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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零界之线 / chapter 5

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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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跖人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他开始奋力地去回忆有关那个老师的一切,可是无论他自己怎么想,记忆似乎都在一点点的流失,越来越抓不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记不起来他的名字了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来不及认真思考,跖人便被催着来到了老师的家里。
  这一次他没有去找张凯,一路上,他都在奋力地去思索那位老师的名字,这名老师,应该是自己最大的仇敌才对,不可能把他忘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跖人不知不觉地便来到了补课老师的家里,没错,这就是那位李老师的家中,当他打开明晃晃的大门之时,对方十分热情地将跖人迎了进去。
  他看到,在正门身后已经有一大群学生伏案在桌上,静静地写着作业,他们是无声的,手指在飞快地运动着。
  跖人也似乎是感觉到了一丝临近高中的压迫感,赶紧放下书包来到了自己的位置,写起了作业。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时间是过得那么快,当他投入精力去写作业和听课的时候,他发现没过多久就已经到了要离开补习班的时刻了。
  当他走出老师家门和老师告别的时候,他又回望了一下老师的家,这个时候他才猛然发现自己……居然知道老师家的路线!也很自然的,在老师家进入了学习状态!
  在一路上,他只顾着苦思冥想,思考为什么记不起原先班主任的名字,却没有发现在下意识的情况下,他居然很自然地顺着脑海中的路线,来到了李老师的家中。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记忆才不知不觉地灌输进他脑子之中。
  他忽然惊恐地意识到一点,或许他在慢慢地变化,或者说,这个世界的原本的意识在渐渐侵蚀他自己,或许没过多久,他会因为迎合这个世界的规律,变回原来的模样。
  而那个世界的自己,将会被覆盖后消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当中。
  回想着这恐怖的想法,跖人又不自觉地头痛起来,他赶忙加快了脚步,回到了家中。
  这一个晚上,他始终都不能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停的回忆着有关老师的记忆,可是无论他怎么想,也还是无济于事。
  于是,他开始回忆起,原先那个世界其他的记忆,他发现,一切都开始变得支离破碎了,最后,他也终于是经不住疲劳,强制性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一觉醒来,已是清晨。
  他起得异常的早,这或许是老早就调好的生物钟的原因,看到还在熟睡的弟弟,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等待他摇醒弟弟后,他便尽快的吃完早饭,离开了家。
  来到学校,过着依旧日常的生活,他开始渐渐的不去想那些复杂的东西了,也渐渐的融入到了现在的生活当中。
  已经将近两天了,张凯他也没有再联系,而对方似乎还没有解答出答案,解密的事情也一直没有谈及,就连原本计划偷看学校监控的事情也化作了泡影。
  两个人在教室里说的多是些无聊的琐事。
  到了体育课,跖人也没有再将张凯拉出去谈话了,对他来说,寻找这个世界的秘密,或许已经不是诱惑他的东西了。
  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融入这个世界,感受这个集体,享受这世界带给他的美好,如果真的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他将又是一个失败者,被人嘲笑,被人玩弄,没有未来,这对于他有什么好处呢?
  带着这样的抗拒心理,他反而不想再牵扯一些奇怪的事情了,他只想要好好感受这初三的生活,好好享受这个世界带给他光明一片的未来。
  就在他和朋友们尽情打玩篮球的时候,一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跖人回头一看,居然然是他们全班的女神香奈子
  “我可以和你一起,打篮球吗?”
  香奈子尝试性的问道。
  “当然可以了,如果你想的话,你完全可以加入我们,一起玩篮球。不过你这么弱的身体,我怕会伤了你。”
  众人都向香奈子投出了邀请的目光,可香奈子似乎没有回应他们,仍旧盯着跖人,一脸和善的说道:
  “我只想和你一个人打篮球,想让你来指导我,可以吗?”
