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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西境笑料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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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都府,天音寺。
  寺庙内是一尊头戴黑珠、伸手张指的佛祖,十八罗汉,观音大士们围绕在佛祖身旁,住持正在佛前做早课,金丝楠的佛珠在住持手中翻滚,传闻西境佛教传自炽热地狱往西的极西之地,一位王子在一颗毕波罗树下静坐思维四谛、十二因缘之理,最后达到觉悟,成就大道。
  其徒景卢将佛学从炽热地狱传入西境之后火速传播,快速占领了西境大小城郭,隐隐有深入中领境之势。
  可随着人们发现炽热地狱根本无法通过,佛教的来历便开始饱受质疑,被中领境的士大夫们称为西边的邪教,只是一来中领境士大夫发现之时佛教早已深入西境上下,根治困难,二来正好可以与西萨族的羽蛇神信仰抗衡,便默许了佛陀在西境的保有权力。
  “琏真住持,西境大公修心出来了。”
  小和尚快步向前,来到住持耳边说道,随后又静悄悄的离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众多僧侣也毫不在意,直到早课完毕,琏真站起身来,顶礼三拜后退出大殿,沿着天音寺中古朴的的栈道走着,周围绿树环抱,花草簇拥,还有那栩栩如生的摩崖雕像,登上石阶,只见客堂就坐落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周围的树木花草为这座客堂增添了无限的光彩。
  “西门施主。”琏真踏入客堂内,微微向眼前端坐的中年男子点头示意,此人便是被称为西境百年最大罪人的当代西境大公,西门平贵。
  “琏真住持,你前些日子嘱托我处于静室之中禅坐,今日走出,果然感觉心神宁静,往日苦恼如过眼云烟一般。”西门平贵见琏真来了,也同样微微颔首,他幼年时,西境的局面并不稳定,前任西境大公便将他寄养在天音寺,待局势平定后再重新接回西都府,只是那时的西门平贵早已七八岁了,满脑都是佛学思想。
  “是前些日子有人回报,龙兰侯之子邓家尔袭取东风镇,几乎剿灭了西萨沙漠所有的沙匪,西门施主是否是在为龙兰侯头痛?”
  “那不至于,沙匪作恶多端,邓家尔将他们赶尽杀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实不相瞒,我已经有了万全准备,几日后,必能彻底将龙兰侯击败,西境内部再无可以威胁到我们的人了。”西门平贵表情有些得意,笑着说道。
  “那就是为十八年前的战败?”
  “是啊,十八年前我想我只是希望那群西萨人去炽热地狱寻找佛陀真迹罢了,没想到他们却如此不乐意,竟然胆敢反击?可惜那顾有德空有名头,却战法落后,导致我数万大军葬送沙漠,白白浪费了寻找佛陀的最好时机。”
  “缘分自有天意,施主不可强求。”
  “放心,我已经有了赵白,待我拿下龙兰郡,有生之年我应该能夺回西萨府,遣人进入那炽热地狱,看一眼那佛陀古籍,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西门平贵不愿意承认西萨府的丢失,整个西都府上下,不管是公文还是百姓都严禁称呼其为西萨城,违令当斩。
  “阿弥陀佛,不知那赵白将军可是那当红的湖洛子爵?”
  “正是,可惜他不在我身旁。”
  正在这时,一名小和尚从侧门走入说道:“大公,有一位客人自称赵白,说要见您。”
  “这不是巧了?快快有请!”
  没多久赵白便从侧门走入,端坐在西门平贵身旁说了一声
  “岳父。”
  “原来是令婿,久仰久仰,传闻赵施主三百人便击溃当时叛乱的湖洛子爵胡叔京数千大军,实在让人震撼,只是赵施主常年驻守在湖洛郡,一直没有机会见上一面,如今看到真人,果真如传闻中的那般威武雄壮。”
  琏真明面上是在拍赵白的马匹,实则是在拍西门平贵的马屁,说的西门平贵满意的佛须笑了笑,朝琏真介绍道:“赵白出自东境赵家,一路流落到此,我看其可怜,便收下为婿。”
  “这实乃一桩美谈,不知赵施主前来我天音寺为何?”琏真眯起眼笑着说道,要说东境赵家,那就只有一个家族足以被西门平贵着重介绍,那便是东境大公赵氏,还真让西门平贵捡到了一个宝贝。
  赵白先是看了一眼西门平贵,随后又看了一眼琏真,闭口不言,这时西门平贵开口说道:“琏真住持是自家人,贤婿但说无妨。”
  “无碍无碍,相必赵施主必有要事相商,琏真先告辞了,待赵施主谈论完了,琏真再来和西门施主讨论佛法。”
  说完,也不顾西门平贵劝阻,径直从客堂走了出去,一出门,一个小和尚便不满的靠近说道:“住持,你为何出来啊,不听那粗人有何高论?”
