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

　　“他们在谈什么？”李岭雪抱着自制的“小玩意”好奇地看着屏幕上一动不动地王黎，通讯器里传来规律的电流声，但普通人并不能理解它的意思。
　　“这是两个文明间第一次谈话，一定是极度肃穆的。”宋天山一本正经。“你们看他的表情，眉头紧皱，一定是在代表人类给外星人献祝词。”
　　众人看着带着金属头盔，眉头紧皱地王黎，有些赞同宋天山的想法。
　　人类第一次第三类接触，真是肃穆又庄严。
　　“你的面前有一把刀，三个苹果和四个小朋友，你只能砍一刀，请问你该怎么砍？”王黎目光凝重地问道。
　　“啊，这......”白有些发蒙，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聊着聊着，就谈论起数学题来。
　　“十，九，八......”
　　怎么还倒计时起来了？！
　　早知道就不答应他什么劳什子智力测验，我上学时成绩就不好啊！白的内心哀嚎着。
　　在此之前，白将伊甸文明的消息告知王黎后，就提出希望人类可以带他一程，无论是去伊甸也好，回人类文明也好，反正是不想在流浪者三号卫星继续居住下去。
　　王黎答应之后就提出要对白进行智力测验，白自然一口答应。
　　“砍......砍死一个小朋友？”虽然不知道苹果是什么，白还是在短暂犹豫之后答道。
　　“砍死一个......”王黎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大概可以确定你真的不是人工智能。”
　　“呼~~”白的语气轻松起来。“你提的问题可真够阴间的。”
　　回味一会儿，他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刚才是不是在骂我？！”
　　“我可以带你走，但上船后我们要给你加上量子锁，确保你不会入侵我们的飞船程序。”王黎没有理会白的吐槽。
　　“当然，我肯定不会入侵你们飞船的程序的。”白信誓旦旦道。
　　飞船内，王黎表情上的变化没有逃过敏锐地众人。
　　“那些外星人为难他了？”顾妍拿着可乐罐的手微微用力，锡制罐子瞬间变形。
　　宋天山不满说道：“如果当初联邦愿意在神经学领域多投入一些资金，而不是将宝贵的资金用来修建木卫二海底乐园的话，我们现在没准就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接着就是一些什么神经学领域在天文发现中的四种作用，什么肉食者不足与谋之类晦涩难懂的话，听得李岭雪哈哈大笑，整个控制室内重新充满快活的气氛。
　　.......
　　达成共识的王黎与白，登上飞船后，在白的指挥下向着流浪者三号卫星的某处飞去。
　　一座耸立在冰雪中的方尖碑出现在众人面前，说是方尖碑也并不准确，它比地球上起源于埃及的方尖碑更瘦长，更像是一根大理石制成的避雷针。
　　“这里便是我们文明被遗留下来的那批人建立的墓碑，使用了我们文明最尖端的技术，记录有我们的DNA、科学知识、艺术、文学，当然也包括与我们共生的其他生物信息。”白的语气透露着悲伤。
　　这是王黎第一次确切地从他的语气中读到情感。
　　“请节哀。”王黎感受到一些悲伤，也许这就是智慧生物之间的共情吧。
　　我们之所以是智慧生物，正是因为我们拥有这种伟......
　　“我当时强力要求把二次元也录入墓碑中，但是却被那群老古董以不能给外星来客留下坏印象为由给拒绝了，真是太过分！”白的语气在短暂的低落之后，变得愤愤不平起来：“呐，你知道什么是二次元吗？那是一种对二维生物的幻想，是很高雅地艺术哦。”
　　差点感动起来的王黎，忍住将头上带着的金属帽摘下扔下飞船的冲动，捏着拳头说道：“我想我们飞船上的确有一个人会跟你有共同语言。”
　　“哦？谁啊？”白有些好奇。“宇宙中竟然还有其他懂得如此高雅艺术的人？”
　　王黎思考一下，回答道：“一个对天文学十分博学的人。”
　　......
　　数据的拷贝是一个十分漫长的内容，更何况王黎并不清楚哪些资料是他们需要的，又有哪些资料是多余的。
　　这些事情只能交给专家们来做。
　　“桃花源”号穿过三号卫星的云层，悬停在“墓碑”之上，几名专家通过白的金属头盔与“墓碑”链接，开始下载数据。
　　李岭雪的专业跟这个任务毫无关系，闲着无聊地她摆弄着王黎带回来的白：
　　也就是一开始举着广告牌的那个破旧机械人。
　　“那个外星人现在就寄居在这堆破铜烂铁里吗？”
　　“是的。”王黎随口应答。
　　此时的他已经摘下金属头盔，一股精疲力尽之感席卷全身，这是金属头盔的副作用，俗称：用脑过度。
　　瘫坐在控制室椅子上的他，正打算挪回休息室休息，却发现控制台上放着一瓶可乐。
　　是给自己准备的吗？
　　王黎内心泛起一股暖流，虽然流浪在太空中，但大家依然保留着人情社会的温暖。
　　真好。
　　他拉开拉环，在李岭雪欲言又止的眼神中畅饮一口，虽然刺激的气体让喉咙瞬间感到疼痛。
　　但他甘之如饴。
　　拿着可乐起身，王黎慢慢走回属于自己的休息室。
　　王黎走后，整理完第一阶段资料的顾妍伸着懒腰走过来，虽然她穿着一件白大褂，但丝毫无法掩饰身前的雄伟与身材完美的曲线，两条细长的大腿紧绷，充满着成熟的气息。
　　一身懒散劲的御姐走到控制台前，倚着控制台边缘面对着李岭雪，右手伸到身后的控制台上摸索着什么。
　　“我的可乐呢？！”再第一次尝试之后，顾妍已经爱上这种老式饮料的味道，此刻发现自己从储藏室里拿的可乐不见了，十分诧异。
　　我放在那，那么大一罐可乐呢？！
　　“不，不知道啊......”李岭雪弱弱地说。
　　“真烦呀，怎么到太空还有这种小偷小摸的人啊！”顾妍大怒，迈开细长的美腿冲着储藏室而去。
　　“耶斯莫拉......”李岭雪望着顾妍远去，注意力重新集中回手中的机械人。
　　“我给你换一个身体怎么样？”
　　她逐渐起了歪心思。
　　“叽？”
　　白后退一步，语气里本能有着不信任。
　　“别动，我很快就好了。”
　　“叽叽！！！”
　　“一点都不痛的，反而会很舒服的！”
　　“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