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泡不开的刘安妮

　　几天后，王老五接到赵子龙的电话。
　　“喂，老四。”
　　电话里传来一阵赵子龙那熟悉的笑声，“在家哪？”
　　“啊。”
　　“干吗呢？”
　　“看电影。”
　　“没去找魏如瑄玩啊？”
　　“嗨，去找她也得等你一起呀，得公平竞争啊。”王老五没告诉赵子龙他和魏如瑄单独吃饭的事，主要是不确定魏如瑄想不想让赵子龙知道，她那天晚上所讲的事。
　　“哈哈哈，我明天回去。”
　　“呦，终于想起回来了，我以为你找了工作不回来了呢。”
　　“嗨，把你一个人扔在小饼镇，我不放心。”
　　“你是不放心魏如瑄吧？”
　　电话里又是一阵赵子龙那熟悉的笑声。
　　王老五接着说道：“你要是再不回来，刘安妮给的票可要过期了。”
　　“什么票？”
　　“她演出的票啊，前几天送给咱俩的。”
　　“那好啊，在大饼市吗，哪天啊？”
　　“明天，明晚。”
　　“你怎么不早说啊，那你明天来找我吧，咱看完演出一起回小饼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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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午，王老五从从小饼镇来到大饼市，在赵子龙父母家楼下接上了他。
　　赵子龙坐定后，王老五问：“怎么样，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你爸妈说你了吧？”
　　“说我？到家就把我臭骂了一顿，还说你来着。”
　　“说我什么了？”
　　“说你从小就特立独行有主意，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但本质不坏，就同意放我回去了。”
　　“嗨，说的好像是我把你给绑架了似的，这话是你妈说的吧？”
　　“嗯，我妈说完这话，还表扬你了，因为炒房这事她举双手赞成。”
　　“那你爸呢？”
　　“我爸双手加双脚投反对票。”
　　“哈哈哈！”
　　两人笑过一阵后，赵子龙又煞有介事地说：“对了，这几天我还约了个会。”
　　“呦，可以啊，怎么样？”
　　“我一大学同学，就见面聊了聊，吃了个饭，没怎么样。”
　　“漂亮吗，有照片吗？我看看。”
　　“长得一般，你就不用看了，但人挺好，上学那会对我不错。”
　　“那看来有戏啊。”
　　“嗨，这哪有准，我看哪个都挺有戏，到现在还不是一个也没成。”赵子龙探头往车外瞅了瞅，“咱在这停着干吗呢？”
　　“哦，跟你一聊，忘了走了。”
　　“那还不快走，等我爸下来揍你呢？”
　　王老五听后，笑着发动了汽车。
　　“咱现在去哪啊？”
　　“去找刘安妮啊，大剧院。”
　　赵子龙兴奋地说：“这地儿可以啊，我还没进去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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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五的车挤过下班晚高峰的车流，来到大剧院，把车停好后，给刘安妮打了个电话，本来是想叫她出来吃个饭，但她却说已经在后台吃过了，于是他和赵子龙便在附近吃了个快餐，然后踩着点进了演出大厅。
　　这次音乐会演奏的作品都是日本经典动漫名曲，全场座无虚席，王老五本以为观众会以孩子居多，却没想到大部分都是成年人，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来，每个人都十分期待这场演出，当然王老五和赵子龙也不例外，虽然两人不懂交响乐，但将在台上为他们演奏的是住在他们隔壁的刘安妮，这似乎比整场音乐会更加重要。
　　在两人的期待中，刘安妮随着乐团成员有序地走上舞台，可以说她是所有音乐家中最年轻最漂亮气质最好的那一位，手执小提琴的她，扎着清纯的低马尾，穿着不浮夸的黑色礼裙，样子温和高雅，给人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印象。
　　看到刘安妮的赵子龙异常兴奋，一边拍着王老五的大腿，一边说着：“来了，来了。”
