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永固武院

　　方过他们这一路走着，日子显得平淡无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而唯一让方过感到怪异的是，自从那只天炎虎跟着他们以后，出现在他们身边的妖兽竟然越来越少，以前那些虎视眈眈潜伏着的大妖兽反而没了声。虽然奇怪，但却是为方过省去不少麻烦。所以方过也并非特别在意。
　　在一次狩猎了一只中阶妖兽，方过把那妖兽的妖核给了小炎吞噬以后，小炎便陷入了沉睡。想来是那妖核蕴含的兽力和小炎比起来还是太过庞大，所以小炎需要以休眠来消化那些兽力。所以方过便把小炎收进了自己当初在无极宗带走的空间法器芥子镯中，方过的全部家当还有天启剑都在里面。
　　有马车代步，他们倒也轻松不少。那红鬃马虽然算不得什么妖兽，但是日行千里没有问题。虽然着马儿看似走的闲庭漫步，可是没几天光阴，方过他们便已经下了山，到了扬州的边关处。
　　这之间那种被窥探的感觉是越来越明显，但是以方过和洛洛的感知力依然找不出那个在暗中观察的人是谁。
　　那些守关的战士们听闻方过是边军的校尉，对于方过这样的人甚至充满了敬意。他们也是当兵的人，自然知道边军的苦，如果不是边军的顽强斗争，他们这些身处边疆附近的人哪有这么多好日子过。所以在三言两语之下，那些士兵寒暄了几句便放了方过进去。
　　进入以后就是扬州最偏僻的一个城市永固城，意思是在永远固若金汤的城市。方过按照那些士兵所说的位置找到了城里最好的客栈，将马儿放好。当店家问方过是不是要租一间房的时候，这年轻羞涩的一男一女都是小脸微红，最终还是租下了两间房间住下了。
　　在那些士兵的口中，方过得到了一个消息。永固城最大的商行聚宝商会过几天要召开一次拍卖会，那拍卖会的重点是城主前几日偶然得到的一件宝贝，饶是以城主的修为和眼力都动用不了那宝贝，无奈之下把那宝贝拿出来拍卖。方过算了算，距离那大雁城的聚星大典还有接近一年之久，所以方过准备在永固城逗留几日，看能不能在那拍卖会里面碰碰运气，赚点钱财好在路上用。而且方过要正好在城中打听一下当初洛洛家那个小县城具体在哪个位置，方过答应给洛洛兄妹报仇的。
　　之所以现在方过把时间放的这么松，是因为小轴的一句话。
　　“你现在大可不必着急，那小圣皇想一下子吸收那么多大修行者的修为之力，以他那微弱的肉身强度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我想这计划一直没有实行，是在准备一个媒介来帮他传输这些狂暴的修为之力，或者是提升自己的肉身强度。那狂暴的修为之力全在界藏境以上，稍有不慎这个媒介就会被炸的粉身碎骨。而以那嬴重许已经到达桎梏的修为，再想来提升肉身之力又是何其艰难。所以不管前后哪种方案，都需要一个万能体质的修行者来协助他，否则嬴重许是不可能冒一丝风险的。而据说所知，当今天下拥有万能体质的就只有天选之人了，所以你现在去岂不是送死。他们在找到你之前，你父亲都是安全的，甚至会好吃好喝的供着，若是出现一点差错，那些界藏境的修行者境界跌落，嬴重许的计划也会失败，他会确保这一切万无一失的。”
　　所以现在的方过反倒把救父母还有报仇的事情搁置了一下，以他现在的能力直接去找嬴重许，只会促进这个计划的完成的。所以方过现在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修行上，就连这几天的赶路上，方过都在修习。这一年多在边疆的日子，方过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进入房间以后，他好好的泡了一个澡以后，躺在床上就已经开始呼呼大睡了。
　　那梦里，那神奇的幻境再次出现，一扇扇的红木大门穿梭而过，到达最好的是那一扇青铜大门。而和之前比起来，这道青铜大门已经开了一条很小的缝隙，那缝隙之间仿佛透着璀璨金光。方过趴在那门上，眼睛在那缝隙上看了很久，里面依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以方过现在的修为，对那青铜大门依然推不动分毫。
　　而外面天已经大量了，阳光已经透过了那薄薄的窗户照进了房间里面。方过这一觉睡得安稳，感觉像是把这一年的觉都补回来了。
　　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急促而短暂。
　　洛洛在门外气呼呼的敲着门，她很早就起床了，一直等着方过起床带她去玩，这一等就是一两个时辰：“方过你是不是要死，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还在睡？”
　　若是洛洛愿意，直接可以砸门而入。
　　方过推门而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揉了揉洛洛的头，“走吧。”
　　街上琳琅满目，真的和边疆的荒凉不是一个层次。而显然洛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人头攒动的场景，激动了很久，一会跑到这一会跑到那儿，不管看到什么都像是看新鲜一样。不一会双手就抱满了东西，布娃娃，唐人，耳坠，还有更多无关紧要但看上去的东西都收进了丹田气海里面。
　　方过看到少女甜美的笑容，也欣慰的笑了笑。
　　方过还看到少女手中还抱了不少的面具，不是那种唱戏的面具，是哪种可以易容的面具。方过随便拿起一张，都做得极其真切，每一张放在脸上，除非一些大高手，一般人都看不出来这五官是易容出来的。手法甚是高超，不想是这种市井之地可以造出来的东西。
　　方过疑惑道：“洛洛你买这些干嘛？”
