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相同的一幕又发生了，吴姓同学捂着脑袋在他哥哥的班里开始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救命，李志拿着块砖头在后边追。
　　身后是吓得不轻的年轻女老师，还有张大嘴巴惊讶看着这两个怪人的六十多个同学。
　　十分钟后，学校的保安来了，二十分钟后体育老师和校长也来了。
　　校长的办公室里，李志和李志的父亲，吴姓同学和他的父母，都在。
　　
　　大概明白原因的校长，可能是可怜贫困老实的李志，想把这件事大事化小。
　　“吴同学的家长，你说说你的想法吧。”校长的声音慈祥却不失权威。
　　“他最少也要赔我们些钱吧，我儿子的头被砸了这么大个窟窿。”吴姓同学的父母瞅了一眼刚刚包扎好，头上还有残留血迹的儿子，愤恨地说。
　　“好，那你打算让他赔多少啊？”校长依旧慈祥。
　　“最少也要500。”那时候打一次架赔五百真不少，人民币顶用啊。
　　“我看这样吧，这次打架双方都有责任，五百是有点多，让李同学家出三百吧。学校这边，两个孩子的责任就都不追究了。”校长很有人情味。
　　校长说完后，将询问而又关怀的目光投向李志的父亲。
　　“不行，我们家一分钱也不出。”李志父亲的话坚决而突然，校长和吴姓同学的家长都被惊着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还没等老校长说话，吴姓同学的父亲先怒了。
　　“李志把你儿子砸了个窟窿，你把他砸回来吧！”李志的父亲，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这句话还真将了吴姓同学家长一军。
　　沉默！
　　一，二，三，……十五秒中的沉默。
　　“你们双方都先回去，这件事我再想想，协调协调。”慈祥的老校长把又将燃起的火儿压了下去。
　　尽管老校长一点也不想让两个年纪还小的孩子背处分，但他对迫切想要有个交待的吴姓同学家长真的没有办法。最后，李志，留校察看，记大过处分；吴姓同学，记过处分。
　　事情直到结束，李志父亲还真就一分钱没出。
　　
　　这件事以后，李志在他们学校和村里更出名了，每当同学们谈起“铁拐李挑砖追小吴”的事迹，各个都津津有味，热血沸腾
　　日期：2013-12-0118:2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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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在衡州的第一次斗殴（一）
　　胡大海把刘华强接回了棉纺厂，第二天的一大早，他就带着刘华强去见了自己的姑父。
　　办好简单的入职手续，刘华强正式开始在厂里上班。
　　一个月后，刘华强拿到了自己在这里的第一份工资，这份工资也许是他人生中最后一份跟涉黑无关的工资。
　　按厂子里的规矩，每个工人一个月有两天假，赶上休假的刘华强，上午先踏踏实实睡了个懒觉，中午吃完饭，拿着二十块钱奔附近的一个百货商店买酒去了。
　　不是刘华强多么的好酒，实在是厂子里的伙食太差了，一个月见不着多少油水。刘华强不为自己改善，也得想着为他的几个兄弟改善一下，尽管宿舍的这几个人，数他来得晚，但大家一直对他尊敬有加，从来都是跟着胡大海叫他强哥。
　　下午七点零五分不到，包括胡大海在内，和刘华强住在一个宿舍的五个人前后脚都赶了回来。
　　
　　“兄弟们，搬凳子凑过来！”刘华强躺在床上，冲着刚刚回来的五个人喊了一声。
　　哥几个看到中间木桌子上放的一箱啤酒和一些熟食，谁也没废话，纷纷拉凳子凑了过来。
　　有时候，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一瓶啤酒，两把花生米，还有一些简简单单的熟食，哥几个喝的是高兴又来劲。
　　棉纺厂工人们住的房子，是一种像现在的彩钢似的材料制成的，隔音效果差，正当哥几个喝酒喝得正欢的时候，宿舍进来一人。
　　这个人中等身材，很瘦，像初中历史书上吸大烟的那种，后来刘华强才知道，这个人的外号就叫瘦猴。
　　“你们能小点声吗？”瘦猴一上来就有点不对头。
　　六个人没一个说话，都瞅着他，眼睛一动不动。
　　“你们小点声行吗？”瘦猴又问了一遍。
　　“呃，怎么了兄弟，你有事儿吗？”刘华强问道。
　　
　　“你们小点声，我要睡觉，太吵了！”瘦猴一脸欠扁的样子。
　　“奥，这样啊，行，我们小点声。”刘华强感觉自己这几个兄弟闹的是有点欢。
　　瘦猴见刘华强给了他个台阶，提拉着大拖鞋，晃晃悠悠出去了。
　　“擦！强哥，你干嘛对他那么客气？”一直不好发作的周虎有点不乐意了。
　　“虎子啊，跟他一个厂子里干活呢，能不惹事别惹事。”尽管刘华强也有点烦他，但刘华强还是比周虎冷静很多。刘华强懂得什么时候该发作，什么时候该忍耐。
　　
　　“他那也是工作？操，仗着他叔伯哥哥是菜刀队的，整天在我姑父这里混吃混喝！”提起瘦猴，胡大海是相当的来气。
　　瘦猴子这个人，好吃懒做，二十七八岁的人了，也不知道正儿八经地工作，想跟他哥哥混黑社会，又没那个胆子。他混黑社会是没胆子，但他有靠着他哥哥讹人的胆子。
　　胡大海姑父的棉纺厂刚刚开起来，瘦猴就去找他那混黑社会的哥哥曹铁军了。
　　“哥，我想让你帮我个忙。”瘦猴直接进入主题。
　　“怎么了，卫军儿？”瘦猴的原名叫曹卫军。
　　“建国路挨着咱奶奶家那，建了一个棉纺厂，我想去里边工作，你能给我说说吗？”瘦猴脸上少有的严肃。
　　“啥？你想去棉纺厂工作？”曹铁军惊讶了，差点没笑出声。瘦猴啥时候也要工作了……
　　“嗯，你在咱这边儿这么吃得开，肯定能给我说说吧！”瘦猴拍马屁的功夫有一手。
　　
　　“真的，我真的想去那边工作。”瘦猴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严肃而认真。
　　曹铁军感到他这个弟弟这次真的是认真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胡大海叔叔开的棉纺厂。
　　“喂，老板，你好！“曹铁军很客气地说。
　　“你好，你好，请问你有事儿吗？”胡大海的叔叔看到一脸疤癞的曹铁军，心里有点打怵。
　　“也没啥大事儿，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这里还缺人吗？”曹铁军直接表明了来意。
　　“奥，这样啊，我们这里已经满了。”胡大海的叔叔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开始还以为这个人来者不善呢，原来只是个想找工作的。
　　“不缺了吗，我怎么听我队里的小兄弟们说你这里还缺人？”曹铁军要给胡大海的叔叔挖个小坑。
　　“队里？什么队？”胡大海的叔叔扑腾儿（形声词）就跳了进去，他不得不跳。
　　“菜刀队！”曹铁军要填坑了。
　　“菜刀队……那你是？”胡大海的叔叔心里一惊。
　　“我叫，曹铁军。”曹铁军的话很有节奏感。
　　曹铁军去过棉纺厂的第二天，瘦猴就去里面上班了。说是上班，瘦猴每天除了去生产车间转一圈，就是在宿舍睡觉，胡大海的叔叔以及厂子里的人都还得敬着他，毕竟没人惹得起他哥哥曹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