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代炼金术士

　　“宫沢你别想跑！”
　　宫沢文成转头，冰蓝色的瞳眸里映照室内柔和光线。
　　看见追上来的陈羽，本想撒腿就跑，但眼神却被女子手中的一副浅咖啡色皮质手套吸引。
　　“可以给我看一下吗？”宫沢拦住往前冲的陈羽，轻抬她的手。
　　手套戴着露出半指，非常有利于手指的活动，背部和手腕处则精心设计了俩小口，两把锋利的圆弧形四叶腕刀暗藏其中。
　　“这是！”
　　黑金色的光泽与独一无二镶嵌红纹细鳞片的制作工艺，这是最初代的炼金术士所制造的武器——黑铜腕刀！
　　宫沢的眉角微微挑高，这把刀可不好控制，据说最后流传到了哈奴曼权贵，夸特默克家族手中。
　　“这是小羽姑娘自己制作的？”
　　“我朋友送我的，你不要碰哦！”陈羽赶紧缩手藏起腕刀套。
　　这刀刃上面可是被她下了重料的，渗有被云南涮涮椒浸泡了几个月的辣椒素，辣度100万SHU，是一把在水里涮一下整盆水就会变辣的大杀器！
　　“小羽姑娘竟身怀这般绝技，在下多有冒犯。”
　　“知道就好！”
　　“甚是。”少年颔首，看着陈羽渐渐走远的背影，温润如玉的脸庞泛起笑意。
　　【实习办公室内】
　　一个邮递员背着背包走进了办公室，“请问，陈羽在这里吗？”
　　“陈羽刚出去了，怎么啦？”王倩琳抬起头。
　　“这里有一封她的挂号信，本来是寄到她宿舍的，但是她的学校还没有开学，学校门卫给的地址是这里。”
　　“你稍等，我去叫她。”王倩琳刚打算起身，陈羽气呼呼地从门口走了进来。
　　“来了，她就是陈羽。”
　　“啊？什么事？”陈羽一脸茫然地看着办公室。
　　“你好，这是给您的一封挂号信，比较紧急，您带证件了吗？需要请您签字查收一下。”
　　“带了，稍等！我去取。”陈羽来到座位翻出照片ID，签收了这封信。
　　“奇怪，我好像没什么这里的亲戚啊，看邮编怎么是这附近寄出的呢。”陈羽拿着信好奇地观察。
　　“快拆吧，说不定是你的奖学金到了！”王倩琳挑了挑眉毛，“拿到了钱记得请吃饭啊。”
　　“好好。”陈羽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没想到里面是一纸通知。
　　“你别这么安静啊，”王倩琳见陈羽拆开信封后一字不发，赶紧走了过去，“到底是什么啊？”
　　王倩琳拿过信件，这是一则车少北的死亡通知。
　　“怎么可能？”王倩琳举重若轻地端量着手中的白纸，“车少北，医治无效，请于2月18日M殡仪馆领取骨灰？”
　　“什么，2月18不就是两天之后吗？不对啊，讣告要发也应该发给他的家人啊！怎么可能发给你？”倩琳显然不信，“一定是有人恶作剧，你别多想啊！陈羽，我们把那个人找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王倩琳义愤填膺地合上纸，而坐着的陈羽仍然不动声色，再一看，她的脸颊早已被泪水覆盖。
　　“不哭，哎呀，怎么就哭了呢，这不是真的！”王倩琳弯下身子抱起陈羽的脸，帮她擦了擦眼泪，陈羽的眼睛现在就像两个怎么也关不紧的水龙头，任你怎么抹怎么擦，小水柱就是停不下来。
　　“车少北家的人在他高中的时候都过世了，我可能真的是他唯一的联系人。”
　　陈羽拿过被王倩琳合上的讣告，突然显得特别冷静。
　　“咚咚咚。”办公室主任敲了敲门，“501开会了，都快过来！”，她是在示意还剩王倩琳和陈羽没到齐。
　　“好的，来了，来了！”王倩琳喊了回去，周五下午两点是每周的例会。
　　“陈羽你就别去了，我帮你记会议纪要，没事的啊！不管发生什么，有我们陪着你呢！”
　　“谢谢你，倩琳，”陈羽抽泣着，“我真是太没用了，这都需要你帮忙……”
　　接下来的这一天，陈羽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她反复看着这个讣告，上面的邮编与刚才地图上的十九处看守所一致，难道车少北就是死在那里吗？
　　他是被铛铛铛铛的声音叫醒然后去了刑场吗？还是像这讣告中所说的生病医治无效身亡了呢？
　　车少北他真的死了吗？
　　下班后。
　　王倩琳陪着陈羽在办公室喝了一瓶酒，她没想到陈羽的酒量居然那么好，不哭不闹也不吐，喝完酒愣是跟个没事人一样最后让自己先回家了。
　　时间到了晚上七点，天渐渐下起了小雨。
　　办公室晃眼间只剩陈羽一人。
　　她收拾东西下楼，走过报刊亭，在公交站躲雨等待回宿舍的公交。
　　突然，她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十分耳熟的声音。
　　“你好，可以给我一份今日的报纸吗？”一个陌生男子与她擦肩而过。
　　“车少北！”
　　陈羽转身，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了，刚才熟悉的感觉，那个人的气息，一定不会错的！
