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密探传统

　　白影将梁溪捆好丢在邓家尔面前，梁溪则努力的抬起自己的头恶狠狠的说道：“我的延泗卫呢！”
　　大顺的密探传统起源于大顺武皇帝柴佩符，大顺官方秘密组织皇城司在中都城为所欲为，渗透进了中领境几乎所有的领主家中，在短短二十年间通过变法，武力威慑，皇城司找来的证据，几乎将中领境各大封臣一网打尽，所有权力收归中央，几乎完成了中都城的中央集权，可惜的是柴佩符死的太早，还没来得及深入四境便英年早逝了。
　　柴佩符死后，既没有监管，又没有强权压制的皇城司很快失控，继位的顺元帝柴鸿信无力统御皇城司，只能求助四境大公，结果把柴佩符好不容易变来的局面又变了回去，皇城司因此被废除。
　　不过这也给大顺诸多贵族提了个醒，虽然术士在战场上作用非凡，但是武士在战场上的作用未免太弱了，培养一个高阶武士所需要付出的资源远比送上战场带来的收益低，真正的帅才并不需要强盛的个体实力，相反，有些兵法大家恰恰没有个体实力来保护自己。
　　因此，他们需要完备的秘密情报组织，以用来承担保护，刺杀，斩首行动，特种作战的需求。。
　　皇城司模式的成功仿佛告诉了所有人，情报组织才是绝大部分武士该去的地方，很快的，皇城司虽然破灭了，西境的西都卫，东境的十三局，南境的蛮校所，北境的六镇府如雨后春笋一般相继出现，更不用谈四境分封体制下的各路诸侯手下的密探势力，即使是中都城，也在顺元帝乾封十八年时重建了皇城司。
　　“死完了，悄无声息的。”邓家尔淡淡的说道，龙兰密探常年和西都卫交手，远不是梁溪凑数般的延泗卫能比的。
　　梁溪眼神阴霾，虽然他早猜到了结果，但没想到自己费劲心血组织延泗卫竟然如此不堪，旋即，又想到什么似的梁溪匆忙说道：“我夫人和阅儿呢？”
　　邓家尔听完笑了笑，说道：“放心，龙兰侯境内，以至于整个西境都没有杀领主的传统，放心吧，你的夫人和孩子都安好，只是我刚刚剿灭了西萨沙漠的沙匪，有一部分流亡的沙匪逃入了西境腹地你应该不是不知道，可惜我为了防止梁帅您狗急跳墙，将绝大部分龙兰密探都带来了西门要塞，尊夫人和令子那无人看管，难免发生些什么意外，这。”
　　不等邓家尔假惺惺的解释完，梁溪全身涨的血红，愤怒的吼到：“邓家尔你不得好死！”
　　“不不不，梁帅，我想你误会了，我明明是善意的照顾梁帅的妻儿，梁帅为何如此对我恶言相向，你应该理智一点，我只有三阶，可扛不住你五阶武士的一拳，可如果我要是受伤了，谁来保护梁帅的妻儿呢？”
　　邓家尔眼神微挑，言语中带着威胁不断挑战着梁溪的心理防线。
　　邓家尔以前不这样的，在梁雪儿从中领境带来的名师的教育下，比如章阿，满嘴之乎者也，邓家尔学来的也是如此，斯斯文文的骂人，可惜方原不兴这一套，除了不波及父母亲朋，方原能变着法子阴阳怪气他，而邓家尔自然不能每天光挨骂不还击，之乎者也不管用，那就只能学习方原阴阳怪气的法子，和之乎者也融会贯通，实常还能占到便宜。
　　“我，我，你，你这个！”梁溪一时语塞，本能的想要辱骂邓家尔，可理智却阻止了他，是的，大顺没有杀贵族的传统，但是伴随着密探传统而来的是一直有的暗杀的传统，这种事情在西境，以至于整个大顺都屡见不鲜了。
　　梁溪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趴在地上，过了良久才开口说道：“湖洛子爵赵白，携湖洛第一军团，西境第一，第二军团以及西境各家封臣派兵共近五万七千人，六日后袭击西山要塞东面，蒙甸子爵尚都，带兵一千二百，衡远谷男爵，集化领男爵各率兵四百，从西面袭击”，西都卫已经渗透进了西山镇，随时准备进攻。”
　　五万七千人？
　　邓家尔看向无影，无影的面色凝重，如此大规模的军事集团的行动，龙兰密探竟然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只能证明西门平贵这次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逐个清理了西山要塞往东的所有龙兰密探势力，可以说这时候的西山要塞往东，对邓家尔来说会失去一切情报来源，而仗，打的就是情报，失去了情报，这场即将开始的战斗对邓家尔来说难度一下上升了几个量级。
　　反倒是人数上暂时不用考虑，邓家尔的两个军团加起来一万两千余人，人数不过也就差了五倍而已，在拥有西山要塞的情况下并不算很大的人数差，行云道狭窄，五万大军必然施展不开，况且西山要塞背靠龙兰郡，还有龙兰郡各大子爵男爵的兵力补充。
　　可以说后方安稳，完全有能力一战，但是想要先清理掉尚都和衡远谷男爵，集化领男爵的一千六百人，保证后方安全。
