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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切为了半决赛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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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磐,魔都一所大学的应届毕业生。
  无论什么学校都会有相对的学霸与学渣之分,而真学霸与真学渣都是极少数的,大多数人属于不够“霸”或者不够“渣”的范畴,而这个范畴的人既因为努力有余、天赋不足而无以为“霸”,也有放浪形骸、天资卓越而堕不成“渣”,而聂磐属于另一种——天资平平、努力平平。
  他自己把自己称为”学混”,属于那种认真学不进步,不学必挂科的类型。
  因此,聂磐觉得自己前面二十多年来用一个词形容的话,只能是“平庸”,他学生生涯一直是班中最不惹眼的中游学生,高考上了一所平庸的大学,大学选了语言学系中最平庸的英语专业,大学毕业就职一家平庸的公司,做着平庸的外文翻译工作。
  但是,聂磐有一点特质从小到大都是不属于“平庸”这一范畴的,那就是他的身高。在班级行队里,高出其他人最少一头的他,总是最显眼的。
  在大家的一般认知里,这种高个子在篮球场上都应该是“大腿”级别的人物,属于那种队友爱,对手恨的角色,破坏野球场生态平衡的存在。
  然而,聂磐却和篮球擦不出火花,可能是由于童年时磕伤了后脑勺,聂磐的身体协调能力极差,又因为他这过于庞大的身躯的拖累,他的运动能力趋近于无穷小。
  学生生涯的班级篮球赛,他永远是一道风景——全场最高的成员却是一整场的饮水机管理员。
  有一次在班里输球后,竟然全班女同学跑过来埋怨他:“你说你长这么高有什么用啊,你把二十厘米匀给蔡同学,他带领我们班拿冠军了。”
  “不行,不行,我觉得小组赛淘汰挺好的,拿了冠军的话,全校的女生都会跑到我们班给蔡同学递情书的。”有女生意识到需要以大局为重。
  “对对对!我们蔡同学是战略性放弃冠军,不然以后麻烦事太多了。”不少女生深以为然地应和道。
  “我觉得二十厘米不够,应该至少要二十八厘米。”理智的学习委员在本子上写写划划了一会后,扶了扶眼镜,抬头说道。
  “不行不行,蔡同学太高的话,不管是我踮脚,还是他弯腰都会很累的!”
  这些女生很快自顾自地争论起来了,被围在中间的聂磐一脸忍耐,目光越过五颜六色的人头,看见了赛后还在球场上加练的蔡同学,他不断地在练习着胯下运球,并且肢体的幅度和头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力求将假动作做到最逼真。
  为什么蔡同学单单加练胯下运球?
  因为在刚刚结束的比赛的最后时刻,蔡同学的胯下运球卡到了裆部,被判罚违例,葬送了球队最后扳平的机会。
  比赛结束后,瘫坐在地下的蔡同学一脸茫然,很费解平时十拿九稳的招牌动作为什么会卡壳。
  "难道只因你太美?"蔡同学的凝视着裆部如此想到。
  在女同学们围住聂磐之前,蔡同学就开始了加练,此时又已经是大汗淋漓,不过动作却是越来越有节奏感,甚至还加入了转身动作。
  聂磐目光中的羡慕和惊艳一瞬即逝,收起了不耐烦地神情,对身边的女同学说道:“勤能补拙,我相信蔡同学下个月校园才艺大赛一定会夺魁的。”
  “不知道蔡同学现在怎么样了?”走在回家路上的聂磐想起了这桩往事,托蔡同学的福,那是他人生至今唯一一次被一群女生团团围住。
  “当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现在打不好球被一群大汉围住。”聂磐自嘲道。
  连班赛都不敢上场的聂磐今天之所以来野球场打球是有原因的,他不久前刚入职的公司正在参加魔都的企业篮球赛,而人高马大的他一眼被公司的刘主管相中,拉进篮球队。
  然而第一次合练后,刘主管就知道聂磐的斤两了,以至于第一场小组赛,聂磐就一直被晾在场边打杂,不过公司在刘主管的穿针引线下,险胜对手。
  但是比赛结束后,他们下场比赛的对手的队长就跑过来寒暄:“可以啊,老刘,老当益壮啊,哟,你们还有隐藏武器呢,我可是盯了这小子一整场,在场边搬水递毛巾毫不费力,还冷静观察场上局势。”,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聂磐。
  “嘿嘿,老关,你还真是慧眼如炬啊,我不装了,我摊牌了,这是我们今年新招的好手,保证掐死你们公司去年引进的巴克利。”刘主管平时在外人面前习惯夸大自己公司的业务,这到了篮球场上也一点没变。
  “哦哦,那我得回去好好和巴克利说道说道,先溜了,溜了哈!”,得到肯定答复的关队长心里一沉,打算立马回去把这个信息告知球队内线核心,这必须谨慎对待,毕竟小组第一才能出现,而老刘他们公司是小组头号对手。
  老刘笑吟吟地看着老关走远,当老关走进拐角后,瞬间变脸,抬头盯着聂磐:“小子,牛皮都吹出去了,你这一个礼拜去给我疯狂练球,晚上不用加班了,必须练到下个礼拜能上场的水平,明白了吗?”
