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二

　　前面说了，我是一名高中生。高中的课业非常紧张，学校也明令禁止将手机带入校园。也就是说，明面上在学校里不能把手机拿出来，私下里偷偷的还是可以的。虽然说老师看到了就收，但是大多数人还是愿意铤而走险。
　　我便是这其中之一。
　　小时候，我曾经有一段极度痴迷于手机的时光。那段日子里昏天黑地的打游戏，看小说。让我不得不提前戴上了眼镜。不过也正是那段日子，给了迷茫的我一个小小的梦想：“我想成为一名网络写手，不写玄幻，不写武侠，只表达内心想要表达的感情，传递无法言说的情感。”
　　趁着课间下课十分钟，我开始翻看昨天晚上那篇文章引来的评论。省去一大堆刷666的，一大堆说非主流的，在删除一些水军刷赞的文字。一个名字叫做寂寞只是暂时的评论引起了我的注意。
　　寂寞只是暂时的评论：“似有深意，却又未完待续的一篇文，你这篇文章里好像是说那个男生非常丑陋是吧，但在我读起来更丑陋的是旁观人的态度。”
　　我用安先生的语气回复她：“非常感谢你认真的阅读了我写的这篇文。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丑陋的不是人的面容，而是人的内心。”
　　碰巧的是，寂寞只是暂时的现在貌似刚好在线。过了约两分钟，她回了我消息。
　　寂寞只是暂时的回复：“作者大大，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其实这篇文章中，最让我疑惑的是男孩的父亲。在你看来，父亲因为别人的嘲讽，而让自己的孩子独自回去是一种怎样的态度呢？在你心里，你觉得这样算是丑陋吗？”
　　安先生回复：“就个人观点而言，我所认为的丑陋仅仅是那种以别人的美丽或者丑陋来评价事物是非的人。至于这个父亲所表达的感情，会在后面一点一点表达出来的。”
　　寂寞只是暂时的回复：“谢谢大大，受益匪浅……也就是说这个故事还有接下来的内容吗？”
　　安先生发出了几个微笑的符号，回复道：“每晚都会更新，这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浩然！”这时候突然有人在我耳边大叫了一声。
　　听清楚来人是谁后，我于片刻慌乱后假扮从容的收起了手机。
　　“我说你能不这样突然叫我名字吗？你那公鸭嗓子装不出班主任那个调调！”
　　面前的青年一身整洁的校服，他叫刘坤，我的死党。他作为一名男生，留着中长发，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出他不拘小节的性格特点，像他这样活泼的人，在现在我们这所死气沉沉的高中里，其实蛮少见。
　　“又在非主流？”刘坤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我的面前。
　　我瞄了他一眼，各种不爽，直接写在了脸上。因为这家伙就是我评论区中带头刷非主流的贱人，现在回想起来，我当初还真是芥末糊了眼，交友不慎。
　　“我跟你说了好多次了，我这叫做网络情感交流，情感交流懂不懂？我正在尝试着怎样透过网络的虚假，联系到远隔千里另一个人的心情。简单而言，我只是一种高级的社交实验你晓得不。”
　　“行行行，你是老板，你说什么都对。”刘坤说着，从校服的内兜里掏出了一个类似于信封的东西放到了我的桌上。又说道：“不过不得不说，你这脑子的确好使。我还真没想到一个在板高中生还能这样赚到钱。”
　　我默不作声的接过了信封，把手指伸入信封里面，轻轻捻了捻。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月的伙食费有了……”
　　“行吧，不过我还是得先跟你讲明喽，让另外那几个人把口都关严了。”
　　刘坤听了，眉头一皱。说道：“他们几个都是我哥们儿，绝对可信，再说我们又没做什么下作的事，至于吗？”
　　“我们是没做什么下作的事，但在一群不能赚钱的人中，你赚到钱了，这就是一件下作的事。我也不是不信任你们，是避免节外生枝。”
　　刘坤沉着眉头答应下来。我盯着他望了许久，作为老友，我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他是在烦恼，当别人问起他该如何回答。刘坤他天生就是一个耿直的人，让他对他的朋友有所隐藏，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拍了拍他的肩。
　　“有机会请你吃饭。有人问起你就说你也不知道就行了，实在不行就让他们来问我。”
　　他望着我说：“我刚刚没有在想这个，我是在想你这次的故事是想要写些什么呢？”
　　“还没想好。”我故作神秘的一笑，但实际上，我是真的还没有想好。
　　“兄弟，别老活在过去。我知道你蛮不容易。”说着，他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他是隔壁班的，快上课了，他也该回班了。
　　到了深夜，等所有人都安然入眠，我开始描绘只属于我的第二个故事。
　　……
　　“爸，我回来了。”
