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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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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5月,华夏南方。
  林云从沉睡中醒来,雪白的天花板边上钉着一根灯管,目光前移,是一块绣有蓝色小花的帘布,充作房门,身上盖着一层薄毯,呜呜叫唤的老旧风扇还在不休地发出它的声音与微风。
  “这是哪儿?”林云迷糊地睁开双眼,环视四周。
  低矮的窗户外一条笔直的马路,路上行人数名,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温煦的阳光带着一缕清风吹进房间,也将林云的头脑吹得清晰。
  “我不是在天元城吗?可这里又是——”
  不,不对!
  林云猛然惊醒,一个鱼跃起身,跳落到地上,凉凉的地板给他脚面冰一样的触感,还挤开数个易拉罐瓶,砰砰几声飞出,滚进了床底下。
  他终于想起了自己之前在干什么——爱人被杀,他愤怒无比,在一个雨夜冲进城主府试图杀掉造成他爱人身亡的城主儿子,结果最后一刻一道雷霆落下,将他笼罩其中……
  刹那间,林云脸上已是冷汗淋漓。
  “幻境吗?难道是幻千面?不!幻千面是独行客,不听命任何一人,怎么可能被那个混蛋招揽?那又是——”
  忽然,一个人掀开帘布走了进来,林云一惊,不待多想,手臂已是下意识地伸出,稍稍用力,掐住了来人的脖子。
  “哥哥,你醒……”
  “妹妹?”林云瞳孔一缩,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
  面前人身材窈窕,五官精致,皮肤十分白嫩,是一名妙龄少女。林云非常熟悉,因为这正是他的妹妹!
  不过他没有放手,目光里反而充斥着杀意,冷冷看着面前这人,寒声道:
  “幻境的构成并不容易,要么需要深入对方精神世界截取记忆,从而构成完美幻境。要么以比对方高出许多的境界强行压制对方的自主意识,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幻境。二者都要求施术人对幻境有极深的理解,你是谁?为什么要帮城主对付我,还虚构出我早已身亡的妹妹出来?”
  妙龄少女被扼住喉咙,呼吸不畅,一会儿已是脸泛红晕,气息变得急促。
  “哥,哥哥……你怎么了?是,是我啊。”
  哼!
  林云面寒如冰,一把甩开手中少女,忽然转身对准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大喊道:
  “幻千面!是不是你?现在给我解开这个幻境,我饶你不死。如若不然,等我挣脱出去后我必杀你!”
  四周空荡荡,没有回音,也没有人回答。
  林云顿时感觉一股怒火从心底滋生:“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区区幻境,看我如何破——”
  嗯?
  林云忽然一惊,正待运转体内力量,却发现自己身体里居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就算是最高明的幻术,若不能有压制一个人本身自主意识的前提,绝无可能让对方连自己体内力量都感受不到。
  可自己此时明明就是清醒的!
  “哥!”
  猛然一道倩影扑了过来,林云站立不稳,直接被推倒在床上。
  “哥,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是不是酒喝多了?”
  少女将头埋在林云怀中嗷嗷大哭,一会儿抬起头,大眼睛已是哭地跟个核桃一样。
  酒?林云疑惑地摆摆头,才发现之前自己下床踢到的东西正是几个灌装啤酒瓶。
  脑袋也确实有点晕。
  “哥,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少女忽然站起来,拉起林云的手,强硬要带林云走出门。
  这又是闹哪一出?幻境中虚构出来的人不应该都是对被施术人抱有敌意的吗?难道她现在只是在演戏,想要等到自己露出破绽再发动雷霆一击?
  林云暗暗戒备,却没有说出,任凭自己妹妹拉着,走出房门并通过昏暗潮湿的楼梯口,在穿过这一片老旧居民楼区域后坐上了公交车。
  ……
  五月的天,已有了闷热的感觉,偌大的公交车像是一个蒸笼,里面是一个个等待被蒸熟的包子。
  林云则像一只精致的饺子,肌肉紧缩。双眼时刻扫视四周,注意周围的一举一动,包括此时拉住他手死死不放的妹妹。
  忽然,一个地方吸引到了林云目光:
  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装作若无其事,靠近一名妙龄女子,身下,两只手指却在缓缓靠近,伸入妙龄女子带的一个红色包包中,将一部小巧的手机掏了出来。
  呵,危险终于来了吗?
  无论是谁,只要年轻气壮,在看见一名扒手在扒一个人还是一名美女的包时,心中都会生出一种英雄救美的心思来。当真正做出这件事之后自然会与扒手产生冲突,而扒手,若说身上没一两件防身的家伙,林云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
  不过恐怕连施术者也都不知道林云此刻并没有被迷惑神志,他依然有自己的意识,并且拥有记忆,能够做出在拥有记忆并衡量得失后的判断。
  所以林云没有说话,只是嘴角浮现出一丝嘲弄的微笑,静静看着。
  可也许是他看久了,身边妹妹的目光同时被吸引,一眼就看见扒手的动作,立即大叫起来:
  “哥哥,那里有扒手!”
  “啊?!”
  “有扒手?在哪?”
