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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汉末重生卫仲道 / 第四章 宗法之弊

第四章 宗法之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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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东卫氏的宗法制度还是十分完善的,除了族训过于拖沓繁琐不易记忆。唯有族田和族学最为让卫宁不满。前者将一块大田分为数块,佃农混杂,难以打理。卫宁当然知道,农业一直以来都以大规模种植最为有利,二来佃农皆收取收成部分典卖成日用品以补家用。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乱来说,十分浪费。必须改变卫氏旧日的经营模式,尤其是收紧粮食的口袋,以钱币结算最为妥当,今后数年钱币不过一堆废铜,既不能食之以果腹,亦不能持之以防身。
  卫宁已预计首先要将一些贵重物品如金银古玩玉石尽皆典卖,换成实用的货品,粮食兵器布帛这些急需之物为先。其次是组织佃户,颁布新规,统一耕种生产,形成规模化,空余出的人员或充为部曲或收入工坊。一来是收取人心,集群生活最易形成凝聚力。二来是积蓄粮草,储备物资扩充实力。
  卫氏家学仅限于五服之内。所谓服者就是丧服,是指居丧期间的衣服制度。共分为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五等,所以称之为五服。五服的等级是根据与死者亲属关系的亲疏远近决定的,血缘越近,丧服越重,居丧时间越长。而且嫡庶有别,男女有别。简单地说就是三代内与卫氏有血缘关系的子弟才能上家学。卫氏五服之内多为士族,家学之用聊胜于无。唯有扩大入学范围,加入五服之外的族人,乃至宾客,佃农子弟。才能将卫氏所有力量集聚成一股强大的势力,在乱世之中保存自身甚至建立功业。
  至于如何逐渐接触并掌控家族力量,卫宁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思。毕竟自己才7岁,要想成事还得在家训上做文章,这就不得不寻求自己未来的先生蔡邕老夫子的帮助。想到这,卫宁对自己这位老师兼岳父,不免生出了几分期待。
  与此同时,卫父也在烈日下赶到了洛阳东观。东观是大汉皇室贮藏档案、典籍和从事校书、著述的处所,位于洛阳南宫。卫父知道,最近自己这位老朋友为了撰修国史奉诏于东观,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除了休沐之日回府,白天几乎都待在东观里面和几位大儒一起校书。洛阳的住所就只有女儿蔡琰和仆妇数人,一来颇为不便,二来为次子拜师乃是大事,礼数不可缺。此时求学和入门是不同的,如孔圣人虽然有门生两千,但是弟子只有72人。就相当于是入室弟子,可以入弟子籍和拜帖。想到这里,卫父虽然满头大汗,心里也觉得清凉许多。叫驭者把马车停至道旁,自己走到了附近一个凉亭。汉时的亭台都是没有桌案座椅的。卫父让人铺上席子,软垫和案几,自己盘腿坐在席子的一侧。拿了一卷书简,捧在手中慢慢翻看。仆役则把马车停好,等在一旁守着。大管家卫五拿了一个铜壶,两个铜爵,用盘托着,走到卫父身边放在案上摆好。然后拱手而立,随侍一旁。
  过了许久,日头慢慢开始偏西。卫父正看书看得出神,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了一阵深沉和短促的钟鸣,卫父看看日头,差不多日落时分了。汉时没有钟表计时,古人多在城内设钟楼鼓楼。钟鼓楼备有4个铜漏壶,分别叫:天地、平水、万分、收水。漏壶正中安装名“饶”的铜乐器,以机械操纵,时到每刻击饶报点,铙响钟鸣。《尚书.尧典》谓帝尧“乃命被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汉书《独断》也写到:“鼓以动众,钟以止众。夜漏尽,鼓鸣,则起;昼漏尽,钟鸣,则息也”。现在鼓楼钟鸣,东观也准备闭门,除了内侍,其他官员都要在一刻内收拾好东西,离开宫室。
