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水下龙卷

　　光门内，作为七十年一次、看管莲花福地的汉子伸了个懒腰，喃喃道：“就不能让我清静清静么？”
　　他很是不情愿的动身离开。
　　他也没办法，总不能让一些盗贼像五百年前，再次凿出一个入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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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湖边，南宫婉很是豪气包下了一艘小船，断绝了部分人想要上船搭讪的念头。
　　而在南宫九夭的要求下，船家驾驶着小船，缓慢的往湖心周围行驶而去。
　　小船上的船身，搭有一个两米高的篷，而船篷内，四人落座在小凳上，里面空间也不是多宽阔，两两相隔不过一米半的距离，抬头可见另一方。
　　南宫九夭瞥了眼一旁玩着手机、“嘿嘿”憨笑的婉儿，有些愁。
　　高梵就感觉有些燥热，挨了挨苏洛，说道：“老四，去船头那边不，那儿凉快。”
　　“去。”苏洛答应的很干脆，他怕再待下去，晚上又得梦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南宫九夭看着船头那边，好像没了枷锁、尽情感受的二人，心中一动，一把拿过婉儿的手机，义正言辞的说道：“借我熟悉熟悉现在的信息。”
　　“嗷，那我教你，我熟悉。”南宫婉也不生气，整个身子都瘫在自家姐姐的肩上。
　　“不用，现在天气挺不错的，你去玩着先。”对此，南宫九夭直接拒绝，且将她从自己身上拉下来，面容对相船篷外边，作出“去吧去吧”的手势。
　　一脸懵逼且走了几步的南宫婉猛然回头，有些凄楚说道：“姐，你是不是不是嫌弃我？”
　　南宫九夭微微皱眉，看起来有些生气，“瞎说，你是我妹妹，我怎么会嫌弃你。”
　　南宫婉似乎有些狐疑，她走到自家姐姐面前，弯着腰，在后者满目震惊、脸颊通红下，她啾咪了一口她的脸颊，随后快步来到船头，回首露出一个狡黠笑容。
　　南宫九夭抚摸着红脸颊遗留的小水渍，这副模样，在某位神气得意者看来，她似乎是还没有从震惊中走出。
　　而只有她本人才知道，刚刚她近乎本能的散发修为，欲逼退近身之人，只是在那一瞬间，被她收拢回去，不曾散发一丝气息。
　　不然，一位已经画龙点睛的修士，哪会这么容易被人近身轻薄。
　　还不是因为她是她的婉儿，她的亲妹妹。
　　南宫九夭狠狠瞥了一眼似乎在回味的当事人，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下次有机会再亲回来，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随即开口说道：“高梵同学，我这儿有件事，你能过来一下么？”
　　高梵耐着激动的心情，走进船篷里头，报之一个询问眼色。
　　南宫九夭递来手机，微微一笑，道：“这段歌词我在清唱的时候，调子觉得有些怪，你能帮我看看么？”
　　一谈及音乐，高梵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接过手机，放着那段歌词，听过一边后，他开始跟着清唱，右手的手指时不时上下跳动。
　　他忽然皱着眉头，反复看了几遍歌词，再一次跟着清唱，随后，疑惑不定的看着南宫九夭，“这…我实话实说了啊，我是学音乐的，但这调子没觉得哪里奇怪。”
　　她点点头，不作言语，眼眸时不时专注船篷外。
　　有奇怪那就怪了。
　　高梵犹豫些许时间后，将手机放在她一旁的凳子上，刚一转身出去时，后方传出一道不容置疑的声音：“坐下。”
　　吓得他一屁股坐下，他有些猜不着南宫九夭的思绪，而后，就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有遏制的浮起：这儿就我们两个人，难道她对我有意思？
　　他越想越乱，脸红心跳加速。
　　而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好不容易让他们两个独处，怎么能让你给破坏了。
　　对于船篷里发生的事情，某个心虚的人都不敢回头吃瓜。
　　苏洛：这风真舒服。
　　接着，他凝目张望，湖里有鱼齐涌而上，分食着沉落入湖的颗粒。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南宫婉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看鱼。”苏洛如实言语。
　　“咦？”南宫婉在她那边的湖瞅了瞅，“我这儿也没鱼啊。”
　　这时，船家的笑声响起：“那是因为我在这边洒了鱼料，你们也可以洒一下，运气好，说不定还可以引来一些颜色好看的鱼。”
　　“小哥，你往脚下瞅瞅，那儿的塑料瓶里面就是鱼料了，随便洒。”
　　苏洛低头一看，方形、圆形都有，他打开一个方形塑料瓶，掏出一些褐色小颗粒，很是疑惑的看着。
　　“分我点。”南宫婉走来，且伸出手。
　　苏洛倒了一大半放到她手心。
　　她将鱼料一洒入湖面，随着落水声，由黑色、白色的鱼群争先恐后的聚集，瓜分着这场美食盛宴。
　　她在船边看了好一会儿，有些可惜道：“我的大红色鲤鱼啊。”
　　或许是应了那句有求必应，在苏洛洒下鱼料后，有几只鲜红鲤鱼陆续一闪而过。
　　接着，南宫婉又让苏洛帮她拿点鱼料，而她洒下后，鱼群密布，她喜欢的鲤鱼也浮现眼帘，她眼眸露出喜色，继续从苏洛手里接过鱼料，对着一条鲜红鲤鱼扔去。