　　公交站和报刊亭中间隔着一条非机动车道，绿灯亮了，数以千计的非机动车就像开了闸的蜂巢，她微弱的声音被雨声和电动车的声音盖过。
　　明明只有半米不到的距离，但此时她与他却好像相隔整条银河！
　　刚才的声音他到底在哪？
　　“嘀嘀嘀嘀！”一辆电动车赶紧踩了脚刹车，后面一连串的鸣笛声和怒骂声，“喂！要不要命了啊，不长眼睛啊！”
　　陈羽顾不及当下了，她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身前的男子。
　　男子的深色冲锋衣上积满了雨水，在她的拉扯下，雨水散落了一地，划过她的手背冰冷地流进了她的衣袖。
　　他停下脚步，缓缓转身。
　　瞬时周围再也没有嘈杂的城市喧嚣，只剩她心脏疯狂作响，砰砰砰地用力敲击着胸腔。
　　半晌，陈羽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日日夜夜的痛苦自责与无尽幻想已经让她彻底丧失理智，一个正在牢房里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她的楼下？
　　男子挠头，一脸迷惑地看着拽住他的女子，“怎么了？”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陈羽手足无措，两个没有伞的人，在熙熙攘攘的三岔路口，淋着雨，四目相对。
　　“请问，你是谁？”
　　她抬头望向男子，雨水滴落划过她的睫毛，一颗一颗地掉落在她如白纸般的脸颊上，男子这才看清眼前这位女子的容貌，透过淅淅沥沥的雨，她的眼神，无比倔强。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斯坦利，是一名生物学家，很高兴认识你！”
　　男子笑了笑伸出手，相比于他脸上粗糙的皮肤，他的手却保养得出奇的好，陈羽被握着的手感觉像触碰到了一个幼儿园孩子的脸颊，稚嫩温润的感觉。
　　“你的手……”陈羽回过神来，却发现斯坦利早已消失在了原地。
　　寒意顺着水滴流进她衣内，如严冬般刺骨。
　　俗话说躲得过对酒当歌的夜，躲不过四下无人的街。
　　回到学校操场的陈羽不知怎么就颤颤巍巍独自走到了主席台背后，借着酒精的麻痹下终于放声大哭，“都怪我，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如果我没有忘记那个准考证，如果我没有那么任性非要在晚上出门，如果我没有招惹过那个人！那么，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吧……”
　　一会儿，校园巡逻的门卫大爷拿着手电筒走了过来，“小姑娘，别着凉了啊，大冷天的刚下过雨，快回宿舍吧！”
　　大爷走近一看，眼前瘦弱的女生一身酒气蹲在操场上，眼里还擎着泪水，一猜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哎，年轻真好啊！”大爷突然也蹲了下来，在陈羽身旁感叹，“爱上错的人也不怕，你们有的是时间呐！”
　　“……”
　　“大叔，您能不能别说话。”陈羽尴尬至极，又觉得哭笑不得。
　　她抹了抹眼泪，方才的万念俱灰与轻生想法在门卫大爷的笑意中逐渐淡去。
　　是啊，虽然车少北死了，但她还有的是时间，她不能就这样自暴自弃！
　　那桩怪案与车少北突然死亡的原因，她一定要调查个水落石出。
　　“那，我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陈羽起身，头微微有点晕眩，大概是她蹲久了。
　　“好嘞，慢点走啊！”门卫大爷看女生摇晃着往宿舍方向走了，拿起手电继续在校园巡逻。
　　嘴里哼起了小曲儿：
　　“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在其位的这个明啊公，细听我来言呐。五更天大明，爹娘他知道细情，无廉耻这个丫头喂，败坏我门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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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U：辣度指数，又称斯科维尔指标（英语：ScovilleScale）是1912年由美国化学家威尔伯·斯科维尔（WilburScoville）所制订的度量辣椒素（Capsaicin）含量的一项指标。100万SHU意味着把辣椒汁水稀释100万倍，才能彻底中和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