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归

　　第十章：不归
　　孟子燃见大家都很忌讳雷切特，想必是他那把手枪让大家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雷切特没有带手枪防身的话说不定已经被撕成碎片了。”
　　孟子燃安抚大家：“不管他是不是凶手，我们每个人都要保持距离。”他这句话也在提醒众人不要被仇恨蒙住了双眼，万一凶手就藏在他们之中那就没办法防范了。
　　艾琳娜拍拍孟子燃肩膀，说她要回房间拿点东西，希望孟子燃陪她一起。两人就这样离开了餐车，等艾琳娜在房间里梳妆打扮一番再回到餐车时，孟子燃敏锐的发现少了几个人。
　　“布克，其他人呢？”孟子燃问在座位上打瞌睡的布克。
　　布克被他摇醒，全身抖了一下，才迷迷糊糊回答：“怎么了？”
　　“我问你其他人呢？”孟子燃提高了几分音量，把餐车里的其他人都吸引了过来。
　　“娜塔莉亚公主和她的女仆回包厢了，好像这是她的固定作息时间。”德贝汉小姐走过来向孟子燃解释。
　　“那还有其他人呢？”餐车内现在少了雷切特，娜塔莉亚和她的女仆，安东尼奥和奥尔森女士。
　　“奥尔森女士正在房间坐着每天的祷告，安东尼奥好像去了洗手间。”阿巴斯诺特说。
　　“噢，是吗。”孟子燃陪艾琳娜坐回靠窗的座位。
　　但艾琳娜却看得到孟子燃那用力握紧的拳头。她刚想去握着那毫无血色的手时，孟子燃又一下放开了拳头，艾琳娜抬头看他，却发现后者正直勾勾地看着她，脸上又带着点玩味的笑意。
　　艾琳娜一下红了脸，把头扭到一边假装看车窗外的景色。
　　其实孟子燃已经发现艾琳娜的小动作，这时只是想逗逗她不让她被自己的忧虑感染。
　　过了挺久了，奥尔森拿着圣经回到餐车，“希望我这几天的祷告上帝能听见，来拯救我们这群可怜的人！”
　　而这时雷切特又从另一节车厢走到了餐车，正好听到这句话就嘲讽道：“如果真的有神，又怎么不见他能第一时间把凶手绳之于法呢？世界还有这么多不公平也没有神去解决，信神还不如多指望警察。”
　　这句话从他嘴中说出来甚是讽刺，一个逃脱法律制裁的人却嘴上说指望警察办事。
　　奥尔森却无力反驳，只好瞪了他一眼。
　　车上的众人看见雷切特出来了，都停止了交谈，好像雷切特就是让他们静音的一个标志，一出现就会自动闭上嘴。
　　就连老贵妇都和她的女仆午睡睡醒了回到餐车，可孟子燃发现上厕所的安东尼奥还没出现。
　　“看来又出事了。”孟子燃心中叹了一口气，对于有谁会出事已经不再感到意外。这个剧情发展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有谁看见了安东尼奥先生吗？”孟子燃站起来说道，但他内心其实已经有了答案，肯定没有人看到他消失在车厢内。
　　“他不是去了洗手间吗？”阿巴斯诺特说，但他紧皱眉头，意识到那已经是两小时以前的事。
　　“糟糕了，可能出事了！”布克第一个叫道，他一直待在餐车所以也知道安东尼奥是很久之前去的洗手间。
　　“走，跟我去洗手间看看！”孟子燃带头向西边车厢走去，安东尼奥应该是去了离餐车隔有一节包房车厢的公共厕所。
　　大家都纷纷起身跟着孟子燃走过去，身怕自己留在餐车内。而唯有雷切特坐在原地没有动弹，依旧自顾自的抽着雪茄。
　　穿过了包厢的那一节列车，来到空无一人的车厢，孟子燃发现厕所的门是半开着的，他大步走过去准备推开门，这时候就算一推开门就是一具尸体他也不会有任何意外了，为此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推开门令他失望的是里面空无一人，一个小小的洗手间也不可能藏着人。
　　后面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在他们眼里没有发现尸体就是还没发生凶案，但孟子燃却知道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在这种悬疑恐怖类的小说里肯定已经领了盒饭了。
　　“真奇怪，列车就只有这么长，安东尼奥跑去哪里了？”布克，在空无一人的车厢里，一个一个座位看了过去，都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孟子燃被一阵冷风吹得不自觉的搓了搓手，“怎么这节车厢温度比别的车厢冷这么多？”
　　整部列车只要不开窗基本等于一个密封状态，外面的冷风应该是吹不进来的，布克也检查了每一个窗都是关上的，这风是从何而来？
　　这是列车的倒数第二节车厢，如果往前走会经过西边包厢和餐车，说明安东尼奥就是在这节车厢消失的。
　　孟子燃让众人到西边的包厢检查安东尼奥在不在里面，可是每一间包厢都打开过也没有看有人藏匿的痕迹。