　　“无影，托你带着梁溪回龙兰郡，顺便给父亲带一个消息，让龙兰郡各级领主做好战斗准备，此外通知第一军团火速前进，明日午时，我要在西山要塞看到他们，而凌云姐，麻烦你去一趟定西府，通知定西府方家做好准备御敌，就算他们不愿意帮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加入西境大公的阵营。”
　　待无影和凌云领命离去后，邓家尔丢给白影虎符说道：“通知所有将领来城楼开会，骑兵做好出城准备，若有违抗者，杀无赦！”
　　与此同时，定西府，方家大院。
　　蓝文华高傲的站在方家大院的门口，傲慢的看着方家众人，虽然他蓝文华六阶武士，号称定西府三大家中个体实力最强，但蓝家却在整体实力上不如方家，可如今来自赵白的邀请来了。
　　“蓝文华！十八年前我们和你父亲携手盟誓，效忠于邓公，你为何叛我！”方家二房方卓捂着胸口，恶狠狠的说道。
　　“卓叔，这些年来你们方家靠着龙兰侯赚的够多了，是时候让我们蓝家来接手了。”蓝文华走上前来，他比方卓等人小一辈，和方原平齐，因此按照定西府惯例，称其为叔。
　　“咳咳，文华！别伤到卓公。”一旁的小胖子轻咳两声，他便是定西府如今的都督牧俊捷，各府州，除了四境大公的封地都由中都府任命，但中都府只有决定权，没有提名权，所以各府的都督常年在当地豪强手中轮转，在定西府，便是牧，方，蓝，三家大族轮流掌握，虽然三家是一种竞争关系，但实际上却谁也离不开谁。
　　再者，如果方家彻底倒台，独木难支的牧家也难以和蓝家竞争，因此牧俊捷并不想把方家得罪的太死。
　　“捷叔，我知道的，可惜卓叔不愿意放弃他的好外甥，我们谈不来啊。”蓝文华咧嘴一笑，说道，其实他也不想把方家得罪死，就算他需要西都府的帮助，但不想完全被西都府所掌控，就算他希望蓝家雄霸定西府，但关键时刻定西府的独立地位还是需要牧，方二家的协助。
　　牧俊捷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扶起方卓，拍去方卓身上的灰尘说道：“卓兄何必如此执着，这些年我们投资龙兰郡的损失，我想大公也很乐意补偿给我们，何必因为方原一人，因小失大呢？十八年前我牧家不也是投资宁云侯，结果西萨战役惨败后亏的一塌糊涂，只能靠令尊和蓝老太公资助吗，投资投资，眼光错了，重头再来便是，何况那西境大公还愿意补偿我们三家，无本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捷兄，我也不想，可惜我家老太公死前强调一定要保下原儿，那是我们方家从古至今最优秀的术士，只要我们老老实实乘着原儿这班船，我们三家再上一个台阶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们何必在此时转投大公呢？”方卓咬着牙说道。
　　“哎~”牧俊捷摇了摇头，方卓所说的他何尝不懂，可问题恰恰在于方原身上，方原生长于龙兰郡，对定西府的这套三家共治的环境并不感冒，牧俊捷至今还记得方原上一次回家时那随意的样子，仿佛根本不知道当初他们三家协议共赢的事情，这让牧家和蓝家感受到了危机。
　　你们方家上去了一个台阶，可还会带着我们两家吗？
　　定西府是你方家祖地，你不可能丢吧，如果你要更上一层楼是不是得独霸定西府，你说会扶持我们，那我们就得去抢占其他州府，可定西府同样也是蓝牧两家的祖地，谁也不愿意离开定西府。
　　再上一层楼，方家你把握不住啊。
　　所以，要么你方家离开定西府自己发展，要么，你就得回到和我们相同的地位上来。
　　“卓兄，我向你保证，方家在定西府的利益，我们蓝牧两家一概不动，甚至不求你进攻龙兰侯，只求你不帮他们便可以。”牧俊捷给出了自己的条件，已经及其丰厚了。
　　“可原儿！”方卓不甘的说道。
　　牧俊捷一愣，明白了方卓的想法，十八岁的二阶术士啊，将来极有可能成为四阶甚至是五阶，就算今后龙兰侯势弱，方家无法从方原龙兰养子的身份里攫取利益，如此天赋诞下来的血脉也足够大伙眼馋了。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后辈在继承证父辈拥有的极强魔力或斗气上有直接关联，可从古至今大家都是这么传过来的，并且绝大多数强者的后辈都不弱，为什么不能相信呢。
　　如果不是方原远在龙兰郡，方卓插手不了方原的婚姻大事，不然牧俊捷还真想把自己女儿嫁过来。
　　“我向你保证，方原一定能不少一根汗毛的回来。”得知了方卓的核心诉求还在牧俊捷的接受范围里，事实上，尽管方原不听话，但牧俊捷和蓝文华都挺希望把方原拐回来的。
　　当然，最好是以傀儡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