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礼物

　　程晓荷长这么大还没进过别墅，她心里很忐忑，第一次见公婆，还得装的像个好媳妇，林少羽说不用带礼物，他给准备好了，她也就没往心里去，脑子里不断回想电视里婆媳相处的画面，就是希望自己不要死的太惨。
　　大门早已打开，车子缓缓开进大院，草坪休整的很齐整，一看就是经常打理，两侧停了三辆车，都是外国牌子，程晓荷不认识，但她能看出来就是林少羽的车最便宜。院子里有几个孩子在玩电动玩具，一切看起来很平静。
　　这会儿已经黄昏时分，看来就等他们了。林少羽先下了车，他气宇轩昂地走过去给程晓荷开门，然后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往家里走。程晓荷有些恍惚，怀疑自己这是在做梦。
　　其中一个三四岁光景的小男孩看到他俩立刻冲其它孩子嚷嚷：“我舅舅来啦！”紧接着屋里就冲出一男青年在门口迎接：“哥！这谁呀！这是大嫂吗？”
　　程晓荷低着头不敢看人，什么舅舅大哥大嫂的，听着真别扭。
　　林少羽一言不发领着她进了家门，男青年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程晓荷，她感到无地自容，一抬头，发现客厅围着茶几有好些人，大家都停止说话转头看他俩。
　　“哎呀我的天！”出声的是当中的老太太，她难道是林少羽的妈妈？老太太一出声，大家伙一下子都站起来直笑，老太太笑眯眯：“哎呀我的大孙儿哟，你可是给我带回来小媳妇了！还好我还没随你爷爷入土了先！”“妈你说的什么呀！”一旁的中年妇女笑道，她衣着光鲜，画了淡妆，虽然有皱纹在脸上，仍然能看出年轻时的貌美如花。
　　“妈，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程晓荷。”
　　程晓荷想骂人，她憋着火没甩开他的手，努力堆出笑脸来，中年妇女高兴坏了，上前拉过程晓荷上下打量：“程晓荷？真漂亮呀！认识多久啦？怎么才过来见我们呀？”
　　“阿姨，太突然了第一次来也没带礼物，下次我一定补上。”
　　先前的老太太也凑过来：“孙媳妇儿，啥时候结婚呀？”
　　这一问，叽叽喳喳的大家伙都停了嘴等着下话，程晓荷的脸都快赶上枫叶了，埋着头不敢轻易作答，林少羽上前扶住老太太：“奶奶，我们已经领证了，没办婚礼就是了。”
　　这下林家可是炸了锅，老奶奶气的直埋怨林少羽结婚这么久都不办婚礼这不是明显欺负人家小姑娘呢！林妈也说这婚礼必须办，要不人家都以为我林家要断后了。林爸也表示婚礼必须办，但是必须双方父母先碰了面再讨论，更别提林少羽的姐姐弟弟叔叔姑姑的了，叽里呱啦一顿讨论，愣是把程晓荷都说蒙圈了。不是来过生日的吗？怎么成了婚礼讨论会了？
　　大家对程晓荷就像是国宝一样，生怕伺候不周到这孙媳妇就跟别人跑了，大家都知道林少羽这么个三十多的人了一直没对象，好不容易领回家来了可千万得看住。
　　一顿饭下来，程晓荷后背汗湿了一大块，她不敢轻易出声，怕露馅儿。林少羽最终说的话断了大家伙的念头：“婚礼就不必办了，我俩已经商量好等我空出时间来去度蜜月旅行结婚。”
　　“那怎么行，外面还不知道你结婚了呢”老太太不乐意，林妈也附和：“是啊！你爸的战友老惦记着来喝喜酒，这不是掉脸么！”
　　林少羽看了看旁边一言不发的程晓荷，又看看老太太：“等我们有了孩子他们还能有机会。”
　　大家面面相觑，无不遗憾的收场。
　　睡觉自然要跟林少羽睡，刚准备跟他上二楼就被林妈叫住了，说要俩人说些悄悄话。
　　“小荷呀！看你一晚上也没怎么放声，可是对少羽不满意？”林妈拉过她的手，就跟自己闺女似的温和细语。程晓荷红了脸：“没有，我就是不大习惯。”
　　“我家少羽脾气不好，随他爷爷性子比较直，又犟的很，平时欺负你了没？”
　　“没有没有，他不敢的，我脾气也不大好，他倒是老受我气，也不跟我一般见识。”程晓荷简直想夸自己贤妻良母了，这档口也没告林少羽的状，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媳妇去！
　　林妈自然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姑娘：“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嗯，谢谢阿姨。”林妈一听瞪她：“还叫阿姨呢！”
