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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启明星的微光被滚红的太阳渐渐压下。
看向远方,山尖与天空交接的一点,明月突兀的出现,银辉冰冷,给尚未升起的太阳所照亮的世界快速降温。
七杀碑前。
距离石碑的一段路上,被鲜血泼洒染红,脚踩上去,甚至有尚未凝结的血液渗出来,抬脚拉起一片血丝儿。
赤膊男子盘坐在石碑前,他的身上到处都插满了刀刃残片,皮肤死一样惨白,血也早就不流了。
只有些微起伏的胸膛表明,他还没死。
男人摇晃着站起来,眉心一道竖直伤口裂开,皮肉之下,是裂开的额骨。
脸上已经结痂的血痕,使得他看起来杀气腾腾。
大手噗的按在石碑上。
石碑上的‘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活过来似的,一个个字宛如游鱼,从石碑上游到男人的手臂,最后蚀刻在他的背上。
当最后一个杀字落入他的背心,石碑裂开,一把剑立在那里。
“盘镡葫芦首,宽刃鸭舌尖,好,好!”男人嘴里念叨着,握住剑柄,将其拔了出来。
剑尖轻颤无声,男人眼眸闪亮,苍白的脸色也多出了一抹潮红。
“你怎么搞得这么惨?”
男人回头,一个鹅蛋脸的娇俏少女抱臂站在不远处,笑盈盈的盯着他。
她穿了一身黑色鱼尾高叉旗袍,秀发用一根玉簪定住,个头不高,腿很长,眉宇间虽然没有完全长开,却也透着一股子的魅惑众生的气质。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眉心,身上伤口虽多,看起来凄惨无比,但实际上最重的伤在眉心,差点儿要了他的命。
他一步步走到少女面前,抓起她的手腕。
“这是谁弄的?”
少女的左手只有三根手指,伤口虽然结痂,但还很新的样子。
少女有些羞涩的抽回手,低头嘟哝道:“碰到一个人,差点儿没跑掉,嘿嘿。”
男人看着少女,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他长什么样子,跟我说说。”
少女吐了吐舌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让你给我报仇啊……”
说不定你还打不过他……这话,少女只在心里嘀咕,没有说出口。
男人点头:“行,听你的。”
少女扯了扯嘴角,知道她这位哥哥多半是心里想着找机会报仇,现在这么说应付她呢。
“对了,哥你拿到凭证没有?”
男人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脸颊,亮出手中长剑,道:“从一进来就耗在这儿了,你呢?”
少女从兜里掏出一枚玻璃珠子般的凭证物,白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你啊,早就准备好了。”
男人接过玻璃珠子,随手揣进怀里,看着四周,道:“蜀城还有不少好东西,既然考核的事儿已经没问题了,咱们趁这个机会多探几个诡异吧。”
……
“你想问雪儿姐的事儿?”魏钦光盯着张白,上下打量了一番,“您从哪儿听到这个名字的?”
见张白不说话,魏钦光牙齿磨动。
“雪儿姐是以前蜀城第一角儿,歌舞双绝,省城的万花楼曾经花千两白银请她去唱曲儿。至于现在嘛,你要想知道什么,可以去炫酷录像厅,那里有一卷雪儿姐歌舞的录像带,肯定能帮到你。”
“炫酷录像厅……”
张白面上不动,按住口袋里寄存着三个墨人的宣纸页的手稍稍放松了些。
这三个家伙在这点上,没有骗他。
“谢了。”
张白抱拳,转身要走,却被魏钦光喊住。
“还有什么事?”
魏钦光嘴角翘起来,道:“你给的多了,这条消息,不值这么多,难得遇到一个好买主,我总不能让你吃亏吧。”
张白挑眉,想不到魏钦光居然这么的‘实诚’,指着他怀里冒出枝丫的樱桃枝。
“等你的樱桃熟了,你别藏着掖着就行。”
樱桃树绝对是好宝贝,张白拿不到手,但能通过魏钦光得些好处,也是一条路子。
等以后加入了敲门人,蜀城还不是想来就能来。
“应该的。”魏钦光的眼皮跳了跳。
樱桃枝是好东西没错,但那也要能种活才行,难度不小,否则瓜婆婆也不可能给他这份介绍钱。
目送张白离开的背影,魏钦光的表情变得阴沉,手一抖,宣纸包打开来,他仰头将里面的虫儿倒进嘴里,把宣纸一握成团,丢到脑后。
嘎嘣嘎嘣嚼得汁水横流,闭目露出享受的表情。
炫酷录像厅离温柔小巷并不算远。
像是谁家的入门,漆皮斑驳的木门半敞开,门口放着一个塑料凳,凳子上有一个曲奇饼干盒,盒子里是几张纸钞。
“到地方了。”
张白拍了拍口袋,宣纸震动。
“要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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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能听到口袋里三个墨人争吵的声音,不一会儿,张白的口袋里多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钞票。
张白将其投了进去,迈步走了录像厅。
恶俗的气味扑鼻,那是混合了厕所的骚味、地面上来不及卡灭的烟蒂、汗味、还有各种不知名体液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的。
说是录像厅,其实就是一个某家的院子,挂上塑料顶棚遮挡风雨天光,院子的中间放着一台十来寸的大屁股电视莹莹有光,却看不太清上面的画面。
电视的前面则是一排塑料凳,木长凳。
空空如也,看不到一个人。
张白走近了,发现电视里放的是一部僵尸片。
倒不是看到了僵尸,而是主角儿的形象鲜明。
脱下黄色道士服,一字眉皱起来:“阿乐,阿明,把这些墨斗弹在棺材上面,记住,每一面都要弹到了。”
说完,他便独自离开了。
留下一个锅盖头和一个少年拿着墨斗线围着棺材,在棺材的表面弹出网状黑线。
两人打闹之中,棺材的底部没有弹墨斗线便离开了。
张白盯着电视,静静的等了一会儿。
木门打开,少年蹑手蹑脚的拿着墨斗线进来,兀自一人把棺材的底部也补上了墨斗线。
“这下应该就不会有事了吧。”少年放下墨斗,擦了擦汗,脸慢慢转向站在电视外面的张白,“又来一个。”
张白慢慢坐下:“怎么,我不是第一个来这儿的?”
“还有一帮子傻逼来过,想学一眉道长的法术,呵呵。”
“他们人呢?”
电视机里的少年笑起来。
“十几年前让僵尸咬死了,只有一个人成功了。”
十几年前?诡异也不过是十年前才降临的。
“成功的那个人?”
少年的笑容渐渐变得诡异。
“就是我呀,在电视里呆了十几年!”
棺材震动起来,墨斗线发出金色的光芒,镇压着里面的僵尸。
少年像是没看到一般,整张脸贴在电视屏幕上,歇斯底里的大吼:“你他马也进来陪老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