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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利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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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九点,孟子燃把大家召集起来聚在了餐车。
  现在列车上的人已经比刚刚上车时少了很多人了,谁也没有想到这趟原本是复仇之旅的火车却变成了他们的死亡之旅。
  孟子燃现在倒是觉得雷切特有点幸运了,本来两天前就应该停止呼吸的人却能活到现在。
  众人围坐成一个圈,除去失踪的哈德曼和无法行动的布克,现在餐车还有十一人,分别是孟子燃、康斯坦丁医生、艾琳娜、雷切特和他的侍从爱德华,秘书麦昆、阿巴斯诺特上校、德贝汉、奥尔森、娜塔莉亚和她的女仆施密特。
  “先生们和女士们,我们已经少了五个人了,接下来如果大家不团结一致,我相信明天又会有人离开我们。”
  大家点点头,现在他们恐惧起来了,害怕凶手藏在他们身边,更怕凶手藏在他们之间。
  “其实我早上对于凶手的杀人方法就有点想法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十个小士兵’这首打油诗呢?”孟子燃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听过!”奥尔森第一个反应过来,接下来娜塔莉亚、施密特等人都点头表示听说过。
  孟子燃正想把这首诗读出来,雷切特就先一步自己念了起来:
  “十个小士兵,出门打牙祭;不幸噎着喉。十个只剩九。
  九个小士兵,秉烛到夜半;清早叫不醒,九个只剩八。
  八个小士兵,旅行去德文;流连不复回,八个只剩七。
  七个小士兵,举斧砍柴火;失手砍掉头,七个只剩六。
  六个小士兵,捅了马蜂窝;蜂来无处躲,六个只剩五。
  五个小士兵,同去做律师;法庭判死刑,五个只剩四。
  四个小士兵,结伴去海边;青鱼吞下肚,四个只剩三。
  三个小士兵,动物园里耍;狗熊一巴掌,三个只剩两。
  两个小士兵,日头下面栖;毒日把命夺,两个只剩一。
  一个小士兵,落单孤零零,悬梁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雷切特一手拖着红酒,一边摇晃一边读着,还颇有点诗人的风范,可惜众人都被这诡异的诗句吓到了,根本没人注意他优雅的姿态。
  “噎着喉,叫不醒,不复回...”麦昆喃喃自语道,“太可怕了,这简直预见了之前每个人的死相。”
  “这可怎么办,波洛先生,接下来那句诗歌也会成为现实吗?”老贵妇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也不知道,但是只要每个人都做好准备我相信凶手就会无法下手。”孟子燃只能这样安慰他们。
  “可按照后面几句诗,我根本想不通会怎么发生?”阿巴斯诺特拖着下巴思考。
  的确,后面几句诗在加上这个环境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列车位于内陆,根本没有海边,外面也没有马蜂窝和狗熊,不管怎么想都与他们所处的环境没有半点关系。
  不过下一句诗,孟子燃立刻就想到了阿巴斯诺特的消防斧,这把斧头今天早上他在破开赫伯德的房门时就用过,不知道他现在放在哪呢。
  “上校,你的斧头放好了吗?”
  阿巴斯诺特一听,就明白了孟子燃的意思,但他很快脸色就变了。
  “糟了!”阿巴斯诺特留下这句话就往东边的车厢跑去。
  孟子燃也跟了过去,只见阿巴斯诺特站在赫伯德的门口,
  “怎么了?”孟子燃隐隐约约猜到发生了什么。
  “我今天不小心把斧头扔在这里了,现在不见了,怪我太大意了。”
  这下好了,凶手连作案武器都有了,看来他是真的打算拿斧头砍人了。
  除了第一起皮埃尔的被割喉,接下来的案件凶手都没有用武力就杀害了几个人,这次斧头的失踪让孟子燃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摸了摸自己脖子,但愿自己不是凶手的目标。
  回到餐车,孟子燃把斧头不见了的消息告诉众人,如同一颗石头扔进湖面激起巨大的波浪,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七嘴八舌开始讨论今晚该怎么过夜。
  “这都怪我,要是我没把消防斧落在那里就好了。”阿巴斯诺特自责道。
  “这不关你的事,就算你不把消防斧落下,凶手也会自己去杂物间拿出来,那样的话我们更没有防备。”德贝汉小姐安慰着他。
  “有没有可能是我们之间的某个人藏起来了?”老贵妇虽然没有对着谁讲,但是那细成一条缝的眼睛却斜视着雷切特,显然她认为最大的凶手还是雷切特。
  “对!我建议大家都把行李拿出来检查!”麦昆也附和道。
  阿巴斯诺特看向孟子燃,孟子燃对他点点头,这时候也只能通过这个方法来洗脱每个人的嫌疑。
  几位女士都表示没问题,只有雷切特不屑的笑了笑没说话,也不知道他是答应还是拒绝。
