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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苦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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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加试练的灵凤宫弟子和护道者,陆续离开,留守的还是紫荆的原班人马。本宫弟子抢夺传承失败,紫荆并没有在意,她将目标转移到了方小渔身上,她已打定主意,要将方小渔带回灵凤宫,然后从方小渔这里,了解秘地里的传承究竟是什么。
  还有一名长老,主动要求留下,就是心急如焚的乔己,她留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小不点。雷嫂来借小不点,碍于她背后的人地位太高,又能平添一大笔资源,乔己权衡良久,才将小不点借了出去。雷嫂虽然没有言明要除掉谁,但是乔己不问也能猜个大概,对付的人既然是小辈,就没有多大风险,乔己对小不点很有信心,一点也不担心它的安危。
  乔己猜测,小不点应该被困在秘地某个区域内,绝没想到不小点会失败,而且还另投了主人。秘地已经关闭,若想公然进入秘地寻找小不点,在方小渔没出秘地以前,百草宗肯定不会答应,如此,想进入秘地,只有得了传承的方小渔才能办到。因此,乔己与紫荆目的一样,也在等方小渔从秘地出来。
  试练石碑附近的人减少许多,只有部分百草宗门人依然在坚持。一直等了三天,直至何洛接到一枚玉简,这才招呼众人先行离去。
  距离试练秘地不远,有一道山谷,此地十分幽静,布置了庞大的聚灵阵,灵气格外浓郁,此处是百草宗禁地,百草次祖闭关修炼之地。
  百草次祖不出禁地已有两百余年,数月前宗门危急时,他的元神现世,震慑住了灵凤宫众人。除了历代掌门,无人知晓次祖闭关的真正原因,也无人理解何洛为何甘愿拼死一战,也不愿惊动次祖。
  山谷深处,有三间古老的木居,正中间的房间内,一位老者正在盘膝打坐,似多年没有移动,衣衫上落满尘埃。他的身体十分瘦弱,似乎在漫长的修行中,血肉都已耗尽,只剩下了皮和骨头。
  老者正是百草次祖,他在修炼一种神秘功诀,原本距离大成只有一线。上次宗门处于危急关头,他不得不以元神状态出手,虽然起到了震慑作用,但代价同样巨大,他修为倒退,不得不继续闭关,出世的计划也因此拖延下来。
  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波动,次祖内心震颤,心生不祥之感,强自收功。他的身体微微一震,衣衫便如新衣,尘埃不染。他放开神识,望向波动的源头,不由惊容满面,轻呼出口:“秘地……发生了什么变故?!药阁、丹阁丢了?!两阁不在,秘地还是秘地吗?!百草宗还是百草宗吗?!”
  次祖的神识落在方小渔身上,忽有所悟,自言自语道:“这个少年得了老祖传承!他不是百草宗弟子,难道是灵凤宫的人?!是了,灵凤宫如此大动干戈,原来是为了秘地的宝物!”
  “灵凤宫欺人太甚!老祖传承怎能落于别人之手?!药阁、丹阁……都是世间难觅的法宝啊!我受不了!我宁愿损耗寿命,也要尽快出关!传承只能属于我!”
  次祖沙哑的声音不大,气势却影响了整个山谷,惊起无数飞鸟,在夕阳下盘旋,不敢落下。
  ……
  秘地涌出浓郁的黑雾,将谷口广场完全吞没,无论从近处还是上空,都无法看透黑雾,也无法知晓秘地内发生了什么。
  在器灵操纵下,药阁、丹阁逐渐缩小,最终化成两枚戒指,落在方小渔左手中指和食指上。担心落在有心人眼中,生出波折,方小渔取出灵壤,幻化成一层薄膜覆盖其上,掩盖两枚戒指的强大气息。
  望着空荡荡的山谷,方小渔不由心生感慨,他以俘虏身份来到百草宗,碰巧获得这次试炼机会,没想到最终获得了始祖传承。他不知道,福祸相倚,他得到传承的同时,也被扯到了一个牵连巨大的仇杀漩涡中。此外,此时的他还被两波人盯上,灵凤宫的人在找他,百草次祖也会寻他的麻烦。
  回想这些日子的经历,像做梦一般,方小渔望向百草宗门,自言自语道:“别了,王大壮、方丹师、何掌门……未来,或许还有再见之时!”
