这郭德刚是谁？”
　　“不。”
　　“八成又是个不入的小星吧？”
　　“爱谁谁，人家烧钱关我们嘛。”
　　郭德刚上一步，拱手：“谢谢，我是郭德刚！”
　　突出声，吓了两人一跳，转头着进来的人，一脸的尴尬。
　　听他们的口音，也是津城地人。
　　津城人，全国有名的“卫嘴子”，就是爱说，从老到少都爱说。
　　能聊归能聊，有一个点，人家说话讲究个敞亮，尤是爷们，更是面子在首。
　　像这种背后编排人，还主逮了个着的，传出，估计能臊得让他们脑袋塞进裤裆里走了。
　　郭德刚少年离乡，也是津城人，还是个老江湖，哪里不懂这。
　　旋摆手笑：“我也似津城银呐！”
　　身份一摆，思就是，咱也是个敞亮人。
　　两人听闻，脸上更加羞臊，赶紧拱手：“啊，您发财！”
　　说完，低头抬着小黑板跑了。
　　转眼，王又急匆匆地掀帘子进来。
　　“小，怎样？”
　　“这帮孙子忒不是东了，态度刚硬的，人家说了，说点一刻演就点一刻演，要到点，不我们演不演，他们都会灯打开，幕拉开，这这这，这也忒店大欺客了不是？”
　　郭德刚心里一沉，这可大不妙。
　　开灯拉幕，就得有人上场，可现在没人呐。
　　思虑片刻，没有退了。
　　“小，这边我来顶吧，盯着慊哥边，一下火车赶紧人过来，千万再出差子了！”
　　“成，我盯着！”
　　等王走了，王慧这才问：“刚子，现在这里就一个人，这怎顶呀？”
　　“唉，没办法，我上台唱段太歌词，不行就再来一个单口，高低不能场子弄砸了。”
　　王慧听闻当摆手：“这可太乱规矩了，跟慊哥是攒底的，开场就上，还连着几个节目，就是再卖力气，都得让同行笑话一辈子，这不成呀。”
　　二十岁不到，就已经是津城曲坛的名角，怎可能不懂津城曲艺圈子里的规矩？
　　班主攒底又开场？
　　要是在的地方，可能蒙也就蒙过了。
　　今时今地，这不行。
　　一来，津城是声窝子，这里不规矩大得，而且遍地都是门儿清的懂行人。
　　二来，今这场演出义不一般，不望赚钱，关乎脸面。
　　十几年，郭德刚灰溜溜的从津城三进京，吃苦受罪终于得了一点成绩，这才有了今家乡的“省亲专场”。
　　要是不按规矩来，他们忙这久，到底是来挣脸的，还是来丢脸的？
　　郭德刚的脸更黑了，没有说话。
　　当俩人为难时，久不说话的唐宇开口了。
　　“师父，师娘说得对，您离乡十几年现在荣归故里，是宗耀祖的时候，不能让他们了您的笑话，要不，我和高师叔来开场吧？”
　　言一出，众人满脸惊讶。
　　高峰更是一愣，赶紧摆手：“啊，我还都不会呀！”
　　他辈分高，经学声是近大半年才开始的，底子还薄。
　　唐宇又问，“师父，演出单子上定的一个节目是什？”
　　郭德刚缓过神来，迟疑：“《征梦》，们会吗？”
　　唐宇点头，高锋摇头。
　　唐宇对高锋问：“救场如救火，高师叔咱这样，我来逗，您来捧，跟着我说就成，包袱掉了也没关，行吗？”
　　长辈不能上，小辈就得顶，何况唐宇已经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高锋也能点头。
　　唐宇又转身对王慧拱手：“师娘，待会儿劳烦您给报个幕！”
　　王慧没有应声，是一双眼睛着郭德刚。
　　郭德刚也没有应声，眼睛着一脸风轻云淡的唐宇。
　　良久，问：“孩子，有握吗？”
　　唐宇笑：“师父，这大的场子，咱肯定是没上过，这年来，我可是一跑江湖的，没少撂地。”
　　“撂地”二字一出口，郭德刚心中凭添了几分信心。
　　撂地是早的声演。
　　无论是庙会，还是赶集，找一块空地，往地上铺一块布，张嘴就来。
　　所以一都说，撂地的营生“刮风减半，下雨全完”就是这个思。
　　撂地太苦，后来声才走进了园子，再后来就是上电视演。
　　所以，现在的声演员，除了一批老艺术家，年轻人当中没有撂过地的。
　　而唐宇现在，还能过撂地让自己没饿死，定手上得有几刷子才成。
　　“成，慧呀，让俩孩子上！”
　　唐宇咧笑一乐：“得嘞，就等您点头了，师叔咱们赶紧换衣服！”
　　他开始摘手，高锋开始摘眼镜。
　　这东，按规矩都是不能带上台的。
　　两人身高都差不多，从行头架上挑了两银白色的长大褂。
　　唐宇帮高锋从下面开始扣子，穿后，再帮他整理边角。
　　每一步都有讲究，唐宇也都得有条不稳。
　　这让郭德刚在旁边得心中暗自点头，这孩子确实懂行。
　　等到唐宇自己穿大褂时，便亲自上为他扣。
　　“孩子，上台慌，一切有我在呢！”
　　“哈哈，争不给您丢人。”
　　陌上人如玉，子无双。
　　没有化装，是大褂上身，唐宇整个人的风采又足了几分。
　　一切准备就绪，唐宇趁着空，开始挑点的包袱给高锋说。
　　谁，就得按谁的节奏来，所以他是主讲，郭德刚也站在一旁听着。
　　他一脸的静，心里怎可能不紧张？
　　转眼，时间来到7点15分。
　　灯，幕布准时打开，王慧没有犹豫，拿着话筒上台报幕。
　　“下来请欣赏声《征梦》，演：唐宇、高锋。”
　　台下坐着近千名观众，掌声却是稀稀拉拉的。
　　这个时候的德芸仅仅是在燕京有了点名气，出了京城就没几个人的，更说眼甚高的津城了。
　　何况，将上场的又是两听都没听说过的声人，能有几掌声，已经算给面子了。
　　要不怎都说津城的声是难说的呢？
　　靠卖脸卖骚，在的地方可能行，在津城肯定不行。
　　行糊弄内行人，轰下台都算便宜了。。
　　人家甚至不一定要的包袱有多笑，搭话、垫话、入、、亮底，这环节必须到，必须专业。
　　这就是人家曲艺之乡的底蕴，打骨子里透出来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