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不是废物

　　引子
　　每一个少年都向往着自己的星辰大海，眺望着星空，想着，总有一天，自己也能寻到梦想。
　　他，也不例外。
　　在这个世界可以没有强大的能力，但身为那个家族的后裔，他，不能。
　　而他恰恰没有，因此，受到了族人的排挤。
　　那一年，他离开了家族，与祖父母来到了这片山脉，十年间，他学会了剑术、拳法、掌法，对于普通人，他已经是强悍的武者，可惜那个家族——一个将兽灵作为信仰的家族，绝不容许没有兽灵的后人。
　　年长的族人们碍于他祖父的威严面上从来不说，但族中小辈却是不会藏起自己的淘气……
　　所以他离开了，他变强了，但是，这绝不够。
　　天上无数星星闪烁着，他知道，那是星星在遥远的地方燃烧着自己，企图撕裂宇宙的黑暗，只为了远远地给人们一些光明。他也想，可惜自己永远只是接受光明的一方。
　　天上的星辰连起来，可以像是各种事物，他却只将东边那片连起来，连成一条龙——属于家族的图腾，他所渴望的图腾。
　　连了一遍又一遍，他终于累了，就躺在山坡上，沉沉睡去，手中摸着自己胸前的项链。
　　没过多久，一个中年人，不，他也许已经年过花甲，但是他精神抖擞，他知道自己的使命。他来到少年身边，眼中有些痛惜。他看向男孩刚刚注视的地方，然后，他笑了。
　　第一章我不是废物
　　“哼！不过是个废物罢了！”一个少年拍了拍手中的灰尘，大笑了几声，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去。周围看着的族人议论纷纷，却是无人来扶起他，为他掸一掸身上的灰尘，抹去眼角的眼泪。
　　每一次都想象着在蒙受羞辱之后，身体里会突然迸发出什么神奇的力量。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耻辱，只有不断被虐，那神奇的印气，究竟是什么！
　　小小的男孩含着泪，想从地上爬起来，眼中布着血丝，怒视着离去的少年。
　　“小子，滚回来！”多么熟悉的声音！两个长相相似的男孩从人群中冲出，直奔离去的少年。少年也是惊慌，一面大呼求饶，一面仓皇而逃。
　　男孩舒了一口气，视线渐渐模糊，最后低垂：“哥，总要你们来保护我。”
　　男孩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少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屋外传来三声鸡鸣。他揉了揉眼爬下床去，不过三两下便是换上了一身清爽衣服，揉搓了一下自己的黑色短发，他低声自语：“又做了这个梦。”
　　走出房门，沿着碎石铺成的走廊，少年走向了一间木门，轻轻推开，迎面便是一阵阵米香与菜香——这便是厨房。厨房里没人，显然这是在等着人来用——而这人，自然是正套着围裙的少年——苏冥生。
　　苏冥生显然对这厨房极为熟悉，一会从这拿出蔬菜，一会在那淘洗大米……手上动作麻利，不过十几分钟几道凉菜和一大锅稀饭便是被摆上了灶台。他并不直接在厨房里吃，而是拿了一个大篮子将所有饭菜放入，顺道，带上了两双筷子。
　　苏冥生住在山间，说来勉强算是山间隐士，当然他并不愿意这样。
　　十年之前，他被爷爷奶奶带离家族——那时他才不过五岁罢了。以至于他至今仍然没有搞清楚回家族的路——就算他再不愿意见到那些族人的嘴脸，可他的其他亲人都在那呀！
　　的确，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才符合少年的冲劲，是个人在青春年少时总想去看看大千世界的繁华，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待在山间与一个老头在一起。
　　等等，老头？不错，就是老头，苏冥生不觉间已走到一个宽敞的平台，平台上有一个老人，他正在闭眼沉思着。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中年人，脸上没有皱纹，头发也没有花白，但只是看上去罢了！
　　突然老者一睁眼，身边的空气便是扭曲，隐约间可以看见一些赤红的物质漂浮在空气之中。脚再一跺，赤红瞬间弥漫，苏冥生竟是被震得后退半步。
　　无论看几次，心中总是这么震撼——这就是灵师啊，灵师！仿佛一个吐息便能够夷平山河！
　　苏冥生静静地看完了一切，把篮子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朝着平台大喊：“爷爷，吃饭！”没错此人便是苏冥生家的老爷子——苏罗修。
　　“小生？挺早啊！”苏罗修仿佛在发出疑问。“爷爷，你这语气怎么好像山里还有别人啊！”显然他对于这疑问语气不太满意。
　　苏罗修大袖一挥，下一瞬便出现在苏冥生身边，而苏冥生显然对这种桥段见怪不怪了：“只有稀饭是烧的，菜都是生的，还有肉是昨晚留的。”
　　“小生，大早上开荤不太好吧？”苏罗修嘴上说着，手里却拿过筷子，“不过，我喜欢。自从你奶奶……”
　　苏罗修停了下来，并不是因为有人打断了他，而是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孙子在心中，有一个结……
　　在十年前上山的是三个人，而如今，却只有两人……
　　这餐饭，苏冥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好的，总之，一个人影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她的奶奶——朱烟。想他小时候，总是在奶奶身边缠着，想叫她教自己做饭，可她无论如何也不教，嘴中还振振有辞地说着：“男人是要干大事的！娶媳妇就是为了给你做做饭，不然你当你爷爷娶我干什么？”
　　尽管这样，苏冥生就算在边上看着，她也并没有说什么。直到半年前，她就这么过世了，毫无征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这仍是他的心病，他努力不去想，不去听……
　　接下来的他如同行尸走肉，直到他在刷碗时砸碎了一个碗这才回过神。
　　苏冥生重新回到平台时，苏罗修已在那等着他了。“爷爷。”说着他走到苏罗修身旁，却见自己的爷爷正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一块木头。
　　“你练的无风掌已经可以击断木块了？”苏罗修晃了晃手中的木块。“嗯。”苏冥生不以为然的点点头。“试一试。”说着苏罗修抛出了手中木块。
　　那木块仍在空中时，就见苏冥生抬手，手掌虚握，掌心似是凝出了什么，没有任何修饰的一掌便是挥出。整个过程说起来是慢的，但事实上不过一瞬，人眼都无法看清，这木块便在空中裂成两半。
　　常人无法看出什么，但苏罗修怎能看不出，当下暗自惊讶：“印气波动！”
　　苏罗修的这一声是极轻的，但仍是被苏冥生听进耳中。
　　平日里苏罗修为老不尊，此时苏冥生也只是以为自己的爷爷在打趣自己：“爷爷！我又不是灵师！哪来的印气？别说这一套掌法中的狂风掌，就是微风掌我也不可能学会！”
　　苏罗修不语，只是看看苏冥生，叫他去把房间里的长剑取来。
　　半晌，苏冥生拿了长剑回来，这是他平时拿来练习的。长剑剑刃藏于漆黑刀鞘之中，苏罗修一点头，他便会意，拔出长剑舞出一套娴熟剑法。换做普通人，若是胆小怕事，只怕是连拔刀都害怕伤了自己，又如何舞出一套剑法？
　　只见苏冥生手腕灵活旋转，脚步亦是飘渺，身边只见剑影刀光，却是连身影都模糊了。
　　“停！”听到苏罗修指令，苏冥生停下舞剑，站定，问道：“爷爷，哪里不对吗？”
　　“没有不对，难道你舞剑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吗？”苏罗修走到苏冥生身边，用自己宽厚的手掌摸了摸自己孙子的头，“你一直都是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