  “走吧,抓紧时间。”小不点不耐烦地说道。
  小不点逐渐摸透了方小渔的脾气,畏惧之心早失,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飞过几座山峰,月亮渐到中天。借着月光,方小渔辨别一下方向,向西飞行。他修为虽然不高,但御剑飞行还能做到,速度也不慢。飞出十余里,快要绕过火炎山脉,方小渔灵气枯竭,就近落在一座山上,只听水声淙淙,借着月光一看,原来不远处有一条山溪。
  方小渔来到小溪旁,见溪水清澈异常,伸手想要洗把脸,忽听远处传来响声,方小渔不摸虚实,连忙隐在暗处,不敢稍动。只听一人说道:“前面有条小溪,喝些水再走吧。”
  声音有些熟悉,方小渔回想一下,突然记起,此人是霹雳剑的弟子于祥。有小不点保驾护航,又有丹灵、药灵等同行,方小渔修为虽然不及于祥,却不怕他。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方小渔担心暴露行迹,不愿惹事,缩在黑影处没有动弹。
  只听两人走到溪水旁,随即传来杂乱的水声。过了一会,于祥说道:“吴师妹,咱们已脱险境,歇一会儿再赶路吧。”
  一个女子道:“嗯,你料定宗门不会有人追来吗?”
  方小渔听这女子的声音也熟悉,回想一下,恍然大悟,这是红罗刹的弟子吴菲。青红两宗大比时,第四个上场的是吴菲,而与吴菲对阵的正是于祥。
  “我知道红罗刹为何会输了!于祥与吴菲定是相识日久,关系不浅,于祥从吴菲处打探出红宗底细,上报霹雳剑,霹雳剑拿到她们的出场顺序,有针对性地安排人迎战,两宗实力相若,青宗自是稳胜。”方小渔想到这里,不由感叹人心的可怕。
  这时,于祥说道:“宗门内乱糟糟的,人心离散,我师父去了南天大泽,你师父又不在,谁会来追我们?”
  吴菲叹了口气,道:“咱们这次背师私逃,许城已无法立足。你说我们是找个僻静的地方隐居?还是另投其他宗门?”
  于祥默然一会,道:“这次灵凤宫逼我们投降,只派出一名元婴高手,宗门上下就无人能敌。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想想以前的自大,现在觉得真好笑。见到灵凤宫那位可怕的存在,我对修炼已失去了信心,此生只想与你好好过日子,不想掺和修真的事了。”
  吴菲幽幽地说道:“我自小孤苦无依,是宗门将我养大,师父对我很好,有授艺之恩,上次大比跟你透露我宗消息,内心感觉最对不住师父。如今不告而别,更感觉对她有愧。唉,若有机会,再报师恩吧。”
  于祥默然一会,道:“你念师恩,我岂是不念师恩之人?只是师父逼我与天南大泽的妖女联姻,那样会辜负了你,我一辈子也不会开心。既然逃出来了,就不能回头。走吧。我已经打听好路线,只要沿着这个方向走,过了火炎山,往东南百里,有处平原,水草茂盛,人口稀少,我们找个偏僻村落,自此定居。”
  两人起身要走,前方忽然出现一个人影。
  于祥吓了一跳,喝道:“什么人?”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悠悠叹息一声。
  借着月光,吴菲看清来人,骇然道:“师父……”
  说完,她跪伏于地,不敢抬头。
  于祥脸色苍白,见吴菲跪下,长叹一声,也跪了下来,道:“师叔,此事是我蛊惑师妹,与师妹无关,弟子甘愿受罚!”
  吴菲直起身子,拉了一把于祥,望着师父,道:“师父,请你饶了于师兄,弟子甘愿受死。”
  红罗刹抬头望着天空,脸色变幻,良久才道:“于祥,你自尽吧。”
  吴菲跪行上前,扯住红罗刹的裙摆,珠泪如雨,泣道:“师父,你饶过师兄吧,弟子甘愿做牛做马,你让我做什么也行,只求你饶了他的性命。”
  方小渔听于祥和吴菲交谈,知道两人心地不坏,以前虽然与于祥有过节,对他印象不佳,但是见到红罗刹要打要杀,他的同情心发作,传音给小不点道:“你想个法子,吓走红罗刹,若能成全两人,也算日行一善。”
  小不点昂起下巴,传音道:“小事一桩。你继续往前走,小爷处理完此事,自能追上。”
  方小渔屏蔽气息,借着夜色潜行出一段距离,立马御剑而行。
  小不点为了掩护方小渔,索性露出身影,道:“红罗刹,好大的威风!”
  红罗刹忽闻有人说话,不由大吃一惊,放出神识一看,见是小不点,连忙抱拳作揖,道:“原来是前辈,乔长老寻您不着,都快急疯了,您怎会在此处?”
  小不点不答,指着于祥和吴菲,道:“小爷心善,看这两人顺眼,给小爷一个面子,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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