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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穿着合身的婚服,缓慢的走在红毯上,最后,停留在左右对称的轴心,张望着四方,心神不宁、心湖翻涌。
之前出了房间,还在甬道里时,就能听见从大堂里传出来的笑语欢声。
更别提现在直面这么多人了。
而那中年胖子在走出房门后,曾低头对他说,等会儿走出去了,就停在这条红毯左右对称的轴心处,等人,别急。
等人,等什么人?
除了新娘子还有谁?
她怎么还不来,急死个人!
太不敬业了。
少年心中一叹,默默的告诫自己:别乱。
稳下思绪后,他看着参加这场婚礼的演员,这么多人齐聚一堂,衣服且端庄华丽,足以看出这场戏极其重要。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是一场戏,他或者都以为这是谁家的少爷小姐在结婚呢。
不愧是大剧组,连群众演员都这么敬业。
忽然,一股莫名的欲望涌现在苏洛心里,瞬间被他打散。
此时,落座的客人目光一致,皆是扫视、注视、打量着少年,倒是有那么一瞬间,让他感觉冷汗夹背。
他双手下意识的握住衣角。
少年报之微笑。
无人言语。
随即,那些落座的宾客匆匆一瞥后,有部分人似乎意识到这是在拍电影,就笑着对少年说起了他们二人的事迹,一阵感概。
而“有情人终成眷属”、“百年安好”、“幸福美满”等这些祝福话语更是络绎不绝。
少年差一点就羞红了脸。
还好,那部分宾客们在贺喜完后,就安安静静的坐着,虽会笑着对他致意,但还好没说话。
苏洛都不敢想象要再听下去,会发生什么。
他向另一侧甬道望去,都三分钟过去了,新娘子怎还没出来?
少年有些埋怨,被这么多人看着,多多少少都有点那个啥,虽说是在演戏,但他还是个小白啊。
随即,无聊且尴尬之际,少年目光一瞥,就看到每个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美食,吞咽一口,虽不能吃,但总能饱下眼福。
苏洛如此扫视着,暗暗感叹大剧组的同时,不经意的一瞥,对上了宾客里的一位中年男人,他的眼里,好像掺夹着说不清的复杂,明暗不定,宛若画地为牢,自囚于心神之间,不愿走出。
就这么一瞬间,苏洛再一次感概剧组请来的演员,好敬业啊,当然,那位未谋面的新娘子除外。
就在他再次埋怨之时。
他心有所感,猛的转头。
若如雷鸣的掌声同悠扬的曲声响起。
终于来了。
右侧甬道,新娘子身上穿着大红的霞帐,腰间是一条青丝玉带,四周以金丝为边,绣鸾启凤鸣图。
她来到了新郎的三尺以外,略一停顿,又向前几步,咫尺之隔。
苏洛在看到她时,心脏仿佛都随之停滞了一下。
卧槽?卧槽!卧槽。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眼眸明净的女孩子。
咦惹,还有香味?
他看着她,她看着他。
大堂前端的高台之上,苏洛父母与饰演新娘子的父母,各坐在左右两端的椅子上,面容带喜。
莫格在见到新娘子的时候,打消了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感叹于此次的远行权当祖坟冒青烟,拿了天大运气了。
不过虽打消了最深沉的顾虑,新的顾虑又油然而起。
此时,宾客停下了掌声,开始恭贺这对新人。
苏洛好似入戏般,腼腆着脸。
新娘子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高台中央,中年胖子换上了一袭证婚人的服饰,拿着一本书,笑容满面。
他咳嗽了几声,下方的喜声随之渐渐消散,有人目光看向高台,有人看向新人,皆带着笑意。
中年胖子笑道:“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这场婚礼,甚幸甚幸。我是证婚人,西晋婚庆公司很高兴为你服务。”
没来由的这么一下,苏洛眉头一跳,不亏是导演,下场出演不说,还带打广告的。
省了一笔开销,又学到了。
思绪之际,中年胖子又开口了:“今天,就是我们的新人吴南北、李小…凡的婚礼,隆重有请二位!”
李晓凡
人如其名。
名字好听,人也好看。
宾客目光看向这对新人,有人叫唤:“牵一个,牵一个。”
起初,这种声音被人压下去了,但很快,又被反弹,而且很猛烈,到最后,除了那么少数几人外,剩下宾客几乎都在高喊:“牵一个,牵一个。”
这气氛一下子就高起来了。
中年胖子在高台上使劲使眼色。
美妇与汉子同新娘子的父母相互对视,其乐融融。
这让少年陷入了尴尬之地。
他涌生出一股退意。
这时候如果退出了、不演了会咋样?
略微一想,身子就顿时一哆嗦,他们一家是承受不住后果的。
但此时,整场的气氛已然到了高点,不按照他们说的“牵一个”,怕是不会甘休。
苏洛满脸复杂的看着新娘子,没做动作,像是征求意见。
演戏嘛,那不得演全套啊!
新娘子置若罔闻,一动没动。
这脾气忒大了吧!
