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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所不知道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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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2052年,一名叫做欧子格的初中生,正拿着手里的虚拟终端,无聊的刷着文章和各种头条,不禁眉头一皱,是的,今天也没找到什么令他打起精神的事情。
  这里介绍一下,我的名字便是欧子格,是本篇的男主角,也是这个复轩市里,一个普通的初中学生。现在,正面临着中考这一人生难题。至少,对于这个年纪来讲的话。
  我还算聪明,话倒也比较少。朋友不多,家境平凡,活的不算好也不算坏,就是一个中产阶级的子女。每天活在这生活不上不下的夹缝中,给我一种闷闷的感觉。
  人如果不成大器的话,不做一番令人看得起的大事业,就会沦为一只普通的动物吧,然后日复一日,成为庸俗的样子。
  我知道大多数人都会沦落,不论小时候多么有雄心,总会在成长时被摧残,最后成为无趣又现实的大人。
  但其实我也不想就这么,平凡。
  铃声一响,大家便鱼贯而出,各走各的方向,有的跑去运动场,有的夹着书去了凉亭,更多的则是走向校门口。因为,这是放学了的节奏。
  我依仗着自己大概比其他人聪明一点,便不去争抢时间复习,径直走向校门口,背着书包,遥望各色的人群和车流,这是傍晚,灯光开始一闪一灭。
  只是在找自家的车子,然后和父母一起回家。
  等啊等,朋友和同学都打招呼走了好几个,夜色越来越深,人影在校内也越来越少。一种孤独感向我席卷而来,然而却也无法逃避。
  终于,属于我的那一双车灯缓缓停留在他面前。想也不想,拉开车门就是一钻,坐稳后再一甩把门关上,就是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一阵静默后,父亲开口说话。
  “儿子,今天过的怎么样?”
  “...还好吧,没什么特别的,还不就是听听课,写写字?”我轻描淡写,望向车窗外,呆滞,“老师今天没布置那么多作业,今晚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吧。”
  父亲眼镜后面的双目动了两下,又展开笑颜,却是那种职场笑容,“那就好,不过你也该利用空闲时间复习了,没有人可以离开书本考试,天才都不行,更何况你呢?”
  接下来就是惯性的沉默,车子里又开始寂静起来。
  妈妈在副驾驶上,刚刚听着我们聊天,不发一言,只是望向公路上的风景,怀里抱着公司的文件。
  父母都是小白领,都是为了生活而听命于人,奔波于生存来源的人。我单手托着下巴,隐约可以闻到,母亲那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即使他们曾经毕业于一流大学,如今还不是给别人打工,寄人篱下?我哼哼冷笑,当然没从嘴上说出来。
  就算问他们,也只能得到“爸妈的能力就是如此,没那个水平当大老板”之类的话吧。
  即使如此,我也希望自己可以不平凡。
  不知何时,夜幕降临,天色完全变得黑暗。欧家的轿车缓缓停靠在了一家邮局边上。父亲熄了火,转头和母亲说了什么,然后又回过头来。
  我无聊的在车里看着这个邮局,它是墨绿色和灰白色相间的,是我所喜欢的色调。但是这家邮局生意似乎冷清,和这条街一般,给人一种萧条的感觉。
  透过邮局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昏黄色的灯光和几个小木桌,看起来格外适合写信。看着看着,又开始发呆起来。
  只是,柜台上的那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很困的躺在桌子上,不知道是否还会有人光临该店。
  本来,欧一格完全不知道邮局里发生了什么,直到柜台上的男人突然从椅子上滑落,如同米粒一般铺洒在地上,毫无生机,脸色惨白。
  车里还是这么安静,母亲在数着手中的文件,而一旁的父亲则专心的看着她。这两个人似乎没有发现邮局里的异样。
  我忍耐着,直到我终于忍不住了。
  “...爸妈,你们看,那个柜台上的叔叔有点怪。”
  他们停下来,终于望向我所说的那个方向。突然间,两位大人脸色骤变。清晰的听到,妈妈把手中的文件抓紧的声音。
  片刻后,父亲打开车门,下车,面色凝重。母亲不一会也跟着他下了车,而我,则被告知要留在车上,不要乱动,保持冷静。
  父母对视,一起走向邮局。他们推开玻璃门,一步步走向内部,谨慎非常。父亲搂着母亲,母亲则抱紧文件。
  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掌柜的身前,蹲下并仔细观察。这个过程中,他们似乎报了警。看来,掌柜男人是处于一个危险的处境吗?
  忽然间,我的手机响了,它收到了一条信息。
  “您好,欧子格先生,请问我可以进来打扰一下您吗?”