　　洛洛哦了一声：“那边有个很奇怪的小道士，说什么买他的小糖人说这些面具，我当时想反正是送的不要白不要，我就买了几个小糖人。”
　　说完方过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小摊位上，方过随着洛洛的手看去，那里确实蹲坐了一个穿着一藏青色身道袍的人。那个蹲坐着，看不出去身材，也看不去个子高低，旁边是一个灰色的布幡，上面写着天地人和。唯一显得格格不入的就是，他带着一个斗笠，帽沿很长，遮住了他的整个脸。不过方过怎么变换方向，都只能看到那人的嘴巴。
　　小道士似乎感受到了方过的目光，随即嘴角勾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这一笑，方过的心就咯噔一下，这个笑容熟悉无比。这街上人来人往，虽然到那小道士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当方过扒开人群走到那个摊位的时候，那个地方已经空空如也，那道士也不知道去哪了。
　　方过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笑容在哪见过，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快让开！”
　　方过还陷入沉思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很严厉的呵斥声。话还未落，方过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洛洛也捂着鼻子：“好臭！”
　　人群瞬间就变得嘈杂起来，可是确很自觉的都往道路两边退去，把道路中间都空余了出来。对于方过和洛洛这样的外来人，他们当然不知道发生了，看着人们的举动，甚至觉得有些搞笑。然后就看见一个士兵走在了前头，对着人群喊道：“都让开，永固武院的人回院，大家都往两边退一退。”
　　“永固武院？”方过冷哼一声，一个地方的学院，竟然让军方的官兵为其护道开路，真是好大的气派。
　　方过初来这永固城，也不想多生事端，便拉着洛洛退到了人群看看热闹。
　　那永固武院的队伍声势浩大，整个看起来应该有着一两百人左右，每个人都是气势不凡，不管男女个个都是穿着蓝白色的衣服，想来应该使他们的院服。这么多人里面，也只有看上去一二十人坐着坐骑，都是品阶不凡的妖兽，那些妖兽和背上的主人一模一样，孤傲的不行，头昂的很高，看都不看两边的百姓一眼。
　　队伍中间有不少白马拉着的木板车，那些板车上全是妖兽的尸体，里面最强的还有一些中阶顶级的妖兽，然而更多的还是像方过洛洛之前猎杀的豚虎兽那样的低阶妖兽。这十几头妖兽的尸体血气弥漫，刚一过来，那血腥的气温就已经传遍这大街小巷。
　　“看来永固武院的弟子们又狩猎归来了。”
　　“真不亏是我们永固城的保护神，如若是他们每周一次的出城去大漠山狩猎，只怕那妖兽早就肆虐了我们这偏僻小城。”
　　“你说话小声些！毕竟这是魏城主治下的地界啊。”
　　那坐在一只白色鹿形妖兽背上的一个冷傲女子听到魏城主几个字哼了一声，脸上全是轻蔑：“为什么要小声些？你们哪个不知道魏治安若不是靠着我家先生坐稳的城主位置，我家先生愿意，魏治安早就不是城主了，这永固城还是我们永固武院说了算。”
　　方过这时候他身边的人压低声音喃喃道：“这是武院院长最小的弟子白夜九，平时娇惯的很，所以性子也是蛮横的很。”
　　洛洛上下扫视了白夜九一眼，这女人确实身材高挑，美貌动人，然后撇了撇嘴，同是女人，洛洛最看不惯这种自视清高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院长弟子嘛，神气什么？”
　　白夜九自然不把下面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瞅了一眼：“在永固城，还没人敢这样说话。”
　　“小丫头你要是看不惯，大可上来挑战！”
　　洛洛正欲上前，那青铜铃铛已经紧紧攥在了手里，方过却是一伸手把洛洛拦下了，然后对着白夜九抱拳：“姑娘，我和妹妹第一次进城，没见过什么世面，说话有些得罪，对不住了。”
　　这里光武院的弟子就一两百人，先不说这些人修为如何，那最大的一头妖兽上坐着的那个沉默不语的人修为高出了方过一个层次，一定就是这次狩猎领队的教习。若是现在就打起来，吃亏的肯定就是他和洛洛了。
　　“怂货！”
　　那坐在一头黑豹上面的男人俯瞰了一声素衣的方过一眼，眼里全是轻视，可是那看向洛洛的眼神有掩饰不住的狂热：“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就是一个怂包。真是可惜了你这漂亮的妹妹，不如你把你这妹妹送给我玩玩，我给你写灵石打发走。”说到后面，这话里甚至有些猥琐。
　　那永固武院的队伍哄堂大笑，方过眼里的杀意一闪即逝，那背在背后的手指也抑制不住的挑动了一下。
　　洛洛被这话气红了脸，就欲再度冲上去，然后再次被方过拦下。
　　方过压制住那一股杀气，笑嘻嘻凑到那男人近前：“兄台你来。”
　　那男人对方过充满了轻视，也不做防备，附身把耳朵贴近方过。
　　“兄台告诉在下你的住址，我那还有几个美女，我今晚就可以送去兄台的房间，保证比我这妹妹好看多了。”
　　男人哈哈大笑，拍了拍方过的肩膀：“懂事！就在南山街的第二个寨子里，爷叫秦嵩，你晚上来了就直接报我名字。”
　　“好好，秦兄，我晚上就去找你。”
　　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句话，方过杀机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