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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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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此处,叶康着实对这位楚王另眼相看,这是何等的气魄?在写这封诏书前,定也知道自己可能被害,但却没有放弃变法,诏书上所言,常显十年内不管做出任何事,都赦他无罪,这又是何等的信任。
  有了这封诏书,常显只要不损害世族利益,完全可以独断朝纲,但楚王这个伯乐依然相信着常显会推行新法。
  常显也没辜负楚王的期望,在王族宗室的支持下,一步步艰难的推行着新法,最后顶不住压力的世族做出让步,只因为这场变法死的人太多了。
  让出的一小部分利益虽然远远没有达到常显刚来时的预期,但常显知道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已经能对得起死去的先王,国库终于有的余钱,平民的叛乱在朝廷给出赈济粮后也都平息下来。
  一场长达15年的变法终于落下帷幕,但常显的结局并不美好,在辅佐新王掌权后不久,就因为常年高强度办公,心力憔悴而死。
  五年后,世族官员们随便给常显定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后,将常显开馆鞭尸,只是在打开时看到常显的身边还躺着一位女子,很多人猜测这便是楚王派来时时刻刻保护他的守卫。
  常显的变法虽没有达到预期,但不可否认这是一场虽败犹荣的‘胜利’,影响深远,邹柯和夏登就深受其影响。
  他们认为从内部重新构建规则已经不可能了,唯有从外用暴力打破,才能塑造出一种符合新法的体制。
  从另一方面来讲,常显的变法是加速了楚国的灭亡,不然身在泥沼里的楚国,至少还能半死不活的维持个几千年也说不一定。也不知二百年前的那位楚王在知道后会不会后悔。
  对于变法叶康也向书生说了些自己的观点,毕竟在二十一世纪的法制社会生活过,有很多观点值得书生思考,书生不由对叶康的这些奇思妙想和对事物的一些看法比较惊叹。
  但“人人平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些概念他实在不敢苟同,认为这些着实难以实现而且没有必要。
  贵族、平民、奴隶这三者根深蒂固的地位差距也不是改朝换代可以抹平的,书生说的变法是让世族放弃部分利益,将利益收归中央,使国家强盛,顶多给平民喝些汤,没人会在乎平民的利益,跟别说奴隶了。
  两人也因为一些观点产生争论,叶康一般不会对什么发表意见,但一旦发表意见就会坚持己见,除非对方真的能从心灵上说服他,而不是使用诡辩技巧。为此多次与书生争得面红耳赤,书生总是戏称叶康: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就这样两人渐渐熟络起来,这才感觉书生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的人,也会开玩笑,挺幽默的。
  书生也觉得叶康并非俗人,对叶康备感兴趣,心生好感,当得知叶康‘失忆’过,只以为他不想提及身世,书生也没有介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守着自己的秘密便不会妨碍两人的交往。
  和书生慢慢的接触中叶康得知,书生名叫万礼,是安郡万氏的嫡系血脉,万氏在楚国算是一个小有名望的世族,在常显死后,万家人就很少入朝为官了,因为万氏还有一个身份,常显的坚定的追随者,所以这两百年来万氏也不断被别的世族打压排挤。
  万礼从小是听着常显先生的故事长大的,对常显颇为尊崇,五年前他便不顾家人反对,带着一个侍卫偷偷从族中溜了出来,那时他才十五岁,他打算效仿常显先生游历楚国,而他真的做到了,已游历了十四个郡,叶康甚是惊叹,这对十五岁的少年来说可是颇为不易吧。
  还好万礼有着一手不错丹青之术,有时能买些钱,真遇到困难时,他也会写信找家里要钱,这不,他之所以坐板车,就是因为穷,没钱了,他给家里写了信,不过要过段时间才能收到。
  说到此处还逗逼的拿出他的画向叶康推销,开玩笑的说要叶康接济他。想不到万礼穿的‘人模狗样’的,却也是个穷人。叶康赶忙转移话题,他全身也就十几两,哪会有余钱接济他啊,可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十五岁那年,邹柯正与夏登隔潭江对峙,其实万礼不关心谁输谁赢,因为这两人都是枭雄,不管谁坐上那个位置,都需要一个人来为他们主持变法。
  现在的形势可不是当年常显所面对的,此时楚国破而后立,大权掌握在那几人手中,新法的推行要容易的多,所以万礼有先见之明的跟随着常显先生的脚步,对楚国进行实地考察。
  万礼推测,就在这几年,新王将会诞生,很有可能是夏登,到时凭借自己周游楚国的资质主持变法之事,行常显先生未完成之志,甚至会比常显先生预期的做的更好,更彻底。
  到时新国崛起,成为一方霸主,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定会被载入史册,看着万礼意气风发的神态,好似当年常显先生在朝堂上口战群臣,完全不知畏惧为何物。
  “小康子,溪阳派可不好进,听说收徒极为严格”
  “我叫叶康,不叫小康子”
  “好的,小康子”
  关系熟了后,万礼倒是孟浪起来,让叶康一阵无语。此时万礼哪像个有志之士,倒像个浪荡公子哥,要不是他身上挥之不去的书卷气息,叶康都以为这是他的本来面目。
  其实书生也被自己的孟浪吓到了,他和叶康在一起时有种随意感,完全放松了自己,他倒是很享受此时的状态,无拘无束。
  星汉灿烂下,两个满怀向往的青年躺在铺满干草的木板,木板连着牛,缓缓的移动,享受着天地间赐予的宁静。
  明天万礼就要离开镖队,去拜访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叶康倒没什么不舍,他性格本就内向,不喜与人过多接触,但今天能说这么多话也是他没想到的。
  万礼邀请叶康一同上路,来日一起赚得那份功绩,但被叶康拒绝了,他也有自己要追求的东西。
  第二天清晨,万礼和护卫在路经的城镇下了车,下车后万礼拿出一副画赠与叶康,是一副梨花图,万礼在梨园镇即兴所画。
  叶康本想回赠些东西,奈何身上没什么值钱的,最后给了5张肉饼作为回礼,惹来万礼哈哈大笑。就此,两人分别。
  又过两天,下午时分,叶康也到达了他的目的地,合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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