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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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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即使一个事物无论再怎么恶毒,再怎么违反人道主义,只要它还有利益价值,它还可以给人们带来利益,它就不可能消失。
  所以即使到了现在,天梯丹这东西还是流传于一些阴暗的角落,而罪城这地方也正是它的一个最大的生产地,每年都会给全世界输送大量的天梯丹,这都得益于它的律法。
  只要在罪城犯事不论是多小的事,它都能给你越滚越大,之后给你扣上死刑的帽子,然后执行花刑。
  所以罪城同时也有了一个‘世界上最和平的城市’的称号,因为只要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都会知道这条刑罚,自然不可能会当众做出给人抓住把柄的事情,即使会有那种初来乍到的愣头青头铁硬刚,与他有矛盾的居民也会选择暂时忍气,事后在于他较量。
  所有这就经常会会发生这样一个奇怪的现象,街道上两人明明争吵的脸红脖子粗的,都开始撸袖子动手打人了,但是一旦有城卫军过来,两人就会立马分开,重新开始心平气和的讨价还价。
  ————
  看着又一对商贩和顾客开始整理衣冠,重新坐下商讨价格的不合理的时候,狗蛋知道又是城卫军来了,不然他们起码还得在打上半个小时。
  不过这对城卫军没有在意这群人,他们正拿着几只血淋淋的断臂往秀春街走去。
  狗蛋当然知道他们去干什么。
  他们正准备拿着其他地方小乞丐的手臂,去秀春街凑数去。
  小乞丐的体质太弱无法承受赐明的种植,所以城卫军们一般都是拿小乞丐的手臂,到秀春街的老鸨那换钱。
  而秀春街的老鸨也不是笨蛋,他们也知道这些手臂是其他地方的乞丐的,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就当做是破财消灾了,所以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也会当做不知道,乐呵呵的一笑而过。
  时间飞逝,很快太阳就从狗蛋的头上做了一个轮回,再次降到了地平线上。
  而这时狗蛋也该回家了,他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从菜市场绕了个路压着时间,捡了一些没人要的剩菜回家。
  没办法这里的消费可是很高的,要是不趁现在赶紧捡一些过会儿,可能就比扫过还干净了。
  手里拎着剩菜,怀里藏着面包,狗蛋回想着今天的收获。
  尽管已经过了两天,但是现在的戒严程度还是非常的高,城南的‘鬼丽’‘金凯’和‘秀春’到处都可以看见刺客公会的影子,想必其他的城区也差不多。
  要是现在出城可能连街区都走不出去就会被发现,太冒险了。
  确实!
  狗蛋脑海里有一些出城的思路,但是这也是需要时机的,现在还不是时候,需要再等等。
  等他们在松懈一些就可以了。
  就一点。
  很快——很快就可以了……
  狗蛋微皱着眉头,分析着现在的局势。
  ……
  回到小屋,艾拉还在煮着菜肴。
  或许是家里的通风不太好,在屋外狗蛋就听见了艾拉的咳嗽声,还有一道透人心脾的香味。
  ‘是肉干炖菜的味道。’
  狗蛋一下就闻出了这个香味,虽然火候不太好,但是狗蛋还是深深的吸了口气,缓解了一天的精神压力。
  对于他来说这就是那种,沉浮于世间的美味佳肴。
  推开房门,香味更加浓厚了,夹杂着干草的烟熏味。
  这就是家的味道啊!
  看着艾拉在狭小的灶台前忙前忙后的样子,狗蛋放下手中的剩菜和怀里的面包,赶紧走上前去坐在灶台前添了把火。
  艾拉看见狗蛋回来也没有说什么,对着狗蛋微微一笑,继续忙着给锅里的添了把盐巴。
  翻炒了一下菜肴,把菜里的盐巴炒匀,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夹了块青菜,放在嘴里仔细的品尝了一番。
  似乎是有些烫嘴,艾拉的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哈着热气,眼中浮现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品尝完毕,艾拉满意的盛起了菜肴。
  两菜一汤,制作完毕。
  吃饭时很安静,艾拉并没有询问狗蛋现在罪城的情况。
  她很清楚现在罪城的情况一定非常的糟糕,而她也做好了随时被刺客公会找上门来的打算,到时只要尽力让狗蛋逃走就好了。
  她已经无所谓了,家族的覆灭,族人的死亡。
  她已经累了,现在她只想尽力的享受现在这难得的安宁时光。
  狗蛋也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他知道现在艾拉的疲惫。
  每天半夜的惊醒。
  每天梦中的咽语。
  狗蛋都听在耳中。
  他知道现在的一切安慰言语都是无用的,他也不擅长安慰别人。
  他只能带着艾拉逃离这地狱,带她去感受世间美好的一切,用时间的力量来治愈艾拉的伤痛,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它的办法。
  他是一个愚钝之人,他一直都是这么理解的。
  在刺客公会中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个被埋没的天才,但是女神告诉他,他错了,这只是女神跟他开的一个玩笑。
  ‘暗影之力绝缘体’
  多么的讽刺!
  在这么一个世界,居然出现了一个暗影之力的绝缘体。
  这简直是在说:‘世界大商人格列.道夫开始做慈善了’一样可笑。
  但是后续的一系列检查,告诉狗蛋,这是真的。
  或许格列.道夫真的要开始做慈善了,他一个罪城出生的人确实是暗影之力的绝缘体。
  那一天,他被赶出了刺客公会重新开始了早不保夕,饔飧不继的日子。
  从那天起,狗蛋收起了他的高傲,他重新认识了自己,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什么特别的。
  学什么都快?什么技巧只要到了他的手里都只要几天就会?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特长而已,就像有些人对数字地形特别敏感,一张地图或者只是听着别人的口述,就可以精准的在脑中描绘出地形一样。
  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知所谓……
  浑浑噩噩……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就在狗蛋也以为他就要这样过完一生时,艾拉来到了他的身边。
  银白色的秀发飘过他的视线,好似天使。
  濒临危机的他躺着一堆垃圾中,像是路边一个丑陋的蛆虫。
  他们在那天就这样戏剧性的结缘了,女神或许还没有放弃他。
  或许这又是女神的一个玩笑,轻轻的拨动了一下他生命的琴弦,之后又会把他拨回去。
  但是,这次他一定会用尽全力的抓住,即使你再次把他拨离。
  这一段琴弦也只会和艾拉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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