  这一句话说出,整个班级的男生一瞬间沸腾起来,仇视的目光又再次盯上了跖人,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状况。
  这几天他也没怎么和香奈子交流,为什么对方偏偏要找上自己,还要自己单独和他打篮球,不会……对方是真的看上自己了吧。
  跖人暗暗想着,心里还微微有点小激动。
  “好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香奈子居然将手牵到了跖人的手上,跖人被她这一不经意间的举动一下子给吓到了,连忙将手抽了过来,满脸的通红。
  见此场景,全班的男生都傻眼了,或许连要掏刀的心情都有了。
  “可恶啊,明明我比跖人那混蛋帅得多,女神怎么偏偏看上这种家伙。”
  “就是就是!”
  好吧,跖人这一回,确实是感受到了世界对自己投来的一阵阵恶意,不过,这种恶意却让他异常的爽快和幸福。
  “你害羞什么?”
  说着,香奈子又牵上了跖人的手,不管不顾跖人满脸的通红和手足无措,将他带到了一个比较偏远的篮球场上。
  渐渐远离了众人敌视的目光之后,跖人终于是忍不住将手又从香奈子的手中抽了出来,没想到,外国的女孩居然如此开放!
  自己平日里也不怎么和女孩子打交道,这种情况确实是让他这个初生牛犊的人没有任何法子。
  “东西,你看懂了没有?”
  “诶?”
  话锋一转,让跖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是说那白色卡片你看懂了没有?如果还没有看懂的话,现在就还给我吧。”
  跖人长叹一口气,他终是明白了,原来对方只是想让他归还卡片而已,自己算是自作多情了。
  “这个,我实在是看不懂,卡片上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像不是我们国家的语言啊,我上网查了一下,似乎也没有这种文字,我算是看不明白了,你能告诉我,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吗?”
  说罢,跖人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白色卡片。
  他也不能说没有对这张白色卡片产生兴趣,这几天他还是有钻研这张白色卡片的,不过翻来覆去地看,除了白色卡片上那一串奇怪的文字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你既然不知道,那我们没什么话好说了,我们就这样结束吧。”
  “结束什么?”
  “算了。反正你把一切都忘了,这样对你我来说或许也是最好的答案吧。好了,我们来打篮球吧!”
  就在这之后不到一个星期,香奈子就提前回到了英国……
  渐渐的,这个学期也即将要走到尽头了。
  同学们都在积极备考,因为不到一个月,他们就要走上人生的第一个战场,迎接自己未来的高中了。
  当然,在这样一个阶段,跖人也不能不说是很紧张的,连续几场考试下来,跖人的成绩如往常一般发挥优秀,在全年级段也能排上前十。
  可是令他忧虑的是,他的弟弟,却并不是很理想,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以他弟弟的成绩或许连一所普高都考不上,这仿佛就和以前的自己一样。
  现在,一切都反过来了,他似乎变成了高位者,而他弟弟成为了低位者。
  这一转变,其实跖人的内心有不可明说的悲伤。
  这悲伤从何而来?
  对他来说,虽然在那个世界里,自己的弟弟是众人瞩目的对象。
  可是,在那个世界,只有他的弟弟能够正视自己,从来没有说过贬低自己的话。
  每天早上,也会不时的叫自己起床,学业上有不懂的地方,也会适当的指点自己,即使自己每天都要上补习班,他也会尽力抽出一时间,来帮助自己,完成一些比较困难的作业。
  也怪他这个哥哥太没用,即使是在弟弟这样的大力协助下,成绩也不也没有什么起色,不过在内心里还是很感激这位弟弟的。
  现在到了这个世界里,他不再是需要受弟弟帮助的人了,相反过来,而是他的弟弟,需要接受他的帮助,可是自他这个学期开始,自己由于过于投入去享受这样美好的生活,反而忽略了这个被冷漠对待的弟弟。
  他也屡次见到友朋因为作业质量差,上课迟到,而被老师罚站,被叫到办公室里训话的情况。
  一开始,他还想要做点什么,可是时间一长,他便渐渐忽视掉这种状况,仿佛他也已经给他弟弟标上了一个坏学生的标签,认为这些东西就是他弟弟的日常。
  现在,由于临近期末,跖人变把现今的情况看得更加清楚,很显然,经过一番总结,他弟弟的行为过于不理想,如果再不采取什么措施,或许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友朋,你没有问题吧?我看,这几次的,成绩,你考的都不是很理想,要不要哥哥帮你补补课?”
