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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告死鸟 / 支线:血肉列车 1

支线:血肉列车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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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勋爵先生,我就您送到这里,祝您一路平安。”
  “好的,也祝你不受灾厄。”
  双方略过了繁杂的礼仪,毕竟现在贵族的地位远远不如从前了。
  穿着棕色风衣戴着礼帽的威廉·史密斯男爵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行李,走进火车站。
  在火车站的大门,有两个穿着马克西米利安式的铠甲的骑士,举着锋利的矛斧,扫视着过往的乘客,一只被驯化的、通体漆黑的欧特鲁斯单头犬懒洋洋地趴在一旁,时不时抬起头嗅一嗅有没有奇怪的气味。
  走进大门又有一个拿着黑色古怪仪器的人,用那个仪器对着他的身体上下扫了一遍才让他进去。
  进入候车厅,威廉向工作人员出示身份,购买一张前往威尔斯的车票。
  “前往威尔斯的车票需要四十个铜币,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威廉说道,银行卡是前不久才发明出的新事物,他仍然于惊讶居然有精通符纹的法师愿意发明这种东西,毕竟法师都是一群稀少,傲慢而又古怪的家伙,他们就算吃不起饭也不愿意主动去赚钱,在破烂的居所中捣鼓危险的东西只是为了他们眼中所谓的真理。
  所以法师的地位一直很微妙,有的被皇室和贵族奉为座上宾,有的到哪都不受待见,甚至被污蔑为邪教徒在广场上当众烧死法师的事件也屡闻不鲜。
  工作人员接过威廉的银行卡放置在柜台的其中一块水晶上,在遍布玄奥纹路的水晶闪了一下后将银行卡和一条手环递给威廉:“请把手环戴在手腕上,以方便我们的工作,谢谢谅解。”
  威廉戴上手环来到贵族专区的最后一排,坐在红色的软垫椅上,静静地看着窗户外面正驶出站台的火车。
  真是怀念啊。想当初我就是看着这条铁路通车的,而那一列火车带来了很多的东西,商人的崛起,贵族的没落,帝国的变革......当时我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居然被火车的轰鸣声吓出了病,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威廉颇为感慨地想到。
  威廉的身体从小就不是很好,经常会因为一点小事而卧床调养,就算父母请来的牧师也束手无策。
  “你被‘祂’诅咒了。”在公园里,一位坐在小威廉旁的黑袍女人用低沉的嗓音对着小威廉说。
  小威廉感觉她的声音有种奇特的吸引力,让他不自觉地想要信赖她。
  “你在说什么!”小威廉的母亲,也就是史密斯夫人显然很气愤,她并不认识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个女人要对她的孩子说一些不详的、被禁忌的话语。
  “呵呵,可惜我只擅长占卜,帮不了你,只有深谙此道的人才能解开。”女人自顾自地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回到家,父亲得知这件事后立马把母亲训斥了一番。
  “你知道吗,你很可能错过了一次机会,一次救威廉的机会!”父亲愤怒地敲着桌子喊道。
  “我,我......”母亲捂着嘴,低着头,泪水流过她的脸和手,滴落在地板上。
  小威廉没有在意他的父母,他一直在想那个黑袍女人,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她勾走了一般。
  呜——哐当,哐当,哐当……
  一列火车喷着白雾驶入站台,将威廉从回忆中拉回来。他提起行李走出候车厅,来到站台。
  每一节车厢的门口都有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负责在乘客上下车时检查车票以免有漏网之鱼,并且在火车出发时和乘客一并上车,维护他所负责的车厢的秩序和安全。
  威廉认为火车的安全措施做得挺到位的,每一列载客火车必定会有十几名士兵和两名从魔法学院征调的术士保证安全,还有专门的占卜部队负责在铁轨被某些人或物破坏的第一时间,告知铁路部门停止相应的火车行程。至少比坐马车要安全的多,不会有土匪、魔物、心怀不轨的同伴以及叛变的雇佣兵。
  不过为什么在最近的数十年中,新发明的出现会这么快?在我学到的历史中,世界已经有上千年没有经历过什么变动了。
  威廉又开始思考这个困扰他很久的疑问了,但他每次最多思考到‘魔法工坊’这个词就思路就断开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个神秘的组织。
  真想见见‘魔法工坊’的大本营或成员,据说连现任的皇帝都没有见过这个神秘组织的成员。
  “喂,那边那个,火车要出发了,你到底上不上车?”站在车厢入口的士兵对威廉喊道。
  “噢,等一等,我要上车,谢谢。”
  威廉匆忙地登上火车,走进车厢内部。
  一下子,威廉觉得耳边嘈杂起来,整节车厢都是大声交谈的声音、小孩哭闹的声音、愉悦响亮的笑声。车厢里面烟味、汗味、酒味、霉味等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浓厚的怪味。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因为职务很轻松的原因威廉会经常坐火车到不同的地方游玩,所以他早就习惯这股火车独特的味道了。
  真正影响到威廉心情的是这节车厢只剩下一个座位了,一节车厢有十排座位,每排有四个座位,中间的过道将座位两两分开。而剩下的最后那一个座位的旁边的位置坐着一个阴森怪异的人。
  那个人披着一件老旧宽松的黑色斗篷,靠在座椅上,两只手上捧着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陶罐,脸隐藏在兜帽里面,诡异的是在大白天、靠着车窗的位置竟然看不清那个人兜帽下的脸。
  威廉觉得那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使他手脚都有些发冷,他宁愿坐在那个正在哄哭闹的小孩的妇人的旁边忍受小孩子吵闹的噪音,也不愿意和那个人坐一起。因为这种人完全是标准的邪教徒打扮、危险的代名词,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通过火车的层层检查的。
  呜——哐当,哐当,哐当……
  火车发动了,威廉感觉到许多双目光正在好奇地打量他,似乎在好奇他为什么放着空位不坐,反而占着过道中央。
  算了,还是不要激怒那个人。威廉如此想到,于是硬下心坐在那个座位上。
