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双有故事的腿

　　此后，虽说王老五和赵子龙两人偶尔会去文玩市场找魏如瑄喝喝茶，还偶尔会去音乐学院接刘安妮回家，但王老五觉得这些事还不足以消解赵子龙想去工作的念头，于是他还想出了去河边钓鱼、去健身房锻炼等等其他消磨时间的方法。
　　有一天，王老五还心血来潮地拉着赵子龙去了大饼市的一个车展。
　　展厅内人头攒动，名车云集，两人还赶上了车模的T台表演。
　　王老五不觉脱口而出：“真漂亮啊。”
　　伸着脖子的赵子龙也赞叹着：“是真漂亮，这身材，这脸蛋，就是整得太像了，看得我有点眼花，要不是穿的衣服不一样，还真挺难分出来哪个是哪个。”
　　“是不是感觉还是刘安妮和魏如瑄漂亮？”
　　“嗯，还是天然的漂亮。”可能是这些天钓鱼钓多了，赵子龙从中悟出了一些心得，又说了句，“跟鱼一样，水产市场上那些养殖的，就是没有咱俩从河里钓出来的好吃。”
　　T台表演结束，两人又在展厅里逛了会，赵子龙指着一台跑车说：“你买这个吧，以你的实力可以拥有！”
　　“我疯啦，三百多万买它？还不如再买几套房呢。”
　　“那你准备买个什么车？”
　　“先买个正常点的吧，低调点，我还没法这么快适应暴发户的生活。”
　　赵子龙听后，叹了口气说：“低调？以前老子也很低调，为了家庭，为了我的创业梦想，我那台十来万的车开了多少年啊，可是到头来呢？白费心血！等一年后，老子赚钱了，最起码也得买个大奔开开。”
　　“那你现在就买呗，又不是买不起。”
　　“还是别了，我那点现金还是留着应急吧，万一有事拿不出来钱就麻烦了。”
　　王老五想了想，大奔好像不在暴发户的范畴里，便说：“那我买台大奔给你开不就得了，让你提前过过瘾。”
　　赵子龙摇摇头说：“还是你开吧，不是自己的，开着也没劲。”
　　两人离开车展后，去了大奔的4S店，王老五当场就买了辆SUV，办了手续，提了车，他那台旧车便交给4S店去做报废处理了。
　　回小饼镇的路上，摸摸这瞅瞅那的赵子龙开玩笑说：“这回咱再买两瓶水去大学城试试吧？”
　　“得了吧你。”这回又换成王老五不愿意干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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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时间来到七月，刘安妮放暑假要回老家大闽市，她走的那天，王老五和赵子龙还送她去了机场，在安检口停留之际，刘安妮说：“你们有空的话，可以去大闽市找我玩哦。”
　　王老五和赵子龙听了这句话，其实当场就想跟她走，但两人还是控制住了脱线的心。
　　刘安妮走后，两人的生活中又少了一个消磨时间的项目，“游手好闲”的他们便更加关注魏如瑄的动态，她的朋友圈里发的仍旧是孩子、饭菜、生活中的小段子。
　　一天，王老五突然注意到她的动态有了变化，那张漂亮的自拍照上面的文字写着：文玩市场明日关门，所以休息一天，后天正常营业，请朋友们不要跑空。
　　王老五便问赵子龙：“看着了吗？”
　　“早看着了。”
　　“有什么想法吗？”
　　“我已经约了她明天去钓鱼。”
　　“可以啊，行动挺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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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王老五和赵子龙吃了午饭，去魏如瑄家楼下接上她，三个人便直奔城西的小饼河而去。
　　坐在副驾的赵子龙回头问魏如瑄：“你把姑娘送去托管班了？”
　　“没，我爸妈从老家过来了，他们在家帮我看孩子呢。”
　　“难得啊，你可以清闲清闲了。”
　　“是啊，真难得。”
　　“你以前钓过鱼吗？”
　　魏如瑄听后开玩笑道：“没钓过，但捞过。”
　　赵子龙一下想起了魏如瑄“下河捞鱼”的经历，尴尬地说：“嗨，你瞧我，抱歉啊，又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都过去了。”
　　因为小饼镇的地域并不大，汽车很快就到了河边，三个人拿着渔具往河沿走。
　　魏如瑄抬头看了看无云的天空说：“出门的时候随便穿了条短裤就来了，早知道这么晒的话，穿条长裤好了。”
　　赵子龙看着魏如瑄那张躲在渔夫帽下的脸说：“就想着晒脸的事了吧，把腿给忘了吧？没事，晒过后的大长腿看着更健康更好看。”
　　“晒的不是你的腿，你不明白有多烦。”
　　“哈哈，行了，别心烦，我们给你想着呢。”
　　“啊？你们还给我带长裤了？”
　　“不是裤子，是伞。”
　　“哪呢？”
　　“老五拿着呢。”