  “补什么?”
  “当然是那些你薄弱的学科,或者说你不懂的问题啊。”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友朋疑惑般的语气,却带着丝丝凉意。
  此时,两人已经呆在了家中,跖人有些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可是面对友朋这样的态度,他还是有些气愤。
  “你是我弟弟呀?你有什么问题今晚可以来找我,现在,你的成绩这么差,我想帮你提升提升,这难道有问题吗?”
  “现在才知道帮我,从小到大,你有真正为我着想过吗?!”
  友朋的质问,让空气一下子凝结了起来,无论是原先的世界,还是现在的世界,的确,跖人确实从来没有给弟弟做过些什么实际的帮助。
  他忽然回忆起,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记忆了。
  在那年小的时候,那暴力的行为,那么用力的一脚,他又忽然记起来了,渐渐的,他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友朋也一直没有看他,默默地在写些什么东西。
  或许是由于氛围实在是太冷了,跖友朋之后离开了房间,又跑到客厅里看电视去了,要知道,只有一个月他们就要参加中考了,友朋现在的行为,无疑是自暴自弃。
  “为什么会这样?”
  跖人有些颓唐的坐在自己的床上。
  他又无可奈何地继续进行自己的日程,回到了补习班。
  日子又如同往常一般,循循渐进。
  对他来说,考上一所理想中高,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这几天他也不知不觉的收到了好多奖状,或许是在原先的时间里自己参加的比赛所获得的奖项吧,对待这种无名的殊荣,他表面上不在意,但内心却欣喜异常。
  渐渐的,友朋的事情又被搁置在了一旁,看着自己高质量的作业,接受老师和同学们,日益不断的赞美,还有享受着和朋友们尽情玩耍的时光,都使他活泼异常,忘乎所以。
  同时,那种渐渐涌上心头的优越感,使他完全将友朋从自己的生活中淡忘掉了。
  离考试只有一个星期左右了,跖人和同学们谈笑着,他迈着轻快的脚步,从楼梯上缓缓走下。
  来到校门口,他忽然看见,一堆小混混手脚并用的对一名学生拳打脚踢。
  他和他的同学,赶忙跑上前去,他终于看清,那位被欺负的学生,是自己的弟弟!
  一瞬间,他暴怒了,看着那群小混混嚣张的嘴脸,还有他弟弟那遍体鳞伤,他心中无名的烈焰之火熊熊燃起,那一瞬间,跖人顾不得什么了,他只想要上前跑去,将那几个不知好歹的小混混教训一顿。
  突然他发现,在他弟弟身旁,还有声音在不断的阻拦着这些小混混——那是自己的表姐。
  看来,表姐也是看到了这样的情况,上来阻拦的。
  忽然,不知道是哪只手上前推攮一下他的表姐,表姐整个人被那只手推倒在地,扬起一阵灰尘,脚上多了一层血色。
  “你们这群混蛋,在干什么?想死吗!”