  “哦,静心,那赵施主欺辱你了。”琏真看着自己徒弟,笑着说道。
  “那到不至于,只是那姓赵的不仅给我甩脸色,还不愿意拿香火钱,径直往里闯,我听到西门施主说那姓赵的来自东境,可那有什么好怕的,东境何时能管的到我们西境。”静心道出自己不满的原委,西境大公往日来的手下就算不愿意拿香火钱,也多少要讨好他一番,可赵白不但不给香火钱,还阴着脸看着他,仿佛自己欠他几千贯钱似的。
  “阿弥陀佛,静心你不懂,我当然不怕他,纵使他来自东境大公的赵家,但能流落到此,要么是在家族中内斗失败了,要么就是什么庶出的小儿子,甚至干脆就是一个私生子,这种人有何威胁可言?真正可怕的是他是西门施主的女婿,而西门施主只有一个独女,如果不出意外,西境迟早要落到赵施主的儿子手里。
  赵施主入赘西门家,生下一个儿子名为西门忧愁,沦为全西境的笑料,我想赵施主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这桩事,然而我观此人眉毛上扬,眼尾上吊,眼神清澈而眸子正,耳朵高而厚,嘴大有收,必然是有野心之人,将来的西境势必会有一场风波关联到他,我佛慈悲,但不是所有人都如西门大公那样死心塌地的为了我佛,如赵施主这样的人,就算无法劝说他心向我佛,也不能交恶才是,不然将来的某一天,对我佛而言必将是一场劫难。
  静心,读了那么多书,要用上,而不是只读死书,如果不能活学活用,和生吞墨水又有何异?你要多学学你师弟静水,去吧,抄金刚经三遍,我日落后检查。”
  琏真说完摇了摇头,他看出来了如今在西境越做越大的佛教正面临着一场劫难,自己不但要讨好西门平贵维护佛教在西境的发展,也要以防万一,为将来做准备,可惜这群小和尚一个比一个无用,也就那静水能勉强堪当重任。
  “赵白啊赵白,什么事不能等我和琏真住持讨论完佛法再来汇报?就如此急切?”客堂内,西门平贵直摇头,不满的看向赵白说道。
  “妍儿有了。”赵白轻轻说出口的消息让西门平贵一愣,西门妍,西境的公主,赵白的妻子又怀上了!他西门平贵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为了西门家在西境统治的延续,他只能招贤入赘,可惜出生配得上西门妍又有能力的男子哪个不是天子骄子?就算你是我的领主,凭什么要我的继承人来当你家的入赘女婿?而其他的要么出生不行,要么能力不行,到最后,在西萨战役撤退中表现优异的赵白出现在了西门平贵的眼中。
  赵白自称出自东境大公赵家,西门平贵去查过,不过是前任东境大公赵东行的一个不得宠的小妾所生,但多少也算能满足西门平贵出生高贵的要求,此外赵白颇有才华,又愿意为了权力而入赘,况且赵白无依无靠,也方便西门平贵拿捏,因此,西境最隆重的一场婚礼便在西都府举行了。
  “那好啊,正巧你来了,快去那大殿里为妍儿和我未来的孙子祈福一番。”西门平贵高兴的说到,赵白是入赘女婿,他自然是西门妍儿子的爷爷而不是外公。
  不想赵白脸色一沉,幽幽的说道:“岳父,不知你还记得我和妍儿成婚前你答应我的,第一个儿子和妍儿姓,生出了儿子后,第二个无论男女,都要回到我赵氏的门楣下。”
  西门平贵打了个哈哈,似乎确实有这桩事,赵白虽然是被赶出门的豪门庶子,但骨子里的傲气一直没有减弱过,一直试图向东境大公一脉证明自己的实力,可一旦入赘,便会称为天下的笑料,东境大公一脉会以他为耻,不入赘,自己在西境无依无靠,想打出功绩谈何容易,况且得罪了西门平贵,一般的西境贵族多少会带着偏见看他。
  赵白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于是和西门平贵达成了一子改姓的协议。
  “事情呢,确实是这么个事情,但是赵白,你也知道,如今忧愁也十六岁了吧,他姓西门,可自己弟弟或是妹妹却姓赵,他作何想?要为孩子考虑,况且那赵玄英又哪里当你是他的兄弟?你何必念着在东境的日子,无需多虑,我西门一脉虽然人丁稀薄,但我向你保证,待妍儿这个孩子出生,忧愁也成熟了,你们的第三个孩子必然跟你姓赵!”
  “可是!”
  赵白刚想争辩两句,却被西门平贵打断,故作严肃的说道:“梁溪和蓝家那边怎么样?龙兰侯那边什么时候能处理好?”
  赵白咬着牙,过了良久才叹了口气说道:“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梁溪和蓝家都愿意成为我们的助力,蓝家要求保证他们在定西府的利益,而梁溪要求我们将龙兰郡一分为二,将他的延泗镇从龙兰郡剥离开来,独立建郡。”
  “很好,你去办吧,希望能早些带来好消息,给我的孙儿冲冲喜气。”西门平贵听完,满意的笑了笑,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后说道。
  天音寺外,紫衣谋士急着在来回踏步,过了良久,赵白才从天音寺中走出,神情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公拒绝你了?”紫衣谋士急忙说道。
  “是。”
  “你没冲撞大公吧!”
  “没有。”
  赵白脚步沉重的走回马车里,掏出一块虎符对紫衣谋士说道:“裴思,你带人去召集湖洛第一军团和西境第一,第二军团,以及其他愿意出手的贵族们,我们要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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