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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冥不知所措地观察着自己的身体。
“你有赤裸的癖好？”
剑灵再度出现。
“我这是怎么了？”
“犼不是跟你说了吗？得到改造了。”剑灵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我……”剑冥自嘲地笑了笑，“现在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剑灵的语气稍微一顿，无奈地嘟哝着：“我劝你最好不要现在知道。”
“是妖么？”剑冥问道。
“不是。”剑灵斩钉截铁地回道。
“是人么？”
“不是。”剑灵平静地回答。
“那我是什么东西？”
剑冥冷冷地问道。
“半人半妖。”剑灵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现在的你体内正在不停地炼化那颗妖丹，身体会不断发生变化。”
剑冥的神色出现了半刻的惊诧，但总算是镇定下来了，他深刻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股翻涌的力量极其地狂暴，看来必是妖丹炼化所带来的力量。
“半妖带给你的机缘可大着呢，你的肉体不光能和凶蛮媲美，经过妖丹洗髓排除身体杂质，你的修行速度将大幅提高。”
剑灵像是在安慰剑冥。
“你说机缘，那么代价是什么？”剑冥凝重的脸并没有松弛下来。
“不愧是我的新主人。”剑灵的声音娇滴滴的，仿佛豆蔻少女的语调，“代价嘛，也不小，随着妖丹炼化你体内会不断产生‘妖力’，这是一种血腥的力量，如果你的真力提升速度不能跟上妖力的产生速度，那么体内的天平就会崩坍，你会死。”
“除了这个，还有一点十分重要，半妖的体质出超脱出轮回道的，寿命有限，你最多只有十年可活。”
会死？自己只有十年可活？
剑冥突然感觉自己有些白费气力，自己费尽心思，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来到这里，又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到头来对方竟然告诉自己即便是这样自己也只能活十年，这不可悲么。
但是转念一想，比起之前自己那羸弱的身体，现在的新身体确实改善了不少，十年寿命也相对之前延长了不少，自己这一趟其实并没有白来。
人生在世，岂能事事如愿，自己吃了这么多苦头，不就是为了变强，为了复仇么？自己不应该奢求太多，世界不是为了自己而存在的。
想到这，剑冥的心情稍微舒坦了些。
“该离开这里了吧。”
剑冥从方才在犼的体内到现在，一直觉得自己体内真力在不停积蓄着，隐隐觉得有破境之兆，迫切想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来检查这副新身体到底有什么妙处。
“随你。”剑灵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就从脑门钻了出去。
剑冥迈着步子，这时的他似乎并不需要调动身体的真力去发起玄技，有另一种陌生的力量支撑着他前进。
前行的速度比起之前好要快上不少，这股陌生的力量调动起来却信手拈来，很是方便。
剑冥正沉浸在欣喜当中，耳膜处倏地间振动起来，一头偌大的雪狮正在远处游荡着。
高阶凶蛮？
剑冥警惕地提起剑，内心再度不安起来，自己光顾着体验新身体带来的提升竟然忘了屏住自己的呼吸，如今居然把高阶凶蛮招引过来。
自己只有武炼境后期，对付一般的低阶凶蛮尚可，不可能是高阶凶蛮的对手。
看来只有依靠冰渊剑了，剑冥的脸瞬间变得冰冷起来，真力发动灌注剑身。
诶？
剑冥发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从体内泻下的真力恍若海潮拍打礁石般汹涌。
自己什么时候破境的？
剑冥的嘴巴有些合不上，他的性子素来沉稳，这也接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意外。
破境后的感觉是到了一个新天地，对于真力的精准操纵似乎也上了一个新的水平。
只是以区区武炼境巅峰的实力，即便有冰渊剑，也难以抗衡高阶凶蛮。
剑冥虽然从来没有与高阶凶蛮交手的记录，但是听说一头高阶凶蛮的力量约等于一百头中阶凶蛮。
剑灵未曾出现来给自己指引，这又是为何？难道它也跟自己一样一时间大意了。
还是说，它觉得现在的自己能够应付高阶凶蛮。
剑冥涌起了一股想要战斗的冲动，他握住剑柄的力度深了几分，不由自主地挥剑朝对方扑杀。
一道蓝色的剑斩劈在对方身上，壮硕的躯体发出一声闷响，竟向后退了几步。
剑冥一阵惊喜，握剑的流畅度远胜之前，这股力量是妖力么？
退后的雪狮眼里出现了一丝胆怯，只是发出低吼。
剑冥意犹未尽，仍想出手。但自身的理智很快又主导了他的思想，他从来不会向不明底细的强大对手主动发起攻击。
能把高阶凶蛮打退，已经是对自己有利的局面，见好就收。
剑冥收起冰渊剑，不再挑衅，而是选择了另一个方向继续前进。
…………
比起花了数个时辰的来程，返回的路异常平安，似乎沿路的凶蛮都不愿意招惹体内有妖力的自己，这算是让人喜悦的收获吧。
回到自己府邸的时候，已是巳时，弟子大多已经上演武堂修行或者去听课，他这里反倒显得冷清。
推开门，发现简陋的桌子上放着两个肉包，用油黄纸包着，但已经冷了有些时间了。
想必是寒夕带来的，可惜自己不在，白白糟蹋了人家的一片好意。
想到自己今后只有十年光阴，剑冥不由感伤起来，看起来感情这东西对自己太过奢侈了。
片刻过后，剑冥就恢复了常态，当务之急是必须要了解自己现在所谓半妖的身体原理。想到这，他盘坐在自己的坐塌上，闭上眼睛开始摸索着自己的体内构造。
真力自肌肤进入肺腑，随后涌入心脏。
金色的血管里有无数稀薄的紫红色血团徘徊着，这些血团的源头都集中在体内的一颗赤红色的妖丹上，它连接着全身无数金色血管，输送着紫红色的雾气。
这些金色血管不光是自己原先的血管外表覆盖一层金色，还流淌着一股躁动的血液。
金色的血管应该是经妖力改造的，只有那紫红色的血团，应该便是妖力侵入血液的证明。
让剑冥出乎意料的是，自己身体几乎被完全改造了，除了外表上没有什么明显变化，自己体内的器官都被这妖丹散发出来的妖力侵入。
在吞咽妖丹的那会，自己承受了极端的痛苦，想必都是妖丹与自己融为一体带来的征兆。
只是人类生吞妖丹竟然没被这狂暴的力量膨胀致死，剑冥还是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见识到了。
难怪之前犼的化身银发男子要对剑灵说从未有人能成功过，这种事情从天地气息运转的法则看确实不可能。自己吞下了对方的妖丹，对方失去了力量来源也就跟着灰飞烟灭。
到底是什么驱使着他，哪怕献出自己的妖丹也要帮助自己。
剑冥正想着，惊讶地发现体内的妖力竟失控般地四处扩散着，吞噬着替自己侦查身体的真力。
他的眼眶出现了发烫，酸痛感刺疼着自己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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