　　王老五没有回应赵子龙，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刘安妮的脚上，今天的她仍旧穿着那双平底淑女鞋，没有穿王老五送给她的高跟鞋，这让王老五多少有些失落，但他也明白了她为什么要穿淑女鞋，因为那双淑女鞋明明就更适合此刻正端坐在舞台上的她。
　　指挥家在观众的掌声中走到舞台中央后，演奏会正式开始了，一部熟悉的动画电影音乐随之响起，舞台背景上的大屏幕同时播放着这部动画的片段，在时而舒缓时而激昂的音乐声中，王老五感觉自己仿佛飞上了舞台，拉住刘安妮的手，一起穿越到了五彩斑斓的动画世界中，在跌宕起伏异想天开的故事里，守护着一座会移动的城堡。
　　大约两个小时后，这场让人没有听够的音乐会还是结束了，王老五幻想的故事也迎来了令人遗憾的结局，就像在现实世界里一样，在音乐家们向观众们鞠躬答谢时，赵子龙拼命向刘安妮挥手，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也向赵子龙和王老五轻轻地招了下手，面带微笑地点头致意，但王老五明白她那充满爱的笑容，是给整个世界的，而不是单独给某个人的。
　　散场后，王老五和赵子龙在停车场等了一会，刘安妮便笑着跑了过来，上车后，赵子龙递了瓶水给她，汽车便乘着夜色向小饼镇疾驰而去。
　　“我还是头一次来现场听交响乐呢，原来小提琴也可以弹啊，我以为只能拉呢……
　　“我看动画片那会，只顾着看剧情了，有些音乐还真没留意过，这么一听，还真是好听，回头我们还来听……
　　“那个动画片最后的结局不好，太伤感了，我觉得应该改改……
　　“你这个发型也不错，清新脱俗，好看……
　　一路上，赵子龙那张嘴就没闲着，坐在后面的刘安妮一一回应着，而王老五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并不懂交响乐，一方面是因为还在想着在音乐会时自导自演的那个悲剧，不免情绪有些低落，所以基本上是一直在听赵子龙和刘安妮聊天，必要开口时也是以“嗯”“啊”回应。
　　赵子龙察觉到异常后问他：“怎么回事啊你？想什么呢？”
　　王老五听后，不自觉地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刘安妮，刘安妮看到他的眼睛，立即把脸转到了一边，于是他为了不让大家感到尴尬，便笑着说：“没事，有点累了。”
　　“呦，‘王司机’辛苦了，明天我给你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你。”
　　王老五又笑着说了声“好”，但心里在想：要是自己也能像赵子龙一样总能化解尴尬该多好，就不至于总是把刘安妮搞得那么尴尬了。
　　赵子龙还是觉着气氛有点不对劲，又对着空气问道，像是在问王老五，也像是在问刘安妮，“哎，你俩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王老五和刘安妮几乎同时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声：“嗯？”
　　赵子龙回过头看着刘安妮问：“安妮，你跟我说，是不是‘赵叔叔’没在这几天，你‘王叔叔’欺负你了？”
　　刘安妮立刻摆出一副赵子龙有点大惊小怪了的表情，笑着说：“啊？没有啊。”
　　“那你今天怎么好像也不在状态呢，有心事？”
　　“没有啊，我只是也有点累了。”
　　王老五这时开口说：“老四啊，我就跟你说了没事了，人家刚为你演奏了两个小时的小提琴，能不累吗？你还在那没完没了地聊。”
　　虽说这话让王老五觉得有点对不住赵子龙，但为了让这个话题尽快结束，也只好这么说了。
　　赵子龙立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嗨，你看我把这茬给忘了，哎，安妮，你喝点水，休息休息，睡会也行。”说罢，他又转回身，小声地跟王老五聊了起来。
　　王老五一边回应着赵子龙，一边时不时地看向后视镜里的刘安妮，终于，两人的眼神又交汇在了一起，这次刘安妮没有躲避，而是抿着嘴看着王老五抬了下眉毛，像是终于松了口气似的，王老五偷偷地冲她笑了一下，她也轻轻地对王老五笑了一下，这个笑容终于让王老五的心里好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