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噩梦

　　自填好志愿回来已有好些天了，这些天中腾志遥在惶恐中度过，因为他始终都没有将自己高考落榜的事告诉父母。他心中清楚这事只能瞒住一短时间，纸是包不住火的。他犹豫着该在什么时间说出来，才会使父母的失望更少一点，而这种时间似乎已经被某些事物给剥夺了。
　　深夜一片宁静，而腾志遥的心怎么也不能平静。他刚从睡梦中惊醒，那是一个很可怕的噩梦！不由的坐起，冷汗浸透了贴身的背心。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通过外面照射进来的月光看得有些可怕。
　　“好可怕，好可怕……”腾志遥的声音听得出来有一丝的颤抖，他自诩胆大，一想到刚才的那个梦，心中不寒而栗。
　　许久，腾志遥的心情方得已平静。“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段时间老是做同一个梦。”忽他心中惊虑，“难道是……怕爸妈突然发现我没有考上大学。其实，我……不应该……瞒他们呀！可……我真的没有勇气面对他们啊！”
　　“好吧，明天，就明天！我……无论如何也要将事实说出来！”腾志遥终于下了决定。此时，再度回想那梦境时，腾志遥惊嘘。“梦境中，仿若自己坠入了一片黑暗，努力想找到黑暗的出口，却是不能。在这黑暗中呆的久了，能感觉生命正分分秒妙的逝去，甚至能够察觉那死神的罪恶之手正慢慢的向自己逼近。焦急万中，我不顾一切的狂奔。倏地一下被绊倒，触觉使我大脑分辩出绊倒我的什物是一块坚硬的东西，然后我凭着触感去摸清他的形状，蓦地里，一道吓人的闪电在黑暗中突现。就在闪电之际，仗着一线之光，我看清了那绊倒我的是什么，而且还模糊的看见了上面字体，像是，像是……”想到这里，腾志遥再次冷汗涔涔。他想安静，独自暗忖如何对待明天的事。
　　过了一会儿，便徐徐的躺下。待脑中最后一丝残念殆尽，终于入眠，一直到破晓。一束阳光透过橱窗的玻璃折射进来，在腾志遥的脸上留下痕迹。腾志遥慵懒的挪动身子，似乎感觉到可怕的事物，蓦然坐起。“天还是亮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厨房里传来清晰声音，腾志遥清楚的知道那是母亲在做早餐了，他的心一下子慌了，脑中一道闪电般的命令告诉自己，坚决不能让父母失望！昨晚的决定便如涌退的潮水，打了退堂鼓。
　　吃过早饭，腾志遥全心全意的纠结于“说”与“不说”，有如没魂的主儿。中午吃饭时，全家在一起，腾父腾母笑着给儿子夹菜，说了一大堆的话。腾志遥更是心酸，欲要出口说出实情，却被打断。
　　腾青云霍的站起，因为家里的座机响了。“我去接电话。”腾青云显得很积极。这电话的响声犹似腾志遥的梦魇，他担心打电话的会是学校那边，于是比腾父更加的积极，抢着说：“爸，我去，我去！”一瞬间的站起。腾父见了，大为惊讶。又呵呵一笑，将腾志遥摁下，说：“儿子，我去吧！
　　腾志遥心里紧张的很，腾已经去接电话了。腾志要既无奈又惊慌。“妈，我……我去听听!”腾母微笑，“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一惊一乍的。”
　　“没……没有啊，妈。”
　　“还说没有，你看看你，全写在脸上了。坐下吧。”腾母夹了一个肥大的鸡腿往腾志遥的碗里。腾志遥心中一暖，无法拂逆，乖乖的坐下。心思却放在腾父那边，恨及自己的一对耳朵不是顺风耳。
　　腾父这电话打得特别久，腾母也坐不住了。“你爸也真是的，电话有打这么久的吗。”
　　“可能有些实情需要说很久吧。”腾志遥替父亲解释着。“能有什么事！”腾母不以为然的说，意是在责怪腾青云。腾志遥一时忐忑不安起来。
　　这时，腾青云从客厅走了出来。腾志遥迅速的一眼看去，见父亲脸色的神情有些不对……
　　腾志遥暗叫：“怎么办，该如何解释？”腾志遥确实不知道怎样向父母解释，脑中一片轰鸣，混乱如麻。
　　腾青云脸色苍白走过来坐下，没有说话。腾母查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忙问：“你怎么了？”
　　腾青云苦涩的摇了摇头，仍是不说话，用不解的眼神望着腾志遥。那眼神能让腾志遥感觉到无地自容。
　　腾志遥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他快受不了这种气氛，心中一股冲动指使他，要他说出高考的实情。刚想出口，腾父说话了。
　　“儿子，你学校里打来电话，说有一所属二类本科的院校愿意破格录取你，这……是怎么一回事，能跟我和你妈说下吗？”父亲的言语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严厉，而是很慈和。不过他那苍白的脸色的却没有缓下来。
　　腾志遥觉得自己像犯了罪一样，深感歉疚，勾头低语。“爸妈，对不起！”很是难过，几乎控制不住泪腺。
　　“我……没有考上大学……”声音微弱到连自己的耳根不由的通红。“离二本线，差了两分。”
　　腾母一怔，错愕的问：“那天……你班主任不是说你考了620分吗？怎么会差两分？”
　　“唉，是班主任……看错了分数，考620分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人，叫陈志远。”腾志遥心里有点怪他班主李三牛的粗心。将陈志遥的名字看成自己的名字也就罢了，竟而还打来电话告诉到自己家里。
　　从620分降落到，或者说从重点本科忽然降落到连二本都不到的分数。这种落差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的打击。
　　“爸，妈，我……我不该瞒着你们，其实……我不愿看到你们难过。”此刻，事实大白，心中反而舒畅多了。因此证明了有些事情说出来还是比较好。腾志遥这会算是亲身体会到了。
　　腾母安慰道：“傻孩子，我说呢，回来的这些天，你老是闷闷不乐，原来是因为这个。好了，不是还有个二本院校破格录取吗？”
　　腾父露出一丝苦笑，但稍纵即逝。“是啊，儿子。”接着在腾志遥的肩膀上轻按了一下，说：“我儿子是最棒的！”
　　“嗯！”腾志遥没有发现腾青云的那一丝苦笑，他沉浸于父母所带给自己的温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