　　程晓荷立马改口：“谢谢妈。”听的林夫人心里那个美：“好好，不客气呀！”
　　两人又唠了一会儿，林妈最后终于问出来了：“那个，你俩。。。呵呵，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呢？”
　　还不等程晓荷继续编，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拉起程晓荷就要走，不用看就知道是林少羽。
　　“你这小子，我跟你媳妇说话呢！”林妈不乐意，林少羽也摆开臭脸：“我媳妇儿要睡觉了，下次再说。”
　　关上门的一刻，程晓荷长长舒了一口气，瞬间觉得轻松不少，林少羽已经洗完澡穿了睡衣才出来找她的，此刻放开她的手直奔大床躺上去，程晓荷傻眼了。
　　共处一室？同床共枕？同床异梦？无数个词语在她脑海里转，她来不及参观林少爷的房间就着急了：“我睡哪儿？”难道帮了他这么大的忙还要睡地板？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睡我旁边！”他闭着眼冷冷的抛来这么一句，程晓荷的脸都快红出血了，总不能去揭发他吧！她更丢不起人。没有别的法子，只好先去里间洗澡。
　　一切都是陌生的，一想到一会儿要去跟某个禽兽躺在一个床上她就头皮发麻，磨磨蹭蹭洗好了出来，床上的人好像已经平静的熟睡，她没敢开吹风机出头发，使劲擦擦水小心翼翼地就往床边挪动。
　　房间很宽敞，大灯已经不知何时被他关掉，就剩她那侧的床头灯留着，地上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要是打地铺也不会冷到哪儿去。床单被套都是灰蓝色系，让人感到浓重的男人气息。
　　头发有些湿哒哒的，程晓荷站在床头用毛巾不停擦着，她连内衣都穿在睡衣里了，不想有一点裸露。
　　过了一会儿，另一侧的人突然翻了个身背对她，她吓了一跳，停下擦脑袋的动作，深呼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掀开被角，然后慢慢躺下去。
　　床太软，她一坐上去床就动了，吓得她大气不敢出生怕惊醒了他。也不管头发干不干了，伸手去关了灯，夜，寂静，漆黑一片。
　　程晓荷睁着眼睡不着，她不是第一次跟男人睡觉，但仍然感到害怕，缩在被子一角，冷也不去拽他那边的被子。
　　过了好久，头发已经阴湿枕头，她忍不住轻轻翻身面朝里，却不想身边原来背对着她的林少羽突然也翻身转过来，厚重的窗帘把房间唔得很严实，乌漆麻黑什么都看不见，程晓荷瞪着眼祈祷他还没醒。但是面对面躺着的人如此近，程晓荷明显感觉到他喷薄的气息直扑入她的鼻腔。
　　就在程晓荷心里扑通直跳的时候，一只手悄悄抚上她的脸，又摸摸她的头发。这是啥？做梦呢？还是梦游？她不敢动，直勾勾的盯着什么也看不清的脸。
　　“不吹干就睡能睡着？”男人突然说话了。程晓荷真的是吓死了，下意识就去推开他，没想到林少羽一个用力一搂，程晓荷就滚到了他怀里，一切一气呵成。
　　“我抱着你，快睡！”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程晓荷想推开，却不敢乱动，双手抵着他胸膛，闷闷的说：“你是不是把我当成谁了。”
　　这话听着酸溜溜，她自己都后悔说出来，不等他回答就接下去：“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那种随便的人。
　　第一次，林少羽觉得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他明明跟她约法三章互不干涉，现在却不自禁地搂着她，这是怎么了？他不明白，也不想探究，全凭自己的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什么要憋着。
　　一手搂着她，一手抚上头发一遍遍抚摸，怀里的人儿僵着身子不敢动弹，他叹口气：“全当我今晚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