  跖人咆哮着向前冲去,这会儿,他发现自己的身后空落落的,原来,自己的那几个好朋友,站在原地,冷眼旁观着。
  终于,他认清了事实,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过都是虚无。
  他总是这样,忽略了近身的美好……
  二话不说,跖人奋力跨上前去,一拳击中了一名小混混的脸部,那个小混混直接被击翻在地。
  这几名小混混看到跖人这突如其来的偷袭,也顿时愤怒起来,立刻将他包围了起来。
  当然,跖人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当一名小混混准备上来揍他时,跖人一个前踢,直接击中了对方的腹部,对方立刻倒在地上,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这时,另外一个小混混从背后冲了过来,一根坚硬的木棒直接击中了跖人的肩膀,疼痛之余,跖人咬紧牙关,跑上前去和对方厮打起来。
  两个人倒在地上翻滚起来,但看来对方同伙的利器还很多,不一会儿,跖人就被制伏在地,同时他的那几名所谓的朋友,仍然站在原地,还是冷眼旁观。
  就在这时,学校的保安终于赶来了,一群小混混见到情况不妙,放开了倒在地上,脸已被打肿的跖人。
  混混们向校门口外逃去,消失了。
  这时,跖人整张脸可以说是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了,肿的几乎要看不见眼睛。
  看到跖人这副惨像,他的那些朋友才跑上前来,将他和她的表姐还有友朋扶了起来送到了医务室。
  据他们朋友解释,说是他们几个人即使上了也不一定打得过那几个混混应该要冷静些才对。
  跖人虽然嘴巴上不说,但是心里明白的很。
  他清楚这些小畜生明白这几个人不值得为他们这么做,他们也从来没有真正把他当做是他们的朋友,只是因为自己成绩好,人缘好,或许对他们来说,自己是未来前途光明的那一分子,所以他们才想讨好。
  看着脸色阴沉的友朋,微微抽泣的表姐,跖人的头又有些发疼了。
  这一刻,他才明白,这些家人才是他真正应该守护的东西,可是他却成为了一个忘本的人,不仅伤害了他们,还在善后之后不知悔改,我行我素。
  到现在,他都还存留着一份优越感,和他那些伪装的朋友在一起生活,忽视了真正宝贵的东西。
  “发生了什么?那几个小混混,为什么要打你?”
  “这不需要你知道,我被他们打,不关你的事!”
  “友朋,你少说这种话了,你没看到,你哥哥为了你都变成这副模样了吗?”
  跖人看着自己的表姐,一脸关切的训诫友朋,他的内心异常温暖。
  经由表姐的解释,是因为那几个小混混,在大街上当众调戏他们的表姐。
  所以,友朋看不过去,才和那几个小混混扭打起来。
  回到家,友朋和跖人果然免不了要挨骂,根据奶奶提议,鉴于他们两个过分的行为,友朋要亲自向老师写检讨书,向学校写检讨书,同时,跖人今天也不用去补习班了,在家好好反省。
  其实跖人大可不用遭受这种罪的,不过为了替弟弟分担痛苦,他也谎称自己和弟弟是一伙儿的。
  后来,经由表姐的解释,他们两个人的罪行才得以被奶奶退了回去。
  禁不住全身的酸痛,跖人只能早早的躺在自己柔软的床榻上,今天,他想要好好睡个觉,他发现,自己终是明白了些什么。
  那些虚伪的人际关系,在他现在看来,不过是浮云,那只是人与人之间获取利益的手段罢了,但是真正值得珍惜的,应该是自己这些可爱的家人们啊。
  跖人傻笑着,为他这样的领悟,他感到十分的欣喜,就在这时,他的头忽然剧痛起来。
  他忽然记起,当时那个小混混,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砸在了地上,记得那个时候,他的头也在地上猛烈地被撞击了一下,可在当时没有什么奇怪的情况,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知道那撞击所带来的后果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头一胀一胀的疼痛,也在动脉一次一次的跳动中越发的明显。
  与此同时,夜间的景象开始离散开来,变得模糊不清。
  他猛然地抓住自己的头,想要遏制住这种疼痛,同时,他不停的敲打自己的头,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去缓解。
  不料头还是越发的痛疼痛起来。
  同时,伴随着头疼痛,他感觉到自己的鼻孔中流出了什么东西?
  他摸了摸自己鼻孔的旁的东西,用手机的灯光照射了一下,鲜红的颜色,映入眼帘。
  “混蛋,又流鼻血了,那群小混混,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段时间过后,他感觉到自己的头开始发热起来,可是这种发热的感觉却异常的舒服,带着疲惫,他又渐渐进入了梦乡,而这次,他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一双巨大的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使他只能听见周围的声音,那些声音杂乱无章,还能依稀可听人的呼喊声。
  随后,人的声音不见了,紧接着的是,一阵阵枪声,那枪声,和那视频里面黑衣人释放出的枪声没有任何区别。
  就在这时,那双巨大的双手迅速放开来,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在他眼睛前方,躺着的是,一具尸体,而这具尸体。
  “这…………”
  在他眼前,毫无疑问,是他曾经最熟悉不过的人。
  因为——
  那是他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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