  我感到十分困惑的同时,又一只手轻轻叩响了我身后的车窗。回头,我发现了一个人影,正隔着玻璃看着我。
  脸上居然好像还带着笑意?!
  “...你是,谁?”我惊恐着说。
  下一刻,他把车门拉开了,迅速的钻到我身边的座位上,并合好车门。我的天,难道父亲忘记了锁门这个习惯又关键的问题?
  害怕的同时,他还是微笑着看我。
  “别怕啊,我是来保护你的哦。我不是坏人,坏人都不在我们这里。”他轻柔的说道,“你的父母,是他们,把我派来的,你是他们无比珍贵的遗产呢。”
  “...我的,父母?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不要想着绑架我,或者坑骗我的财物,我认真的告诉你我没钱的!”我控制着不叫的太大声,心里暗暗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听了便不发一言,只是脸上依旧是那种笑颜。
  “...你可知道,你父母的真实身份?”他的双眼在夜幕下呈幽绿色,显得有些不现实,“不是你眼中的区区小白领,而是,某个组织的重要角色?”
  我一时搞不清他要干嘛,慌忙地视线在两个点来回。
  “我父母?他们会遇到什么?”我问,“难道会遇到杀人狂?在那个邮局里?我可不信,现在是文明社会!罪犯都会被制裁的...”
  “嗯,对。所有的犯人,都会被制裁。”他默默说到,带着一丝令人恐惧的气息,眼瞳绿的发光。“但是,要看有谁愿意,或者有胆量去做一些非常困难的事了。”
  此时,一声巨响从邮局里发出来。我惊的立即回头看向那个门口,于是我立刻被震慑住了。
  那是一名蒙住了脸,身材壮硕的男人,身披武装护甲,散发着压迫的味道,从二楼的楼梯上缓步走下来,双拳握紧,目色冷酷,并向着父母二人走来。
  父母的焦点从掌柜的身上移开,注意到这个大块头。很明显,这家伙绝非善类,于是他们想要后退。
  “没用的,除非你们有力气把玻璃门打破,否则,你们两个今天必须跟我走一趟。”那个男子凶悍的说。“或者...”
  母亲把怀中的文件抱的更紧了。
  父亲悄悄把车钥匙给了她,然后就是猛地一推母亲,让自己独自面对大块头,还留下一句话。
  “走,起码让儿子活下去!”
  母亲准备愣一下,但是没有,点头马上奔向玻璃门。但是,原本自动开关的玻璃门,现在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它被人为的锁死。
  “...你以为他们会让你们有逃跑的机会?”大块头笑道,“想不道原来你们这么天真!男人,你想要和我较量吗,可以,你的勇气我收下了。”
  接下来便是一记重拳从下至上攻击向父亲,虽然父亲有所防备,但依旧被怪力狠狠击飞,再摔在木地板上。
  “...!”父亲一时说不出话来。
  大块头一脚踩在父亲胸口上,俯视他,眼神微妙。父亲并不是什么壮汉,说到底只是个普通人的体魄罢了。在打一拳估计父亲会吃不消。
  可恶!我看在眼里恨在心里,想要拉开车门到外面大喊救命。但是此刻,车门居然打不开了。
  “你父母还是聪明的,他们用尽一切想保护你。”绿瞳男子在我身后悄声言道,“而他们,已经不能逃脱。”
  母亲站在玻璃门前,目光像是在搜寻什么,我猜是在找我,她想看看我是否还平安。但是,我要父母二人的存活啊,只有我一个人好好的,那叫苟且偷生!
  忽然,她似乎看到了某物,口型启合,似乎说了一句话。
  我正纳闷时,绿瞳男子一把将我拉过来,力气之大不像是他应该有的一般。
  “好了,欧子格,愉快的相处就到此为止,我要为前辈效命了。”他还是微笑,令人感到十分不悦,“会有另一个人来保护你的安全,要活的好好的啊。”
  顷刻间,我被甩出车门外,跌落在地。他一举关上车门,并上了锁。
  什么?我现在是什么情况?赔了家人又折车?这么倒霉?!
  但我更担心父母的安危。爬起来,准备大喊救命,即使这一条街人烟稀少。
  然而,现实总是让人失意。另一双手从我的身后将我抱住,顺便封了我的口,把我顺势拉到在身后的草丛里。
  我刚想骂人之际,她突然看着我倒地后愤怒的脸庞,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想挣扎,可惜被她给压住了。
  “我知道你现在搞不清楚状况,但是不巧,你处于一个很危险的境地,请你别出声,我才能保你周全。”少女的声音清脆但无情,我一时间很想给她一顿教训。
  我父母都快伤残了你凭什么阻止我?