  “喂,刘哥,这牛皮是您吹出去的吧,我……我这要练的话,一个礼拜很困难啊……”聂磐有种锅从天来的感觉。
  “那我向上面申请把你调到后勤部,那你练球的时间就有的多了,还有练体能的时间!”刘主管目光犀利。
  “别别别,我练不就得了吗,我这小乔丹是个糙哥,不还有您保罗在吗?”聂磐语气逐渐谄媚。
  “哼,你能有小乔丹十分之一的作用,我老刘今年一定会摸到半决赛的地板。”
  刘主管之前的最好成绩是全市八强,这对于年轻时自称为沪上基德的他来说是不可容忍的。
  “别吧,老刘,要不你去老关他们公司,我感觉你去那抱大腿才有希望进半决赛啊。”一旁的同事一点都不给面子。
  “走一条最艰难的路?”聂磐抖了一个机灵。
  “哈哈哈哈哈”,大家一片哄笑,大家立马反应过来聂磐意有所指,这两天杜兰特加盟单赛季常规赛73胜的勇士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对于杜兰特来说,好处当然离他梦寐以求的冠军更近了一步,但是在舆论方面,杜兰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网友纷纷表示杜兰特“投敌”。
  而杜兰特自己在声明中表示:“选择加盟勇士其实是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道路。”这一论点更是被广大网友疯狂冷嘲热讽。
  “你这是涉嫌替老关他们公司违规招募我,你这个月工资罚一半,还有小戴下场不能上场的话,工资一样扣一半。”已过不惑之年的刘主管也一起打起哈哈来,但是聂磐却觉得自己如果这一个礼拜练不出来,拂了老刘的面子,老刘是真的会公报私仇。
  这就是不愿打球的聂磐今天来野球场打球的前因,而照今天这个态势下去,这个后果必然是不会甜的。
  聂磐也并非不懂篮球的小白,他受家中长辈影响,从小到大都挺喜欢看NBA,特别是姚明时期火箭的比赛,聂磐每周末必然会和父亲一起看,而互联网与手机发达之后,聂磐每天也必刷一刷当天的战况与新闻,也算是个NBA百事通,甚至自带键盘侠属性,经常在网上和不同的人进行友好互动,但基于身体缺陷,他打球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是好不容易打场球,这球却是打得窝火,被羞辱了不说,上个月刚配的眼镜也报销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聂磐,掏出那无赖老大爷给的眼镜,端详了起来,从拿到这副眼镜盒开始,他就发现了一些奇异之处。
  首先,这个眼镜盒的设计实在是太精致了,优美适中的弧度,栩栩如生的暗纹,中心位置的篮球图形的线条貌似真是用真金丝线勾勒而成,触感极佳。
  其次,眼镜盒背面所镶边的“Dr.Naismith”的人名,他似曾相识,掏出手机搜了一下,果然,这个人是篮球创始人,奈史密斯先生。
  “这不会是奈史密斯的眼镜盒吧,那岂不是个老古董,这波血赚?”聂磐心里盘算着。
  “不对吧,以那老泼皮的德性,值钱的东西他怎么会赔给我?这一定是哪个喜欢篮球的文艺青年自制的眼镜盒,不过这个“Dr.Naismith”有点蹊跷啊,名字镶一个“Kobe“,“Lebron”倒是很正常,甚至镶个“Ibaka”都能理解,可能某些地方天赋异禀。
  果然文艺青年都喜欢厚古薄今的吗?直接搬出奈史密斯先生是想表现出优越感吗?早在你蜜科比和詹姆斯之前,我就已经蜜上了奈史密斯?”聂磐脑洞大开,但仍不得其解。
  “算了,先带上试试吧。”聂磐打开眼镜盒,里面是一对选材考究,做工精致的金丝眼镜,与低调奢华的盒子相得益彰,聂磐内心不禁惊呼,这波血赚。
  聂磐小心翼翼拿起眼镜,戴上之后顿时觉得眼前明亮了许多,这个眼镜的度数是真的挺合适的,没有不适感。
  聂磐走到窗口向外远眺,觉得比他之前戴那副黑框眼镜时看的清楚得多,并且显得整个人更加有格调,从而内心也选择相信这是那老头合法得到的眼镜,有些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转身走到床边趴下,掏出手机刷起NBA新闻,今年的NBA夏季联赛已经开打了,聂磐点进去一场湖人夏季联赛的集锦,想看看今年的榜眼秀英格拉姆的表现。
  看着看着,聂磐不禁皱眉,这英格拉姆的动作速率怎么这么慢,湖人去年选的拉塞尔的打法就颇像他们公司刘主管的中年人打法,怎么这英格拉姆看着精瘦,打起来却不利索,有愧于"小杜兰特"之称啊。
  而让聂磐更惊讶的是,英格拉姆有些掉帧的投篮假动作却屡屡晃起对手。
  “这对面是个铁憨憨吧,我都看出这假动作有多假了!”聂磐竟然从NBA球员身上找到优越感,而且还是源源不断的优越感。
  看完这个集锦后,聂磐心里不免同情起湖人管理层,他感觉湖人没拿到状元签就相当于一年白干了。
  他摇了摇头,随手点开了下面的一个相关视频“2号位的奥拉朱旺?科比长篇低位背打集锦”
  可真是标题党啊,无所谓了,好好准备欣赏老大美如画的脚步就行了。
  但是,看着看着,聂磐发现了不对劲,怎么科比的动作速率也变慢了,虽然比起英格拉姆的卡帧假动作来说,科比的假动作逼真很多,但是聂磐竟然觉得如果还是他,他也不会吃科比的晃,这就有问题了。
  聂磐点了点手机,发现确实是正常倍率播放,而视频的背景乐也没有异常,集锦内画面的比赛时间走速也没有异常,难道是自己眼睛花了。
  “眼睛?!眼镜?!对了,这个眼镜……”聂磐刚想伸手去拿眼镜,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眼睛里传来刺痛,下一秒便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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