  但没人管他,孟子燃带头从西边的包厢一间间的搜查,每个包厢和每个行李箱,甚至连床下的缝隙都不放过。很快就搜到了雷切特的包厢,前面几个包厢都没有任何可疑的物品。
  “雷切特先生,您介意我们搜查你的包厢吗?”孟子燃问道,雷切特深思了一下,就对众人说:“我只同意波洛先生搜查我的房间,其他人都不能进去。”
  大家表示没有异意,波洛的身份在车上就和警察一样,大家都相信他是公平的。孟子燃就在雷切特打开房门后进去自己翻找了起来。
  “这老狐狸还是知道怕的。”孟子燃进去以后,雷切特就把房门关上,所有人就在门外等他出来。
  雷切特只让孟子燃进去搜的原因肯定是因为有什么会泄露自己真实身份的东西怕大家看到,毕竟他是个逃犯,在这个特殊时期肯定怕被在座各位所针对。
  而波洛,也就是孟子燃答应过他保护他的工作,才会放心让孟子燃进去,不然如果只有他的房间没有被搜,那他就是嫌疑最大的人了。
  雷切特可能没有想到,上车时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他的身份,现在也是每个人都针对着他,他也是嫌疑最大的人。
  孟子燃进去后,认真搜索了每个角落、行李箱,一样是没有发现消防斧,就当他准备离开时,突然想到一件事,重新检查了雷切特的行李箱。
  待他出来后,除了雷切特每个人都带有期望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在雷切特房间找到什么。
  “雷切特先生的房间也是没有任何嫌疑物品。”孟子燃说。
  雷切特明显松了一口气,而其他人明显失望的叹了口气。
  接下来,每个人的包厢都彻头彻尾的检查过,也是没有找到消防斧。
  “难道凶手不在我们之间?”艾琳娜贴着孟子燃耳朵偷偷问他。
  孟子燃被她呼出的热气弄得痒痒的,心里按捺住那份悸动,用平静的语气说:“不能肯定,谁知道凶手有多少个呢?”
  “啊?”艾琳娜听后没忍住叫了出来,幸好孟子燃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巴,“嘘!”
  艾琳娜那波光潋滟的眼睛眨了好几下,孟子燃才意识到这个动作好像有点暧昧,立刻松开手道歉。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凶手不止一个?”艾琳娜没有介意刚刚孟子燃冒犯的动作,反而整个人都靠了过来,孟子燃都可以闻到从她身上飘过来像花一样的芳香。
  孟子燃想到和沈书颖平常距离更近,却闻不到那丫头有什么味道。
  “难道是成熟女人才会有香味的吗?”他不禁想到。
  虽然内心狂跳不已,但是表面还是装作一副坐怀不乱柳下惠的样子,看了看周围没人在注意他们,就继续低声说:“这只是个猜测,不要说出去打草惊蛇了。”
  艾琳娜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那乖巧的模样又给了孟子燃心脏骤停的感觉。
  孟子燃扭过头不再看艾琳娜的脸,“这女人的任何一面都足以让男人为她疯狂。”
  现在他算是知道美人关到底有多难过了。
  随着滴答一声,孟子燃怀表的时针已经跳过了十点,今天担心受怕了一天还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孟子燃才感受到身体被掏空般的劳累感。
  显然大家也提心吊胆了一天,都感觉十分困倦,但想到下一句诗的死法,没有人敢提出回房间睡觉。
  “要不然大家就一起坐在餐车里过夜如何?”爱德华提议。
  “开玩笑!在这里过夜不被杀死也会被冻死!”雷切特立刻提出了反对,他有枪可以防身,所以并没有众人这么害怕。“你们慢慢在这里呆着吧,我先回房间了。”
  说完,他就站起来慢慢走向了东边的车厢。
  其他人一直注视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餐车,才收回视线。
  夜越深,车厢的温度就越冷,少了燃料的燃烧列车里面感觉到的温度是越来越低了。
  阿巴斯诺特看到昏昏欲睡的众人,他站起来开口道:“这样呆坐着也不是办法,既然是我弄丢了消防斧,今晚我就坐在餐车里守夜,保证大家的安全!”
  德贝汉一听,拉着他的手,“你今天刚刚经历过暴风雪,还做了这么多事情,肯定很累了,让我陪你吧!”
  大家听到阿巴斯诺特要一个人守夜,虽然觉得这样比较安心但是又有点心疼这个铁打般的男人,好像从第一件凶杀案开始,阿巴斯诺特就没有休息过,陪着孟子燃一直在调查。说什么人们都不会相信这个男人会害他们。
  “这样吧,我们可以轮流守夜,两人一组,就可以分担阿巴斯诺特的压力了。”今晚有点沉默的康斯坦丁提议道。
  “好!”除开年老行动不便的娜塔莉亚和不能动弹的布克,众人分成了四组,阿巴斯诺特和德贝汉负责11点到凌晨1点这段时间的守夜工作,孟子燃和艾琳娜负责1点到3点,康斯坦丁和爱德华一组负责3点到5点,麦昆、奥尔森和施密特则负责5点到7点大家都快起床这段时间。
  孟子燃还特别叮嘱每个人一旦听到异动就第一时间叫他或者大声呼喊,还有半夜不要随意走动。
  随后他让阿巴斯诺特记得在三小时后叫醒自己,就和艾琳娜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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