  “刚刚那是罗凌纷,我们赫组织的成员之一,对你没那么礼貌我感到抱歉。”她接着说,“但是听我说,你不能去,那是他们的事务,与你无关,不要把麻烦事往自己身上添,好吗?即使那是你最亲密的人。”
  “...!”
  父亲剧烈咳嗽着,身上伤口无数,还是在和大块头纠缠。母亲看似在找逃出去的路口,但徒劳无功。
  大块头已经没有耐心了,他知道拖得越久对他就越不利,况且他的目标并不是这两个人。
  是母亲手里的那一叠资料。
  “...交出来,女人。我可以暂时饶了他。”大块头沉沉的说,“或者,我现在就了结了他!”
  母亲面色一青,但依旧没有说什么,甚至眼神凶狠,身姿防备。
  大块头明白了,那么接下来他的行为必须要更加暴力一些了。
  他伸出粗壮的双手,摸向倒地的父亲的脖子,然后缓缓地施力,父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以这恶人的力气,掐死他不成问题,只是时间长短的区别罢了。母亲看在眼里怎么能够不动容?
  “住...住手...”母亲小声道。大块头眼神放光,冷笑几声。
  “终于醒悟了吗,你们终究斗不过,那些操控权力的主人。”恶人放言,回忆着什么“你们何必反抗,干脆屈服得了。把文件放在我们之间的地板上,和我保持距离,我亲自来拿。”
  母亲乖乖的把文件放在二人之间,又快步走回最开始的地方。
  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在放置的瞬间,父母亲眼神交汇,那传达的感情,是诀别。
  大块头笑了,但手头上依旧不敢放松,掐着脖子,拎着父亲慢慢走来。一步一步,越来越靠近那叠秘密的文件。
  终于在文件资料快要落入敌人手中时,父亲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再见了...
  母亲忍着悲痛说了声,对不起。
  轰鸣的轿车开足马力,全力冲撞向邮局的玻璃门,顿时巨响,玻璃飞舞,大块头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迎面被车头挨上了。下一刻,人命呜呼,血肉溅墙。
  母亲跌倒在地上,大哭起来,不顾满地的碎片,爬向血泊。
  父亲是和大块头一起被撞上的,这么强劲的力道,不死也要重度伤残。现在,还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车已经停下,车上坐着的少年,有着绿色的瞳,和冰冷的神色。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到了,后果不理想我感到很抱歉,但是你要知道我无权干预此事,”他下了车踏入玻璃与血河里,看着模糊的人体,生硬的说道,“为此我要回去接受组织的惩罚,所以,接下来的事,我就恕不奉陪了。”
  少年走了,留下母亲抱着快要失去温度的父亲,痛哭。
  “走开!”我大喊,几乎快要失去理智。我一把将少女扔开,起身望向邮局。那里经过车子的无情撞击之后,店面残缺不堪。
  “爸!妈!”我朝天大叫,疯了一般冲向邮局。
  “等等!”少女伸出手向拉住我,但是没成功。
  鲜血,破碎,浓惺,抽泣声,在这环境里显得异常清晰。
  谁的血?谁的泪?谁的过错?我一无所知,却对这个结果感到万分无力。
  渐渐的,我看到了母亲抱着面目全非的父亲,泪流成河,与满地的血融合在一起,不知去向。
  我感到震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甚至连血河之中缓缓站起来的大块头都没有注意到。
  大块头恶人没死,他肯定受了伤,但不致命。他沾染了半身的血,深深的呼吸着,如同恶魔一样,盯着自己燃腾着热气的晚餐。
  “你,骗我。”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害怕极了,但我还是动起了嘴唇,“不...不可以,你...不要再打了...”
  大块头发现了我,冷笑,然后一下子抓住母亲的衣领,将它提起来。母亲两道泪痕在脸上刻画的明明白白,但目光却是那么的坚定,如同往常。
  “你们,永远不可能成功!有我们在,别有什么图谋不轨!”母亲狠狠说到。
  下一秒,母亲被大块头用一把小刀刺入。不一会,鲜血也从母亲体内流出。
  “...滚!”我失声吼叫,冲向大块头,用拳头打他,用手掰他握着刀的手和捉着衣领的手,甚至用脚和牙齿攻击他,可是这个恶人就是不为所动。
  恶人松手时,母亲已经奄奄一息。我扑上去捂住她的伤口,但也阻止不了母亲的生命流逝。
  “...宝...宝贝,”她用力笑起来,但依旧如同原来那么美,“你要...活得好好的呀...”
  然后,她去世了。我根本抓不住她和他逃走的一丝尾巴,只有愣着,如同麻木的木偶干巴巴的留着没什么意思的眼泪。
  此刻,欧一格是无言的。
  恶人摇摇晃晃,站稳后看着我的背影说,“看到了吗,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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