　　“波洛，快过来!”布克这时走到了这节车厢与最后一节车厢的连接处，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孟子燃急忙跑过去，一跑过去才发现，呼呼的冷风正从那边吹过来，如刀刃般刮得脸生疼。
　　孟子燃走过去一看，布克正指着列车的车门。原本应该锁的死死的车门却被敞开了，风夹着雪正飘进来。
　　“这是什么时候打开的？”孟子燃走到车门前，发现并没有强行破坏的痕迹，想必是有人从里面用钥匙打开的。
　　布克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他刚刚也是随着风吹才走过来发现车门被打开了。
　　两人推开车门，外面呼啸的冷风更加肆虐了，卷起一堆雪向他们吹来。
　　“快看！”孟子燃叫布克，他发现车门下的雪地有脚印一直向远处蔓延。
　　“这好像不止一个人的脚印！”布克仔细观摩后叫道。
　　孟子燃被这狂风吹得完全睁不开眼睛，只好暂时关上了车门。
　　往手上呼了一口热气，摇头道：“看来安东尼奥已经出去了。”
　　听到动静后的一众人都走了过来，孟子燃一直没见到雷切特的身影，想必他这老骨头一直坐在餐车懒得动弹了。
　　孟子燃把情况大概说给他们听，众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安东尼奥会独自走出列车，还有车门是谁打开的？
　　“有两种脚印，一个是安东尼奥的那另一个是谁？”阿巴斯诺特提出自己的疑问。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凶手的！”麦昆小声的说道，好像是怕某人听见。
　　大家都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后面那节车厢，显然他们指的凶手就是雷切特。
　　“不可能吧，雷切特这一下午不都待在了自己的包厢里吗？”康斯坦丁说。
　　众人也想不到雷切特怎么能从东边包厢跑到西边车厢还能做到不经过餐车。
　　“那安东尼奥先生怎么办？我们就任他一人在危险的外面吗？”施密特忧心忡忡的问孟子燃。
　　“施密特小姐，请纠正一下，外面说不定比车厢都要安全。”沉默寡言的爱德华都开口了。
　　“这种天气，放任他在外面怎样都会冻死的吧？”因为车厢内的温暖，所以大家都没穿多少件衣服，艾琳娜单薄的穿着已经让她在这个异常寒冷的车厢瑟瑟发抖了。
　　孟子燃将自己的西装外套递给艾琳娜让她披上，接着说：“其实我预测安东尼奥先生已经遭遇不幸了，但在没见到尸体的情况我也不敢就这样下结论。”
　　“我们出去把他找回来吧！”不知是谁这么说了一句，但人群听到后又沉默了下来。
　　大家心里都有数，安东尼奥这一去可能凶多吉少了，出去搜寻不一定有好结果。
　　“我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么样也要把他带回来吧！不能让他在外面受风吹雨打！”阿巴斯诺特说，话中的他指的是活人也指的是尸体。
　　“我也跟你一起去！”说话的竟然是施密特，她的应答最让人意料不到。
　　“我也去！”“我也去！”这一下，除了老贵妇奥尔森艾琳娜几位女士，所有人都纷纷叫嚷着自己要去的情愿，
　　“不愧是军人啊，号召力这么强。”孟子燃非常羡慕阿巴斯诺特上校这一呼百应的魅力。
　　“这样吧，我们顺着脚印就在外面找一个小时，没找到就立刻回到车里。”孟子燃知道这时就算阻止他们也没用，这群人在他眼里早已不是NPC了，都是有血有肉有思想活生生的人了。
　　最后大家决定留下几个人在车厢里，抽签决定把康斯坦丁和爱德华留了下来，两人都年级大了，要是出去以后发生什么意外可不好说。
　　车厢里就留下了康斯坦丁，爱德华，艾琳娜，老贵妇，奥尔森和雷切特，几人把车里的灯光全部打开，以至于外面的人容易顺着灯光找到回来的路。而施密特则一定要求自己也要去，众人拗不过她，只能让她跟着。
　　出发前，孟子燃一再叮嘱众人最多一个小时就立刻回来，不管有没有找到，自己的安全都是首位的。这异域的冬天总是会不知觉的黑下来，而晚上在外面会更危险。
　　出发前，大家都从行李中拿出厚厚的衣服套上，而孟子燃就尴尬了，原著里的波洛与他身材完全不一样，衣服全部短了一截。艾琳娜看到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然后找出她已故先生的厚外套给孟子燃穿上。
　　最后大家聚集在车门前，阿巴斯诺特还让车内的人要看好车门，不要让不清楚是谁的人进入车厢内。
　　孟子燃打开车门，寒风一下涌了进来，现在的天色还算亮着，众人立刻跳下列车，看着里面的人把车门关好，才沿着脚印开始他们的寻人之路。
　　看着这一连串重叠的脚印向远处走去，孟子燃才想到了那首诗第三句，默默念了起来：
　　“八个小士兵，旅行去德文；流连不离去，八个只剩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