　　魏如瑄回头看了看王老五手里的伞，又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笑了起来，那张表达着谢意的笑脸上，还流露着她那标志性的恰到好处的妩媚气息。
　　选好垂钓地点后，王老五和赵子龙围在魏如瑄旁边，手把手教她如何上饵、抛竿，待她学会，赵子龙打了窝子，三个人便放好折叠椅，架好鱼竿，并排坐着边聊天边欣赏河景，当然，魏如瑄的椅子被他们安排在了中间。
　　赵子龙把可乐递给魏如瑄说：“其实今天的天气不适合钓鱼。”
　　“为什么？”
　　“天太热，鱼跟人一样也怕热，都跑水底下躲太阳去了。”
　　“那今天岂不是白来了？”
　　“不白来，你来了，钓不钓得到鱼都是次要的。”
　　魏如瑄听了害羞地笑着说：“你可真能说。”
　　“我这不算能说，”赵子龙用下巴指了指王老五说，“其实他才是能说的那个。”
　　王老五看了看正在看他的魏如瑄说：“别听他胡说。”
　　赵子龙又补充道：“真的，他平时比谁都能说，但是一跟女人在一起就变得不爱说了。”
　　王老五一脸不服气对赵子龙说：“当然了，我想说的话都让你抢着说了，我还说什么？”
　　看到他们斗嘴的样子，魏如瑄开心地说：“你们两个可真有意思。”
　　赵子龙接了话茬说：“跟我们在一起有意思吧？那以后咱常出来玩。”
　　“我要是像你们这么清闲就好了。”魏如瑄说着站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我陪你去啊？”
　　“哈哈，不用了，不用了。”
　　赵子龙收回鱼竿，重新上了饵，又下了钩，看着河对岸说：“你说咱这边的河边都是高楼大厦，河对面呢，都是野草小树林，怎么看都觉得咱这边是大饼市，对面是小饼镇，真是有意思。”
　　“嗨，大饼市太大了，咱对面这一片，它最边上的郊区，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发展起来。”
　　赵子龙又若有所思地说：“人们都说喜欢大自然，这么一看，大自然有什么？除了杂草野树，什么都没有，其实人们更喜欢的还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吧。”
　　“我觉得自然和城市这两个相比，人们应该不是更喜欢哪一个，而是人们会翻来覆去地喜欢它们，城市里待久了就想去大自然看看，看腻了大自然呢，就又想回城市了。”
　　“嗯，也是，山珍海味，粗茶淡饭，都有吃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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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如瑄回来后，三个人继续闲聊，其间还钓上了几条小鱼，时间过得很快，几片白云不知道从哪飘到了他们头顶的天空上。
　　上游不远处的河岸上，多了一对坐在石头上晒太阳的男女，王老五看着他们说：“哎，那个男的总偷看你。”
　　魏如瑄扭头看向他们，那个偷看她的男人立即把头扭开望向别处，也许是魏如瑄被人偷看惯了，并没有在意，然后她用手指捅了捅王老五的胳膊说：“你看，他好像睡着了。”
　　王老五伸头，看到面朝蓝天瘫坐在椅子上的赵子龙，貌似真的睡着了，这时，一片云遮住了太阳，魏如瑄把腿伸到了太阳伞的外面，王老五看着那对穿着人字拖的脚说：“你这两条腿不去做模特可惜了。”
　　“我以前还真做过几次模特，不过只是跟朋友一起玩的，并不是真正的模特。”魏如瑄把腿收回来又说，“前些天，还真有人找我去做腿模。”
　　“腿模？”
　　“嗯，就是穿上他们的丝袜拍拍照片。”
　　赵子龙突然直起身说：“你可千万别去！”
　　被吓了一跳的王老五和魏如瑄齐声说道：“你没睡着啊？”
　　赵子龙没管他们，继续说：“什么腿模啊！说的好听，其实都是些色狼冒充摄影师，就是想意淫你的大腿，可不是单纯地拍什么丝袜，说不定还会把你的照片放到一些不三不四的网站上，给更多的色狼欣赏呢。”
　　王老五笑着说：“呦，你对这事挺熟啊。”
　　“嗨，男人嘛，当然了解男人了，再说这种事网上都能了解到。”
　　“那你也看过那些网站？”
　　“男人嘛，当然看过，”赵子龙看着魏如瑄说，“别人的腿，我看就看了，我也管不了，咱们是朋友了，我不能看着你被人猥琐。”
　　魏如瑄看着一脸正经的赵子龙，笑了一阵说：“其实我也觉得这事挺别扭的，我也没答应啊。”
　　“对嘛，这就对了，正经女人哪有去干这个的。”
　　三个人就这么说说笑笑的，很快度过了一个下午，收拾东西的时候，王老五和赵子龙想让魏如瑄一起去吃晚饭，但她说得回去跟爸妈孩子一起吃，他俩也就没有强求。
　　往河堤上走的时候，王老五还是走在最后面，他看着魏如瑄一步步登上台阶上的腿，默默地在心里感叹着：真是一双有故事的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