  这时道旁站在的马车和马匹左右的驭者和仆役皆目视宫门处,牵马上前等待自家主人。在卫父的示意下,大管家也走出凉亭站在阶前等待蔡邕。不一会,就有两人联结而出。右侧一人,身长八尺,头戴进贤冠,须发斑白面色刚毅,一身紫袍。卫五身为卫氏大管家,经常随卫父出入公卿府邸。自然认得,此人乃当朝尚书,卢植卢子干,现也参与撰修国史。左侧一位面色红润,体型消瘦,谈笑自若的中年文士,陡然就是议郎蔡邕蔡伯喈。卫五赶忙上前朝两位大儒见礼道:“见过两位大人,下仆乃河东卫氏走马,鄙上已经恭候多时了。”一边说一边以手示意远处凉亭。蔡邕曾多次拜访卫氏,一眼就认出了卫五,但是卢植却面色有些犹豫。因之卢植与河东卫氏并无来往,再则卢子干为人正直刚毅,最为不喜商贾豪强。不过碍于蔡伯喈的面子,再来卫氏虽行商贾贱业,却未闻有非法之事,在海内也颇有声望,是名门世家之一,不好断然拒绝。便随着蔡邕身后,一齐来至亭前。
  卫父早站在亭前恭候,看到二人前来,早早的迎出亭外。卫父不愧是多年行商,待人接物皆十分得体,又懂得察言观色,知道卢植不太喜欢卫氏的名声,言谈举止皆以后学末进自居,与二人谈学论经,请教典籍。卢植面色稍济,亦放下成见,与之闲谈。
  蔡邕为人最为直率,聊了半晌,就问起卫父此来所为何事。卫父这才谈到卫宁拜师一事,至于结亲之事,有卢植在不好直言,就准备另找机会再议。因此说道:“犬子自幼福薄,生有顽疾。然幸得上苍不弃,今侥然得愈,愿潜心向学,造福乡梓,以酬天恩。故此厚颜相求,望贤兄不弃,能教之诲之,弟不胜感激。”说完,就郑重的朝着蔡邕躬身下拜。
  话说卫父为何行如此大礼,是为了保全蔡邕的名声,如果二人私下商量此事,卫父有所求,蔡邕必不会拒绝,也不用行此大礼。但是如今有卢植在,如果蔡邕随口就答应了,就会为人所轻视,对蔡邕和卫宁以后的名声都不好。而且卫父多年的眼光也看得出来,虽然卫觊和卫宁都是自己的孩子,两个人性情也看着很随和。可是却有着极大的不同,卫觊的真的淡泊,对于出仕他更喜欢读书。而次子卫宁却个根本是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日后必然不会久居人下,所以他便打算尽量为自己的幼子铺平道路。
  不过卫父这一拜极为突然,卢植这样的有武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何况蔡邕一介文士。愣了半晌,蔡邕赶忙将卫父扶了起来:“贤弟何以如此,宁儿幼年时我便深爱其敏而好学又颇有仁心,况乎大郎乃吾之首徒,只因恰逢陛下诏命,吾等难得擅离。今日恰逢其时,又有子干在此可为师证。”
  “不知子干意下如何”,蔡邕转身对卢植问道。自己好友开口,何况做个见证而已,若老友能得一嘉徒也是好事,所以卢植也没有拒绝。
  “今日天色将晚,明日我与子干休沐三日,今日且与我一同回府共饮,明日同去河东。”蔡邕说完,就拉着卢植和卫父一同上了马车,卢植无奈,只得示意家仆将车马驶回府中,卫父也示意卫三把东西收拾了,一起跟在车后,一行两辆马车直奔洛阳蔡家府邸。
  三人进了蔡府,蔡邕马上吩咐家人准备房间和酒食。卫家人和蔡家也很熟悉了,一伙人安置车马的住处,其他人安排酒食。卫五安排完后随着卫父进入蔡府的主卧。这是蔡邕的老习惯了,一般会客在正堂,只有挚交好友才在卧室围炉而坐。趁着酒还未上,卫父先问道:“怎么不见你家奴奴。”“吾近日都在东观校书,因此将奴奴寄放在其仲父之处,少时将回。”这时作为证师的卢植突然对卫宁有了兴趣,因此问道:“君家二公子所患何疾,何以公如此忧心。”
  “是啊,贤弟,吾早年观之,令郎虽年幼体弱,然不止于此,今日却是何故?”
  卫父答道:“两位大人有所不知,小儿近日突然咳血昏厥,昨日方醒,若非恰逢法真老前辈来洛游历,吾几失吾子矣。”卫父不敢将卫宁不药而愈说出,以免招来麻烦。所幸托之以法真之名也不虞有事,法真乃前辈隐士,为人淡泊多智,又与卫氏交好,必不会多言。卢植惊道:“可是扶风玄德先生?”“正是。”“不知老先生今在何处?”卢植和蔡邕同时问道。“老先生四处访友已不知所踪,某也不知何时方能再与之相见。”
  汉时法真居士是一位隐士奇人,幽居山谷,历经孝安皇帝,孝顺皇帝,孝桓皇帝,孝灵皇帝四世再三征辟而不至。精通诸子百家经典以及谶纬之学,以清高而著称,故有“玄德先生”之号。蔡邕道:“无缘得见先贤,惜哉!”卢植也是一脸遗憾,端着酒杯,怅然若失。
  这时,只听外面有人说道:“小姐,你回来了。”只听一个糯糯的声音说道:“嗯,阿爹回来了么?”“老爷已经回了,在房中与卢大人和卫家主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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