  “扒手?原来是你!”
  ……
  林云嘴角抽了抽,因为妹妹这一声喊声音太大,至少大半个车厢的人都听见,而且很快就都找到了妹妹所指的对象。
  可是,没一个人敢动手,帮失主夺回抓在扒手手上的手机。
  妙龄女子很明显也听见了,看见扒手手里一个跟自己手机一模一样的东西,急忙翻找自己的包包,果然,没了!
  “你还我手机!”
  妙龄女子一瞬间勇气爆棚,站起身就要夺过自己手机。
  扒手哪能让她如愿,一个侧身躲过,转而一巴掌拍妙龄女子肩膀上将她推倒。亮光一闪,一把小刀被他掏了出来。
  “老实点!别逼我动手!”
  妙龄女子秀目一瞪,喊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偷我手机?!”
  “我他妈管你是谁?老实点?不然,你这可爱的小脸蛋也不知道禁得起我这刀子划多少下。”
  说着,粗糙的手掌还从妙龄女子脸上滑过,口中啧啧声不停。
  “还真他妈嫩啊!”
  妙龄少女瞬间脸吓得雪白,双目含泪,强忍着扒手的脏手在脸上乱动,却是不敢再说话,只是用求救的目光不断看向车厢内其他人,希望得到帮助。
  可是又有谁呢?
  这个时代,利字在头顶,道义踩脚下。没利益甚至可能损失到自己利益的事,谁会干呢?
  扒手见一整辆车的人鸦雀无声,顿时嘿嘿大笑起来,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然哪怕只有一个人挺身而出都有可能引起众人一起扑过来,将他拿下扭送公安局。
  前面那个开车的司机,看样子已经偷偷按下报警按钮,不过不要紧,他下一站就下,到时候谁又抓得到他呢?嘿嘿。
  “咦?那个小姑娘也长得不错啊!”
  扒手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快步走到林云与他妹妹身前。
  之前,好像就是这个小姑娘喊破了自己正在干的好事,所以踩造成现在这样子。
  “嘿嘿,小姑娘,过来给我摸摸。给我摸摸我就放过你,也当是我告诫你,不该管的闲事就不要多管,不然英雄做不到,狗熊都难当。”
  啪!
  一道黑影迅速伸出,将他的手打开。
  是林云出手了。
  “你居然敢打我?!”
  扒手一脸不可思议,半响,厉色道:“娘的,你他妈就不怕老子弄死你!”
  明晃晃的刀子在林云眼前摆来摆去。
  “对付我,你就用这个?”
  林云瞥了眼小脸吓得煞白的妹妹,轻叹口气,站起身来。
  “知道你是幻境中的杀机,我本来想躲的,但谁叫你欺负我妹妹呢?哪怕我妹妹也是被虚构出,但也不是你能欺负的!”
  说到最后,林云已是声若响雷,震耳欲聋。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扒手在林云目光下莫名心慌,强硬叫了一声,手中小刀就刺了过来。
  “我好像跟你说过,想对付我,凭这个不行!”
  砰!
  扒手被林云狠狠抓过手,砸倒在地上!
  手中小刀与之前扒来的手机纷纷掉落出来,扒手也被这一下摔地不轻,蜷缩身体,在地上吸着凉气。
  吱呀——
  车停了。
  林云猛地一脚踹扒手肚子上,
  “还不滚?!下次想杀我麻烦派个有用点的人来!”
  无尽的杀意充斥在林云眼中,刹那间,扒手瑟瑟发抖如置身寒冷的南极!
  妈的,这是个疯子!
  扒手痛得眼泪都掉了下来。这什么跟什么吗?想杀他?自己不就扒个手机,想摸下你妹妹脸蛋,至于吗?
  “我,我滚,好,我滚——”
  扒手哪受得了林云一脚踹肚子上。虽然林云此时境界力量全无,但毕竟技巧是在的,下手出脚都打在扒手身体最柔弱的地方。
  扒手急忙爬出了车门,一会儿就跑远了。
  妙龄女子此刻也走了过来,一脸欣喜道:
  “你好!谢谢你帮我拿回手机。”
  “嗯?”
  林云忽然一脸疑惑道:“谁告诉你我是在帮你?这手机我看着不错,好看,我收下了。”
  呵呵,既然这个幻境如此真实,那么我做一些肆无忌惮的事,也不知道会造成一种什么样的反应,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感觉。
  应该会很不错吧!
  “啊?”妙龄女子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向林云。
  他刚刚说什么?不还我了?
  妹妹此时也拉扯林云的衣角,小声道:“哥哥,你怎么了啊?这手机本来就是人家的啊,快还给人家。”
  林云微微一笑,忽然说:“你不是要带我去医院吗?我记得这一站离医院也不远,走吧,带我去。”
  说着,林云真的下了车,妹妹急的跳脚,对妙龄女子露出一个歉意地笑容,也急急忙忙跟了下去。
  只留妙龄女子一个人在车门口,被灌进来的大风吹动魔鬼般美丽的身姿,在风中凌乱。
  别人都是问我要手机号码,这人倒好,连我手机都拿走了!
  这什么跟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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