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那些天，感情好象死去了，没有爱，也没有忧伤。临毕业前曾和明有过一段类似恋人的交往，但终是不了了之，他没进一步的表示，我们只拉过手，连接吻都没有过，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也许爱情只是一道填空题，在我的心寂寞的时候，他来填补我的空虚。也许他也不爱我，也是寂寞。这世上的男人女人实在是多，有一天蕾拿了报纸的征婚启事来，一个男人登的征婚条件，和另一个女人登的条件，正好合适。蕾很奇怪，这现成就有两个合适的人，他们凑一对正好，不如就直接一起过算了。
　　顺利毕业，蕾去车站送我，说如果呆不惯还是将来和我一起去澳洲，我说好，你先去把那边的基础打好了，我去也好吃好住，顺便把老公借我用。把行李发运到X市，拿了派遣证去A公司报道。这里已经很熟了。直接办了手续。住进单身宿舍。
　　集团人事总监方总和我谈过话，集团新成立一个分公司，想让我下面各个部门锻炼一下。让我先去市场部，王总出差了，我去找孙副部长。我敲开门。里面一个年轻人在伏案工作。我说请问孙部长在吗？他抬起头：我就是。他就是那个面试我的人。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已经是部长了。都说公司领导平均年龄很低，没想到低到这种程度。我说我是亚，来报道。他说我知道，你先坐一下，一会我给你安排。
　　他确实很忙，有一撂文件要批阅，还有电话来找他，广告公司要出方案，他语气很平和地和人探讨，有时也会斩钉截铁地提出自己的意见，我想这个老总虽然胡子还没长齐呢，但看起来比较厉害。我要小心才成。
　　
　　过一会终于闲下来，他说亚我记得你，我面试的，当时就说这个人我们市场部要了。我说是不是我当时貌似一匹千里马，你也冒充了一次伯乐。他笑，说我倒没那么说，不过我真希望你能好好工作，分公司刚成立两年，市场部的工作太重了，你得迅速适应。我说好，我一定努力工作，如果有不足，请一定给我指出来，我想快一点提高。他说你别急，对将来要吃的苦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先去市场部熟悉一下公司运作，过一段时间公司要组织一次经销商会议，你来帮助筹备。
　　和同事们很快熟悉了。市场部里都是年轻人，年纪最大的才二十九岁，学历大部分是本科，只有我一个硕士，没感觉出自己与众不同，问他们一些问题，也都帮助解答，每个人都是我的老师，我虚心，他们也不保守，气氛很融洽。被一个小团体很快接纳，没有受排挤，这使我很快乐。刚开始的新鲜感消失以后，对各项工作也慢慢得心应手起来。
　　分公司那时才成立一年，各项工作都不完善，我提议公司在各地分公司加派市场主管。公司批准，由我来负责，星夜兼程地拟定了市场主管的职责，把各地招聘的市场主管召集到总部开会，进行统一培训，这个举动得到了公司的一致好评，并且在集团各分公司推广，集团方总有一次吃饭的时候还和我讲，亚，你做得很好，年轻人一定要大刀阔斧地干，以后才有前途。听得我鸡啄米一样点头，都起了从此献身公司的心。
　　王总对我的表现一直非常满意，有时看着我的眼神仿佛我就是他在蓦然回首时，从万千吃草拉车的普通马中发现的那匹日行千里的良驹，他的关注让我工作充满动力。孙总也住单身宿舍，我们一群年轻人，下了班大家凑在一起，有时出去逛街，一起做饭，或者打扑克，也会在他的脸上贴满小纸条，也偶尔一起去打球或者游泳。那是非常快乐的日子，也交了一些非常好的朋友，都说工作以后难得交到知心朋友，其实也不尽然，大家都毕业不久，关系并不复杂，又没有太多的心机。
　　有一个小女孩，大专毕业，很喜欢写文章，给我写了一篇文章发在市报上，她是很单纯的一个人，这些朋友一直都在联系。我虽然有点小聪明，但特别不喜欢那种勾心斗角，因为觉得浪费时间，不是不会，而是不屑。我对无穷尽的是非有一种本能的排斥。
　　
　　我们也经常会回忆起在学校的时光，虽然在那时感觉经历了一个心理断层，一下从学校的环境进入了工作状态，但因为有以前打工的经历，倒没有不适应。感觉真象一株顽强的小草，任岁月怎么轮回，该生长还是在生长着。而且，适应能力越来越强。在学校的时候，多经历一些也没什么不好。人总要成长，通过哪一种方式都好。能多接触社会就多接触一些，即使学校是温室，也早晚有一天要离开。
　　【另一种版本的结局】
　　召开了经销商会议，三天时间，前期准备用了一个月，报方案，联络人员，准备演出，我主要负责和广告公司协调，他们把方案制订好，费用领导审批，但和他们接洽也是一件费神的事，而且在报费用的时候也要多方面了解，不至于让公司蒙受损失，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把这次会议完成了，没什么差错，完成了集团的任务，这段日子被新鲜感和使命感驱使着，人迅速变得沉稳。
　　工作慢慢适应了，不很累，每天象个上足了发条的闹钟一样，准时地去公司，下班，和同事们玩，吃饭，动力十足，得到一点领导的首肯和夸奖就得意半天，晚上躺在被窝里回味无穷。
　　这时王总已经调到集团做副总了，他是升职很快的一个领导，分公司市场部这边由孙总全权负责。集团策划了一次大的活动，王总借我过去帮忙。我和几个人一起去了上海。
　　
　　在上海逛南京路，给蕾打电话，问她想要什么。她说你把自己寄回来就行了，你在的时候不觉得，一走，还真寂寞，和男朋友的感情也稳定得没有新鲜感。我说现在才知道我的好？你别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她说哪有墙，我还不是自己想怎么样怎么样。我说显然你需要一面墙了。
　　那时公司租住在一个套三的房子里，一共住了六个人，我和当地的市场主管，一个女孩子住在一间。孙总有一段时间也到上海来出差，住在一起。他毕业于复旦大学，和我同期大学毕业，直接参加工作了，谈过一个女朋友，但对方出国了，他现在也单身。我们以前住在单身宿舍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工作中他是领导，我们互相信任，生活中却是很好的朋友，打扑克牌的时候也不让着他，该在他脸上贴小纸条的时候，一张也不能少。
　　我想那时候我很能走路，记得刚毕业的时候买了一双百丽的鞋，就在上海穿了一个半月，就把底磨穿了。孙那时经常在下班后陪着我逛南京路，走过去再走回来。四处逛逛，进书店看看书，然后坐地铁回宿舍。对他的了解也渐渐多起来。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根本想不起来谁是领导，而且，我发现他对我的关心似乎比对别人更多。他会注意到我的钱包钥匙和手机是不是落下了。走的时候是不是忘记关灯，吃饭的时候喜欢吃什么，有几天痛经，又不方便讲，他就非常关切地问我需要什么，让我告诉他怎么回事。这怎么好意思说呢？我不说他就急得不得了。这样的关心一多，就有一家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