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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铁血为诗 / 06 莱恩的噩梦

06 莱恩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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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蜘蛛宫建造于九百年前始皇帝霍斯?梅格思年代,整个由白石砌成,共四层,每一层都像纸牌叠塔一样只借助几个小小的支点立圆柱支撑。宫殿整体风格质朴素雅,除却各支柱间的雕花圆拱外别无装饰,而状如蛛网,伸向四面八方又在节点处相接的长走廊是它最大特点,设计初衷是既让统治者通过走廊到达城市的任何角落,体恤民情,又让百姓借助走廊觐见统治者,得抒己见。但显然,这一功能在琼恩?梅格思时代彻底作废,他一继位就下令封锁八条走廊,只留蜘蛛宫中枢大门供权贵进出。
  蜘蛛宫内,寒气满溢,阳光斜照入室,依旧不暖半分。
  高座上,年迈的皇帝手捧热茶,他闭目沉思时,庞大的身躯不动如山,而当他睁眼,排山倒海的气势复苏,一双眼睛清澈幽绿,写满了危险。
  他说:“不错,聊聊这个年轻人。”
  于是,案台下裹着白泡子的老者摊开手里的书,启唇宣读:“莱恩?布朗克,十八岁,对外宣称是家主的私生子,实际是被布朗克家族除名的薇薇安?布朗克和没落贵族加西亚?奥洛斯之子。七岁那年,由于种植的血兽被判定为A,而被布朗克家族盯上,为了让他回到家族,接受一流教育,薇薇安?布朗克自尽,加西亚?奥洛斯失踪。之后五年,莱恩同布朗克家族的另一位继承人雷诺?布朗克一起接受家主教育,但是在最终的试炼时,雷诺一派的长老派人抹杀莱恩,莱恩大难不死,反而因祸得福,触发秘境,驯服秘境之主金龙,成为举世闻名的御龙使……”
  皇帝抬手,打断老者,后面的故事他有所耳闻,御龙使莱恩背信弃义拒绝为养育他的布朗克家族服务,也拒绝其他势力抛来的橄榄枝,特立独行,得罪不少人后成了个不折不扣独行侠,常年为驯服强大魔兽辗转各大秘境。短短几年,凭借其强劲势力,逐渐在西大陆混开,称得上一股不小的新生势力。
  但这不是他想听的。
  于是皇帝说:“讲点有意思的。”
  老者双手一挥,书本腾空飞起,快速翻页,蓝色的文字从书本飞出,在整个房间里盘旋,老者食指中指并拢,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蓝光炸裂,无数的画面切换,只听老者念:“现!”,画面便戛然而止,进入一片黑暗。
  “在同他接触后,我挖掘到他的秘密。”
  黑暗中,一个金发的小男孩搀扶着秉烛的老人前行,画面一直快进,停下时小孩被蒙住眼睛绑在束缚椅上,而老人拿着针管对准小孩的手腕注射,小孩剧烈挣扎,口水和眼泪糊了满脸,他似乎在呼救,但旁观的人听不见任何声音。
  画面再度快进,小孩清醒过来,注射已经结束,他无助地捂着缠着绷带的手腕,身后出现一头目露凶光的狼兽虚影。
  那狼兽对小孩寸步不离,一口獠牙若有若无地对着小孩的后颈,似乎会随时扑上去把小孩一口咬死,小孩有时候洗脸的时候会从水的倒影中看见一双绿莹莹的眼睛,但他不敢回头。
  白袍老人解说:“陛下,梅涅卡的皇族从不种植血兽,所以您可能不太了解血兽和人类的关系,一般来说血兽在没有御灵师主动供给灵力的情况下是不会显形的,哪怕现虚影;况且,也从来没有血兽会对御灵师拥有这么大的敌意。”
  “从来?”皇帝冷笑,不置可否。
  于是白袍人修改了自己的说法:“至少,近几百年来没有。”
  “呵,近几百年,不也没有A级血兽吗?”
  白袍人恭敬地点头,静止的画面再度流动,时间线推至莱恩在布朗克家族受训的时期,他在导师的指导下一次次释放血兽,向家族长老展示A级血兽的强大,但只要使用十几秒,莱恩就会倒下,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数次下来,他身后狼兽的轮廓越发清晰。
  白袍人说:“他的血兽在蚕食他。”
  莱恩逐步失控,训练场上他双眼变黄,不仅脸上长出深蓝色长毛,连手掌都变成厚实的狼掌,布朗克家族的人用捕猎的叉子插住他头,往他嘴里灌不明药液。日复一日,他变得连在睡梦中都会狼化,为了不伤人,他睡在石室,石床边还配着锁链和镣铐。时光流逝,小孩长成少年,却全然没有少年人的活泼劲。他站在水池边,撩开衣袖,露出丑陋不堪的右臂,恶心人的肉筋从当初注射血兽的针眼处一路鼓起,烂到大臂,他深呼吸放下衣袖,身上妖异和阴冷的气息愈发浓郁。健壮的狼兽卧在少年十尺之内,虎视眈眈。
  皇帝这才打量起狼兽。此刻的狼兽已经脱去了狼的特征,完全变成另一种恐怖的生物,它高大魁伟,肌肉发达,厚重的蓝色皮毛上画满金色符文,哪怕俯身静卧,也藏不下体内喷薄待发的嚣张气焰。皇帝的眼底升出幽暗的绿意,仿佛感应到恶意,一直注视着莱恩的狼兽突然间张嘴咆哮,一口獠牙对准皇帝而来!
  恰是此刻,画面飞转,莱恩负伤被人逼至悬崖,躲避掉扑面而来的一击后,随脚底碎石一同坠入悬崖,刹那间金光大作,狼兽的尖牙皇帝鼻尖的前一寸,化作泡影。
  皇帝叩在扶手上的两根曲指松开,浮空的书本落地。
  白袍人拾起书本,道:“之后他便进入了龙域,我的法术不能再追寻。”
  “毕竟是龙。”皇帝指关节敲击扶手,慢悠悠道:“不过现在的他身边可看不见那头狼了,莫非,他凭龙在压制?”
  “陛下英明。”白袍人合上书本,夹在腋下,“我们推测,莱恩?布朗克活跃在各个秘境,征服魔兽,不是因为他为人称赞的英雄气概,而是因为他在物色下一只能帮助他压制狼兽的血兽。”
  “哦?龙都不顶用?”
  “我们无法确定,只是推测。”白袍人说,“毕竟莱恩先生太过特殊,八百年来仅他一人做到同时驾驭两只血兽,两只血兽还都非等闲。”
  皇帝嘴角上扬,喝一口热茶,看上去惬意十足:“行吧,总归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我讨厌的儿子可真是,时不时带给我点意想不到的惊喜。”
  “是的陛下,二皇子殿下总是能做到旁人做不到的事。”
  “现在,让我去会会他。”
  皇帝放下茶杯,顺手拿起狐裘大衣,披上后缩住颈背,变成步幅蹒跚、昏庸软弱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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