　　遍体鳞伤的L回到家里，从第一个故事过去了好几年，他独自上学，在学校里受了欺负也暗自忍受。
　　“你怎么又这样回来？”G先生皱着眉问道。
　　L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门口。
　　“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那些人总是找你麻烦，他们怎么不去欺负别人？你应该找到自己的问题。”
　　“因为我的脸。”L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G先生被反驳的一时语塞，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一股怒气让他抓起了桌子上的东西，就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他们总是针对我，说我是怪物我能有什么办法？……他们向我丢石头，在我的座位上涂墨汁，把泥土和沙块塞进我书包里，我就跟老师说，老师也只是训他们几句。我也没办法啊。”
　　L终究还是个孩子，眼泪一旦流出，就再也止不住了，站在G先生的面前，他始终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G先生点燃了一支烟，他天生就不是那种会安抚孩子的父亲。他只是默默的将一支烟用几口吸完。无限悲伤的说上一句：“那你就怪我吧，是我没把你生好。”说完，G先生转身离开。
　　“爸？”
　　“你长大了，这种事情……是你们同龄人之间的问题。你要学着自己解决了。”
　　“哐！”离开的背影与关上的门，成了G先生最后的回答。
　　空旷的房间里，L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手链。
　　“他在这里！”
　　一声尖叫打破了校园的平静，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哄笑。
　　“他在这里躲着，那个丑八怪在这里！嘿，快过来。”
　　一颗小石子准确无误的砸到了L的脸上，识字二尖锐的一端凶狠的划破了肌肤的表层，一抹刺目的红换换浮现。
　　“疼！”L伸手摸了摸新增的伤口，表情木然。他懦弱的蜷缩在角落里，忍受同龄孩子的欺凌。
　　孩子们学着家长们训他们的语气，骂他们的词语发泄在L身上。L的懦弱给他们带来了扭曲的快感。
　　去鹿港随着疼痛的递增而累积。直到某一刻，L爆发了。
　　他站起来大吼一声。
　　施暴者们因为L反抗而更加兴奋，他们尖叫着，脸上露出兴奋而扭曲的笑容。直到L向他们跑过来，抓住了他们其中一个，他们就一哄而散。
　　被抓住的那个人就在这时候看见了L眼睛里因愤怒而射出的凶光。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可怜L的手这时候已经死死地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你们，快救救我啊！”他向他的同伴们大喊，然而这时候，他就看到了刚刚L所看到的表情。
　　“谁叫你跑的慢！”
　　L的拳头终于落在了这个人的身上，愤怒的情绪带来了力量与失控，L心里压抑的山洪也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暴力第一次成为了他宣泄情绪的方式。
　　曾经的施暴者现在成为了被施暴的对象，他很快就被愤怒的L打的遍体鳞伤。
　　“不要！”
　　最终，在那人惊恐的眼神中，L双眼血红到把半块砖高举过头，在一声大吼之后，双手悍然下落。
　　……
　　“爸，我想学打架。”
　　回到家后，L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正在做饭的父亲。
　　G先生望着遍体鳞伤的L，可能这是L从小到这么大向他提出第一个要求，又或者是他对L亏欠的心情。做个平凡的父亲最后终于还是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好！”G先生回答道。
　　写到这里，屏幕前的我再次陷入了迷茫。看来今天的故事是没法继续下去了，于是就点击了上传关掉了屏幕。
　　我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思考和回忆，其实很多时候我会这样，写东西写着写着，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在网上写故事是从来不打大纲的，也就是说，这些故事本身并没有被一个大的框架而决定好故事的走向。我笔下的这些文字就像野草一样，杂乱而漫无目的的生长着。等到某一刻，当我开始迷茫，这段故事就停止了生长。因而如此，倒是在网上留下了一堆故事的坑没有填完。
　　“这次的故事，会到这里就结束吗？”我轻轻敲击着木质的桌面，想起很久以前，也曾有一个故事奇迹般的从开始讲到了最后。
　　这一次，我开了头，还会出现一个人为我结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