  其实是威廉放不下面子,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贵族,即使没落了,自尊心也是很高傲的。
  非常安静。
  坐到座位上,威廉感觉像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一下子噪音和怪味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难道说是他?我果然没有猜错,这个人不简单。威廉惊讶地看着旁边那个诡异的怪人,一瞬间,全身的寒毛都了立起来,冷汗直流。
  威廉挺起身子感觉如坐针毡,并且努力将头移开,不会赤裸裸地看着那个人
  他偷偷地用眼睛瞟向那个人。
  那人的身材很单薄,手指也很纤细,分辨不出是男是女。从老旧却很干净的斗篷来看,那个人要么是一位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落没贵族,要么就是披着神秘的附魔斗篷。
  再联系这个避开噪音和气味的法术,这个人要么是一位低调的术士(对于术士来说,这确实是很低调),要么是一位邪教徒。
  威廉的视线移向那个意义不明的陶罐,是最普通的棕色陶罐,罐身上纹着早已模糊的符文,但即便模糊,在威廉看着那些符文的时候依然感觉到似乎有针在扎他的太阳穴,盖子、罐口和罐底上有着不少的缺口,上面爬着一条从罐口蔓延到罐底的裂缝,仿佛轻轻一掰就会裂成两半。
  那个人靠在座椅上,看起来像是在睡觉,但威廉惊悚地发现那人不仅没有鼾声,连胸膛也看不出有丝毫起伏。
  就像是死人一样。
  “咕噜。”
  威廉咽了一口口水,他更加确信这个人是一名将肉身和灵魂都出卖给邪神的邪教徒了。他根本不敢向一直站在那边的士兵汇报这个情况,能避开层层安检的家伙的实力一定很恐怖,如果激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威廉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一个人在注意这边的情况。
  果然。
  威廉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
  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
  ‘祂’的诅咒不仅仅让威廉的身体羸弱不堪,也让他常常能看见一些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如果是没有恶意的东西还好,要么是一脸诧异地以一种奇怪的表达方式问他:“你为什么能看见我!?”,要么是无视他。如果是有恶意的……
  威廉打了个寒战。他想起了不好的东西,真的很不好。
  所以他的童年几乎是在阴影里度过的。
  威廉最后将目光移到那人的手腕处,手腕上的手环上面写的字是“格莱瑟姆→马图托内港”。
  威廉努力回忆这列火车的路线,好像是“格莱瑟姆→伊丝比尔→比奇→马图托内港→诺格帕→威尔斯→威尔斯岛”。
  下一站就是马图托内港。
  想到这里,威廉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起来。
  这个人是会不生事端地在下一站下车,还是会在那之前干一些报纸上骇人听闻的邪教活动?
  随着车窗外的风景飞快地向后倒退,威廉的内心也如同在炎热的夏天时被扔在街道肮脏的地板上的雪糕一般,越来越糟糕。
  “呵呵。”神秘人突然冷笑了两声。
  终于要结束了吗……
  连威廉自己都感到惊讶的解脱感涌上他的心头。
  “你不需要紧张,虽然我不能否认自己是个恶人,但我没有恶意。”
  “先,先生,您是在和我说话吗?”威廉努力想使自己语气显得平静,但他说出的第一个字就失音了。
  但在接下来,神秘人说的话使威廉不由得手脚冰冷,如坠冰窖。
  “当你看向我时,瞳孔比刚刚走进车厢时大了一圈。在坐下后你的身子就不自主地微微前倾,并且面朝车厢出口。每隔大概七秒钟,你就会往我这里瞟一眼。在抖了四次腿之后便有意识地控制住,心率在不停地攀升远超正常水准,全身汗腺也在大量地分泌汗液。”
  神秘人语气似乎有些愉悦地说道。
  “不必惊讶,在我的领域里,我无所不知。”
  ……
  嗤
  列车停了下来,发出一声响亮的排气声。但在法术的影响下,威廉根本听不见。
  威廉只是默默地看着神秘人,抿着嘴唇保持沉默。
  随着时间缓缓的流淌,威廉的脸上逐渐遍布汗水。
  呜——哐当,哐当,哐当……
  在威廉惊疑的目光中,火车再次开动了。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威廉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了。
  “噢,你是说我为什么不下车吗?我本来是要去马图托内港的,不过嘛,我改变计划了。”神秘人的话让威廉疲惫的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
  “因为我看见了一些有趣的东西,现在我的目的只是为了乘坐这辆列车。”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种东西让你看看就明白了,毕竟你身上也有股和‘祂’相似的腥臭味。”说着,神秘人将陶罐的盖子打开,威廉下意识地看向陶罐口。
  糟糕!
  威廉拼命地想将视线移开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他感觉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旋转,并且神志开始恍惚,在下一刻他的意识被吸进了如同黑洞般深邃的陶罐里,一股恶心的下坠感出现。
  唰
  威廉猛地从座位上站起。
  “呵,呵,呵......”威廉喘着粗气,惊疑未定地看着四周的景象。
  还是在之前的车厢里面,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车厢里所有的人都睡着了,就连那个士兵也抱着长剑靠着墙壁紧闭双眼。
  在他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并没有人。
  “呼。”威廉长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开始放松。
  威廉整了整被汗水浸透的衬衣,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只是个梦......吗?”
  他错愕地看着窗外,然后立马掏出风衣内侧口袋里的怀表,在仔细地确认无误后,他无力地瘫倒在座位上。
  在窗户外面是如同黑洞的漆黑,没有一丝光亮,如同那个陶罐口一般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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