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若雨

　　女孩绝望的呼喊声似还在耳边萦绕着……
　　墨凝眼角处不禁也涌上了泪光……
　　层层薄雾升，绵绵细雨落……
　　墨凝觉得身上一暖，只见一泼墨长袍披在身上，而后腰上紧了紧。回头，便见奚涵埋首在自己颈窝处，双眸微合，眉头微皱……
　　墨凝抬手，抚向男子微敛的眉间……
　　女子的举动似是让身后的男子感到丝丝愉悦。奚涵侧首，薄唇轻轻蹭了蹭女子小巧圆润的耳垂：“在想什么？”
　　“没什么……”
　　“阿凝。”
　　“嗯？”
　　“你可懂？”
　　“都懂……”
　　闻言，奚涵眉头紧了紧……只见，墨凝转身对他笑了笑，那一笑，如冬日暖阳般：“阿涵……”
　　“嗯？”
　　女子笑而不语……
　　奚涵疑惑不解：“阿凝，我……”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阿涵，我都明白，只是现在还有些看不透，可给我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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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中的人儿已离开了许久许久，而奚涵仍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外头晶莹的雨滴一一坠落在青翠的叶片儿上，继而缓缓滑落，没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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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滴落在冰冷的石阶上，“滴答滴答”……
　　冷硬的门框上，有一相貌英俊的男子屈膝坐着，双眸愣愣的看着外头的绵绵细雨……
　　“在想什么呢？”
　　闻声，阿奇一愣：“你怎么来了？”
　　墨凝理了理衣衫，在一旁坐下，缓缓说道：“你呢，在这做甚。”
　　“躲雨罢了。”
　　“你就装吧。雨落之时，你都会坐在这儿，这可有假？”
　　“这都被你发现了。”
　　“可是思念？”
　　阿奇笑而不语。
　　“可是若雨？”
　　若雨，这是个如此熟悉的名字……
　　阿奇先是一愣，而后眼底划过一丝温柔，嘴角扬起细微弧度……“怎么猜到的。”
　　“雨，绵而柔，细而清。我便想到她了，虽然只见过她一面，可那斑斓而灵动的小青鸾着实是令我难忘。”“说说吧。”
　　“什么？”
　　墨凝朝他笑了笑：“你们……”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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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海瀛洲……青玉膏山……
　　石洞之中……火光幽幽……
　　阿奇坐在火堆旁，无奈的看着外头大雨倾盆而下……“我堂堂烛阴太子就这样被这大雨给困在这狭小的山洞中……”
　　烧得旺盛的柴火不时发出噼啪响声，而不远处似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闻声，阿奇危险的眯了眯眼，冷声说道：“谁在哪。”
　　“不出来？信不信我……”
　　“哎！别打我……”忽的，一长相清秀的姑娘缓缓从不远处的宽大石缝间走出……
　　看着眼前这一柔柔弱弱的女子，阿奇先是一愣，而后便疑惑道：“你在里面做甚？”
　　“这下着大雨呢，有点冷，缩里头呢。”
　　“那你干嘛鬼鬼祟祟的。”
　　“我哪有！就是看到有火光，想着出来烤，烤火，可就是怕……”
　　“……”闻言，阿奇便才发觉面前这小姑娘的半身衣衫都挂着水珠，便淡淡说道：“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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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的身影映在石壁上，隐隐晃动着……
　　“哎，你叫什么？”
　　“嗯？”“嗯……你可以叫我小飞鸾。”
　　“这是什么名字。”“你是鸾鸟？”
　　“我没有名字，只因为是一小鸾，就这样被人叫着。我也没大在意……”
　　“你阿爹阿娘没给你取名字吗？”
　　“自打我有意识起，我便没见过他们。”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好？”
　　闻言，小姑娘似是有些激动：“你能给我取名字？”
　　阿奇也是被她那惊奇样儿给逗乐了：“这有什么。”“就叫，叫……”“若雨”
　　“若雨，若雨……”小姑娘默默念叨着。
　　“怎么样？”
　　小姑娘似是有些不悦：“你该不会是看着外头这倾盆大雨的，就给我起这名字？”
　　闻言，阿奇先是一愣，而后便笑道：“想什么呢。”“我是想到了钟山的雨。”
　　“嗯？”
　　“钟山，那儿的雨和这里不一样。那是绵绵细雨，很柔和，细而清。蒙蒙云雾中夹杂着绵绵细雨，甚美。”“而我刚见你时，便觉得柔，清……”
　　“看着你和人界那些文人公子差不多嘛……”
　　“我和他们可不一样……”“哎，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是谁。”
　　闻言，若雨便随意的瞥了一眼：“你刚不是在那说着什么‘我堂堂烛阴太子就这样被困在这儿’什么的。”
　　“嗤……”“飞鸾不应该在女床山吗，怎么跑来了这瀛洲？”
　　“烛阴不守在钟山，怎么也来这海上瀛洲了。”
　　阿奇淡淡的看了看若雨，眼底一片平静：“那也不可能一辈子守着。若能让我选，我便不想要这钟山之神的称谓了，只想随心所欲，自由的去遨游天地山川，万里江河……”
　　若雨也是淡淡一笑，双手抱膝，抬头仰望着外头，缓缓说道：“不都这么想吗。我想去看女床山外的云卷云舒，花开花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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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雨渐渐地停了……地上的燃着的柴火还冒着微微火光……
　　阿奇看着正靠在自己肩头上睡得正熟的小姑娘，纤长的睫毛如扇子般忽闪着，殷红的小嘴微微嘟起，甚是可爱。阿奇眼底隐隐染上别样的色彩，手也不自觉抚上那不施粉黛而白皙粉嫩的脸颊……
　　可还未触及，身旁的小人儿便醒来。见状，阿奇忙将手收回……
　　“雨停了……”
　　“嗯。”“若雨……”
　　“嗯？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若雨疑惑道：“去哪？”
　　“去烛龙族。刚算了把日子，再过些天，我阿娘应该要生了……去看看我阿娘，顺道，带你去那转转。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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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你就把人家拐走了，然后我也就在烛龙族瞧见她了。”墨凝看了看阿奇，打趣道。
　　阿奇也是笑而不语……
　　“那后来呢？”
　　“后来，我与她也就在钟山处了些时日，与她一同看着那轻柔细雨，花开花谢，云卷云舒。饮着清酒，谈着心声。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一段很美好的日子……”“然后我就来了这圣地了。想着怕是要在这圣地住上个数万年，如果让她也跟来，怕是要把她闷坏了。若雨素来不喜拘束，所以，我便与她分别了。现在算来，这还真过了几万年，芮儿都那么大了。怕是那只鸾鸟飞着飞着，都把我给忘了。”
　　闻言，墨凝也是掩嘴一笑……
　　“也别光顾着听我说。”“你呢？”话毕，阿奇便瞥向墨凝身上披着的泼墨长袍，这显然是件男人的衣裳……
　　“和奚涵，怎样了？”
　　墨凝愣了愣：“能怎么样，不就这样吗……”
　　“哎，我说你们俩，这都多久了，我认识你俩到现在，再算上你们以前，这都多少万年了，还这么别扭……”
　　“哪别扭了？”
　　“哪都别扭！”“你思慕他，他也思慕你。你俩就不能直接点，说出来吗？”
　　“思慕？”“其实我也不清楚自己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阿奇一脸无奈的看着墨凝：“这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