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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嗷呕！！！！”
甲板上，塞拉斯生动形象的为长安演示了什么叫做“抱着桶痛诉前半生”。
是的，塞拉斯，一个被关了十五年，一个精神世界极其丰富，一个拥有着极强实力的战士。
他晕船。
晕的离谱。
抱着桶把酸水吐出来的那种。
长安蹲在一旁，一脸苦涩的拍了拍塞拉斯的后背，但很显然，这种行为完全无法遏制塞拉斯的晕船现象。
“我…呕~~~~再也…呕~~~不坐船了呕呕呕”
塞拉斯似乎已经把能吐的全都吐完了一般，把桶放在一旁，四仰八叉的躺在了甲板上。迎面而来的是咸湿的海风，塞拉斯的心冰冷干燥。
“你不是坐过船么？”一旁的长安有些不解，在上船之前塞拉斯明确说过他坐过船，虽然只是在河上行驶，但也是个船啊。
“我不道啊。”
塞拉斯的痛苦可见一斑，他现在极力的减少说话的字数，以求自己能够少动嘴。
“这咋办啊…”
长安有些头疼的站起身，想要找船员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晕船。毕竟在地球如果碰到这种晕船的，一般都是一片药就能解决的事情。
随后长安问了好几个船员，但得出的结论都是一个：
“我一个船员怎么会晕船？”
长安回到了甲板上，塞拉斯此时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也许是新鲜的空气让他得以喘息片刻。他坐在甲板上，看着天空中的海鸥，一脸惆怅。
“没办法，老塞。”长安并排坐在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谁都有不擅长的东西，这很正常。”
“哎。”
塞拉斯长叹一口气，浑身上下的虚弱甚至比在牢里还甚，让他一时有些不习惯。
“对了，问你个事。”
长安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一旁的塞拉斯说道：“你又没有见过…就是本格水晶是残缺的情况。”
塞拉斯听闻后愣了一下，随后他沉默片刻，缓缓的开口说道：“见过，很多。”
“啊？”长安没反应过来，惊疑一声。
“其实，我这种天生就是一珠四晶的才是个例。绝大部分人，就算拥有了本格水晶，因为种种原因他们的水晶都是残缺的。很多人只是有一个珠子，一片晶体。”
塞拉斯隐约明白长安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他拍了拍长安的后背，沉声说道：“但是没人规定一珠一晶不能成为强者。强者的判定标志从来都不是你有几片晶体，你的珠玉有多纯粹。强者的判定从来只有力量才是标准。”
“没事，这都无所谓。”
长安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的那片Decade晶体使用得当的话，与那些完整本格的超凡者不会有太多差距。
塞拉斯嗯了一声，没有再去安慰。塞拉斯知道，长安的内心远比他外表要强大的多。
“老塞，其实你没必要跟我去皮尔特沃夫的。”长安坐在夹板上，对一旁面色苍白的塞拉斯如此说道。
“我这次去皮尔特沃夫也不只是因为你。”塞拉斯摇了摇头，他在牢狱里跟长安交流了很多，而长安对他说的话语中有很多都触及到了他的内心。
“皮尔特沃夫…我想看看他们的政治体制，还有哪些工厂。”
说到这里，长安也恍然大悟了。皮尔特沃夫不同于其他国家，因为地理位置的优势他们早早就步入了地球英国的道路。而那种制度虽然离塞拉斯的设想还很遥远，但已经相对于德玛西亚而言十分先进了。作为异世界的红色接班人，去皮尔特沃夫取经也是很正常的。
“长安，如果你那时候没有跟我说那些东西，你知道我现在会是什么样么？”
塞拉斯站起身，甲板上的游客眺望着海洋，水手在附近调整船帆与轮桨。人们熙熙攘攘，面对海洋的新奇与离开家乡的哀愁相互交错，在这不算大却容纳了许多人的船上留下痕迹。
“如果我按照最开始的计划通过拉克丝越狱，我绝对不会去看这些普通人，我只会在意那些跟我一样抑郁不得志的战士。我会认为暴力是最好的解决问题手段，那些工人，农民，都只是我伟大计划的一个值得牺牲的棋子。”
货船行驶于海面上，今天的风向很好，凉风吹拂在脸上带来一阵酥麻。塞拉斯看着那些从前被他忽略的普通人，眼中的狠厉早已消散：“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我看到了。”
那些生活在超凡者夹缝中的普通人，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为了生存拼尽一切。自己已经脱离了名为德玛西亚的囚牢，而他们却永远都生活在瓦罗兰这座巨大的囚牢之中，无法逃离。