　　只见那条鲤鱼一直跟随着船只。
　　南宫九夭笑看着这一切，很是满意。
　　而苏洛在递过鱼料时，似乎听到了这么一句话：“清蒸、红烧，哪个香？”
　　她继续引诱着那条鲤鱼，而这时，很没理由的，有一大群颜色各异的鱼群从后方浮起水面，没吃鱼料，迅速游过。
　　而那条鲤鱼恋恋不舍的吃了最后一口鱼料，融入群体中。
　　“啊这……”南宫婉惊呼着。
　　一句话浮现在脑海：晚餐没了。
　　船只停了下来，船家自语道：“这些鱼发了什么疯？”
　　苏洛将跃入船上的鱼依次放回湖里边时，看了眼后方，霎时，他心中一紧，急促开口：“快开船！”
　　几乎同时，南宫九夭一转即逝，来到了婉儿身边，将她拥入怀里。
　　船篷里，高梵接通电话，里面传出一句吼叫：“老二，快走！”
　　“二哥，你后面有个窝……”
　　船家往后看了一眼，差一点吓死，握着方向盘，把马力拉到最大。
　　什么叫做水下龙卷风？
　　现在就是！
　　离他们仅有数米的湖心中央，一口龙卷风毫无征兆，渐渐形成，掀起浪花，强烈的吸力环绕四周，似乎要将一切都纳入怀里。
　　小船首当其冲，巨大的震动与吸力让船上四人反复踉跄，高梵紧紧抱住能抓住的东西，慌乱又不失优美的尖叫声从他口中响起。
　　南宫婉被她姐姐拥入怀里，自然不会有事，而苏洛在第一次震动时，就失去平衡，一头落入水里，还没挣扎几下，又被那口水下龙卷风牵引着过去。
　　南宫婉几乎尖叫。
　　“老四，你人呢？”高梵一颗心悬了下来。
　　南宫九夭在这强烈的牵引力下，好似无事般，将婉儿抱回船篷里头后，说了句：“我去救他。”
　　随后，在南宫婉的惊呼与高梵的愕然下，她跳进水里，不受常理的规矩，宛若鱼得水、龙入海。
　　山门十三载静修，随心所欲。
　　她悬浮于湖里，眼眸冷清，看着吓到了婉儿、将妹夫震入湖里的水下龙卷风，轻叱一字：“止。”
　　没有意外，这口莫名出现的水下龙卷风开始势微，湖面上的“窝”，也开始靠拢，这一幕，让船上、岸上的人，都露出喜色。
　　南宫九夭找到苏洛的位置后，向其行游过去。
　　水下龙卷风眼上方。
　　“咕噜噜，咕噜噜。”
　　呛水的难受充斥着苏洛的感官，昏沉的意识笼罩全身，一副濒死模样。
　　这一生要过去了么？
　　他有些不甘，但又没有办法，已经感知不到身体的一切，仅留有些意识在生死边缘徘徊。
　　这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等到救援人员来临时，他怕是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他回想着以往的欢快时光，努力控制嘴角露出微笑，希望爸妈在见到尸体后，少难过点。
　　“哎，别死。”一道宛若天籁还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这水下响起，传进他的意识。
　　唉，到幻听了么，那下一个该到什么了？
　　“修行，修行，你去修行。”这是一道呢喃细语，陌生不熟悉。
　　南宫九夭的手掌浮在他的脸颊上方，一道淡色光幕环绕着少年整个身子。
　　她看着渐渐平静的水下龙卷风，喃喃道：“哪来的风？算了，改天跟师父说一下，我的假期不能糟心，现在先救妹夫。”
　　打定主意后，她拉着苏洛，往湖面游去，两人脑袋刚一浮出水面，听到远处南宫婉二人的破涕为笑的声音、岸上的欢喜声时，那股龙卷风忽然再一次形成，吸力且比上一次还要强烈，高梵二人在毫无防备下，直接落入水里，还没等南宫九夭反应过来，他们四人一齐被吸入水下。
　　水下龙卷风逐渐平静。
　　湖面一片凌乱。
　　已经写了些遗嘱的船家对着湖泊感谢，以为这是神灵在庇佑他。
　　“啊，我的女神，快叫人救援。”
　　“老二、老四。”顾从明紧紧攥着手机，反复着这两句话。
　　孔明亮直接就愣在那儿，人快傻了。
　　很快，专业的救援人员架势着船艇，来到之前那个水下龙卷风的位置，开始搜寻救援。
　　一个半时辰后，学校组织学生回去，有女神后援会的不愿意，听说各班的班主任还拿着棍子，气势汹汹的驱赶，但毫无作用，最后，顾从明走去说：“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给你们的。”
　　有了他的保证，他们这才回去。
　　而学生里也是除了他，都上了回去的车。
　　再有一刻钟后，救援人员走上来，沉重遗憾的说了一句话：“我们在湖中央周围五十米找遍了，没见到人。”
　　刘邦成心情难以平静，请求他们再找找。
　　救援人员再一次搜寻，但结果还是不理想。
　　最后，还是顾从明说走的。
　　另一处，一座富丽堂皇的连环别墅里，一位白发老人对着餐桌正位的中年人说道：“老爷，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了，不派人去找找么？”
　　“不用，夭儿在，没事的。”
　　“可是……”白发老人沉重叹息，随即不语。
　　餐桌上，热气腾腾。
　　——
　　汉子在见到被他“拉”下来的四人后，第一时间头疼，因为事情又多了好几件。
　　当年那位是怎么想的，好好的福地被他搞成这样，哪都有洞。
　　溜了溜了，看不见我，遇不见我，事情就怪不到我头上。
　　最后，他将昏迷的四人放到小镇上的一家私塾后，又将那个窟窿给补上，这才回去看守着门户。
　　至于他为什么不去将昏沉的四人送出去，理由很简单，懒。
　　或者说，他见到了一件曾悬挂于祖师堂高位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