就在苏洛下定决心时,一只柔软的手掌心与他的手心对贴,只要他大拇指轻轻一放,就可以将它握住。
少年砰砰然心跳,有几分冲动、欲望,但某种光芒很快驱散了这种念头,手掌也随之退后一些距离,他轻轻握住她的柔指。
君子之行。
恍惚间,苏洛想起了那年初入学堂时,母亲为了他在校园里好好学习,就不停的给他灌输一些思想:男女授受不亲、女人身,温柔乡等等这些概念,以致于他在学校里,被人冠上了“正人君子”的称号。
一直延续至今,从未改变。
宾客掌声响起。
少年会过神来,感受着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不过应该也算是做梦吧,因为这是拍电影呢。
台上,中年胖子向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这对新人走来。
苏洛试探性的向前一步,新娘子随之而至,整整齐齐。
他们开始走在红毯上,而那首悠扬的曲声再次响起。
这对新人穿过了宾客,来到了高台上,在证婚人的示意下,他们开始向对方的父母敬茶。
苏洛这边一切顺利,吴南北的岳父岳母一口饮下茶水,连说好。
但新娘子这边,她接过茶水时,动作有些僵硬,但还算顺利,只是在敬茶时,她忽然收回了手,“哗”的一声,茶水随之倾倒在地。
台下宾客小声议论。
中年胖子眉头紧锁。
汉子苏渊微微挺直了腰板。
少年脸色变得难看。
美妇先是瞪了他们一眼,笑着走下椅子,将茶杯拾起,紧攥在手心,笑道:“这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么,堂前茶水翻一翻,龙王庙里祈一福,这可是好寓意呀,就祝南北与李姑娘喜结连理、早日生得贵子。”
美妇说着,走过去轻握住新娘子的手,看向四方。
台下宾客顿时拍手叫好。
中年胖子笑嘻嘻的拿着话筒,什么也没说、没做,毕竟,他现在可是证婚人唉。
但在偶尔望向新娘子时,他眼里露出意外之色。
证婚人轻轻拍了拍话筒,拿到嘴边:“那就借亲家母良言,愿我们的两位新人命结连理、万万年好合。”
台下掌声络绎不绝。
“有请二位新人礼拜天地。”
苏洛与新娘子靠拢,同时转身,向前方走了几步,他九十度鞠躬,她向前一顿。
少年满脸问号,这剧组请来演新娘子的,脾气忒大了不说,怎么还这么不敬业?
她是演员嘛?
不等他思索出答案,中年胖子又开口道:“二拜高堂。”
二人再一次转身,苏洛看着高椅上面容含笑的父母双亲,他郑重一拜,短短一瞬,往事浮现。
娘亲哟,我的傻老爸。
苏洛起来时,眼眶泛红,随后,他又向新娘子的父母郑重一拜。
在他看向新娘子时,彻底无语了。
她只是向他们四人点头致意。
他好想对她说一句:哎,你这演员好不敬业啊,这还在演着戏唉。
“嗯,夫妻对拜。”中年胖子随意说出这话后,脸色沉重,目光紧盯着他们二人。
二人同时侧身,四目相对。
他心若如小鹿乱撞。
她心如止水,眼眸明净。
此时此刻,此时此景,没来由的,苏洛微微一笑,很纯粹,要是电影上映后,老吴看到这一幕,怕是要多嘴咯,嗯,也好,不是说有运为幸么。
他退后几步,豁然一拜。
新娘子似不情不愿,在他看不到的明净眼眸里,露出了挣扎,但又很快退散,她低下额头,与少年额头轻轻碰撞。
熟悉的掌声、熟悉的曲声再一次扬起。
不过,在他的感知里,这些声音很快就消散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特别的声音,似铃音,又似钟声,若如仙人喃喃自语,捉摸不透。
霎时间,苏洛心神震荡,一股昏沉意识席卷而来。
他猛然抬头,新娘子也随之抬头,再一次四目相望。
他摇晃着脑袋,但很快,除了一声“阿洛!”传进了意识里后,他整个人轰倒在地。
高椅上的美妇,不再管什么演戏与否,着急跑了过去,汉子跟在她后面,一言不发。
只是,有人抢先一步。
中年胖子在其迷糊之时,仔细看着少年,由上到下后,才将少年扶起。
他对着赶来的两人说道:“没事,我看过了,低血糖,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他语气平淡,却好像有种魔力,让二人心安。
美妇接过少年,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尘,最后用食指放到了他的上嘴唇处,感受到风动后,才缓了一大口气。
中年胖子拿着书典对半空虚晃,“咔咔咔,把新郎晕倒那段减掉。”
而后,他又对美妇说道:“身体要紧,带着苏洛到房间里休息吧。这场电影,总体来说,我很满意,真的不考虑一下,让苏洛当个小明星吗?”
美妇当场就拒绝了,而且还要离开此地,回至家中,显然,她信不过这个导演。
不过,却被汉子拒绝了,说辞插中了她的软肋:苏洛这孩子,还处在昏迷中,哪能舟车劳顿的。
于是乎,中年胖子带着他们三人乘坐电梯来到二楼,用房卡开了一个双人房间,简单的说了用途,在离开时还承诺,苏洛醒来后,他即可安排车辆送他们回家。
中年胖子来到一楼,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几人还在动着筷子,你一口我一口,不亦乐乎。
而高台上,婚假服饰的新娘子亭亭玉立,站在中央,闭着双眸。
忽然,新娘子体内升起一缕青烟,凝结成一个破碎女童,她忌讳的望了她一眼后,身形极速遁小,飞向中年胖子手中的书典,不,或者说是一盏青铜灯。
青铜灯上,两条灯芯交织在一起,微弱的蓝光肉眼可见。
他忽然一笑,演戏嘛,那不得演全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