长安拍了拍塞拉斯的肩膀，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那恐怖的责任心究竟从何而来。但长安知道，无论是对德玛西亚，亦或是对这片大陆，这个男人的出现都是一件好事。
过了不一会，随着一声汽笛的长鸣，船长的声音响彻在船只之上。
“先生们，女士们，我们马上就要进入守望者之海，各位准备好自己的财物，将女眷藏好。当然…”
“田鸥号的火炮可不是用来放礼花的！”
船长的声音消失后，人们赶忙陆陆续续的回到船舱。他们将自己的财物清点完毕，把看起来值钱，但只是有工艺价值的东西放在明面上。将那些之前的家伙事儿放在隐秘区域。而那些带着女眷的，都在船长的指示下藏在了一处密室之中。
“这一片海盗这么猖獗么？”长安看着充满的人们，皱着眉问向一旁的塞拉斯。
“没办法，从弗雷尔卓德到皮尔特沃夫的航道就两条，另一条航道前几天被暗影岛的鬼东西盯上了，没法通行。而咱们现在的这条航道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比尔吉沃特的管辖范围，不，应该是那群海盗的管辖范围。”
塞拉斯在一旁无奈的解释道，如果在非战时，航道北方的艾欧尼亚会有巡逻舰与守护者来帮助他们驱赶海盗。但因为诺克萨斯的入侵，艾欧尼亚已经有将近十年的时间没有清缴比尔吉沃特的海盗，这也让以抢劫为主要经济来源的比尔吉沃特愈发猖獗。
“但也不用太过担心。”
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出现在二人身后。长安和塞拉斯转过头，一身船长服的中年男人看着二人，沧桑而坚毅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笑意。
“比尔吉沃特最近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械斗，最大的海盗和赏金头子都打得不可开交，一般来说没时间对付我们。”
男人走到长安和塞拉斯面前，对着二人敬了一个航海礼仪，“我叫大卫福德，叫我船长或大卫就行。”
“找我们有什么事么？大卫船长。”
长安向前踏出一步，问向这个叫做大卫的船长。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二位是超凡者吧？”
大卫笑着对长安问道，长安刚要回答，一旁的塞拉斯制止了长安，开口回答道：“有什么事，直说。”
看着直截了当的塞拉斯，大卫也舒了一口气，直接对塞拉斯和长安说道：“是这样的，虽然最近比尔吉沃特的海盗抽不开身，但零星的小海盗还是有不少的。一会如果有不长眼的东西盯上了我们，田鸥号本身的火炮是不怕那些东西的。但是…”
“残缺本格？”
塞拉斯一眼就看出了大卫的顾虑，“你害怕那些海盗拥有残缺本格，直接登船作战？”
“没错。”大卫点点头，随后有些棘手的说道：“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比尔吉沃特有一大批海盗集团，无论大小，总是有那么几个拥有残缺本格的人，而且能力大多都是快速接舷的。我倒是不害怕他们跟我们进行炮火作战，田鸥号可是弗雷尔卓德数一数二的重火力商船，可登舰作战的话……”
“你们的船只护卫呢？”塞拉斯皱了下眉，按照常理来讲，这种商船都会配备五到六个左右拥有本格力量的人。可现在船长的话让他想起来，自己虽然一直在甲板上吐，但也不应该一个超凡者都没有见到。
“哎，原本我们的护卫是霜冻家族的超凡者。可前几天霜冻家族那边出了事，把他们全召集回去了，说十天后给我们。但我们这种商船不可能十天不出海，所以我就挑了几个外来的佣兵当做护卫，谁知道登船了，船都开出去十多海里了，四个佣兵三个晕船！”
说道这里，大卫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他们说自己从来没出过远航，不知道自己晕船。现在船上只有一个护卫算是有战力，其他都是没有本格的普通水手。如果真有小海盗来袭，我怕……”
“一路顺风五金，退我俩的船票。有敌人五十金，生死不论。”
塞拉斯直接报出了价格，大卫脸上闪过一丝肉痛。但权衡利弊之下，他还是答应了塞拉斯的要求。
“可以，我同意。”
大卫点点头，既然做出了决定就没必要扭扭捏捏，他直接扔给二人两个别章，对长安和塞拉斯说道：“这个是护卫航章，带上后可以自由出入除了船长室的各个区域。”
“好的。”塞拉斯点点头，看着大卫走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长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在结束了本能的讨价还价之后，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是的。”
长安看着如梦初醒般的塞拉斯，平静的说道：“船长没看到，但是你我都知道。”
“你不是也晕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