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明朝——沙漠之战

　　洪武二十九年(1396年)。
　　这日一早，朱元璋在大殿上与众卿商议国事。“朕自开国以来，虽富有四海，但是边境始终有隐患。现朕获悉大宁卫北有故元踪迹，朕欲对塞外故元进行进攻。众爱卿可有何看法？”朱元璋说着，环顾着四周文武将帅。
　　“蒙古倭国，身悬海外，屡次进犯我大明国土，就是对我天朝的不敬。臣建议出兵。”兵部尚书说，众武官们也都纷纷附议出兵蒙古。
　　朱元璋又问：“那出兵之事当选谁人为宜？”
　　众大臣又纷纷推举燕王朱棣。朱元璋见朝中大臣都倾向朱棣，内心隐隐有些不悦。朱元璋深知朱棣为众子中战斗力最强，手握重兵最多的皇子。常年驻守在外精兵强将。但是，又不得不令他提防其会像历史上的皇嗣握重兵而骄。太子朱标已死，朱元璋有意传位给皇太孙朱允炆。万一朱棣将来不服，朱元璋为此时常担忧。不过，眼下战争在即，朱元璋想想若要战胜那马背上的民族，的确是具有常年作战能力的朱棣为不二人选。
　　于是，朱元璋挥了挥手，说道。“朕，同意首辅的提议，想我煌煌天朝，倭国不思感激天恩反而进犯我国。朕决定出兵蒙古，遂命燕王朱棣选精卒自北平抵大宁，沿河南北侦察元兵所在，相机进击。”朱元璋说完，又豁然起身道。“此乃我大明朝第八次北征沙漠之战，势必要将那蒙古倭寇赶尽杀绝。”
　　“皇上英明，此次出兵定会将那些倭人杀个片甲不留。”众位大臣俯首大呼万岁。
　　退朝后，朱元璋伏在龙榻上看着宫中的一切感叹着。他感叹自己老了，中年时期的意气风发、纵马驰奔只能在脑海中回味了。但是朱元璋的意识是清楚的，为了大明王朝不断地延续下去，他必须在垂暮之际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掉，外部尚有北元要连根拔除；内部尚有皇位继承之忧。想着，朱元璋立刻传景轩和蒋瓛入了殿。
　　“今日朝堂之上，朕欲派兵出征沙漠之事，你们可有耳闻？”
　　“是，是，臣等都听说了。”蒋瓛连忙说。他瞅了瞅一旁的景轩，心想今日皇上怎会将他们二人一同招入殿来？他要如何向皇上揭发景轩是蒲氏之子的事？
　　不待蒋瓛思量，朱元璋继续道：“这次，朕派燕王朱棣出兵。他多年征战，手握重兵。朝中大臣几乎都拥护朱棣，朕有意让你们二人随朱棣一同出征。你们二人乃是我锦衣卫中的强将。朕选你们二人出行，也是对你们的信任和重视。此行，随驾出征随时要向朕汇报。”话音一落，景轩有些诧异，蒋瓛立刻明白朱元璋的意图，实则要他们二人暗中监视燕王的一举一动和手上兵力的情况。
　　“是，臣等明白。”蒋瓛、景轩同时回道。蒋瓛因此心知此时揭穿景轩身份还不到时机。
　　面对即将离开应天城，也不知何日才能回到京。景轩放心不下云娘。于是，他找到云娘。二人默默地走在河畔旁。这会，早春的河水缓缓地流淌着，两岸的柳树都发芽了，杨柳依依，景轩看着云娘发丝飘动，云娘还是那般美好，亦如初见时那般令他心动。一阵风吹过，风中有丝丝凉意，景轩解下衣袍披在云娘的身上。
　　云娘犹豫地望着景轩，问，“你来找我，要说什么？”
　　景轩沉默半响，才说：“明日，我就要离开应天城了。”
　　“又是执行监视、搜查的任务？”云娘不高兴地说着。似乎这些早已成了景轩的寻常之事。
　　“不，不是的。”说着，景轩忽然一把揽住云娘，他慌乱地说道。“云娘，我想仔细地看看你，看看你。因为此番我随燕王出征蒙古。我怕，我怕，这次就让我再仔细地看看你。让我再次抱抱你。”
　　云娘生生地感到景轩剧烈跳动的胸膛，于是，云娘说道，“你此去塞外会不会有危险？你什么时候回来？你早些回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说着，云娘落下了眼泪。就这样，迎着早春的风，拍岸的河水，景轩久久地抱着云娘。最后，离去时，景轩告诉云娘，“我会回来的。明年早春，春暖花开，乌衣巷口燕子飞时，我就回来了。待我回来后就接你回宅，我要和你一起看夕阳，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云娘只说，“平安归来。”
　　红霞听说后，她着急不安道，“你是锦衣卫为何要出征塞外。我不准，我不准。”
　　景轩道：“你不要如此激动。”
　　“你说我能不激动吗？你是要去出生入死的战场，随时会有生命的危险。我能不担忧吗？我能不着急吗？我害怕。景轩，你不要去，你不要去。”红霞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景轩叹息着，他对红霞的情感是困惑的。他同情红霞，他也感动红霞的付出。不由得，他揽着红霞良久良久。
　　洪武二十九年(1396年)三月，朱元璋命燕王朱棣为军队主帅开始第八次北征沙漠。出征队伍旌旗飘扬，数万将士整装待发，燕王朱棣披甲怒马，锦衣卫佥事景轩与蒋瓛也赶至营帐。
　　他们来到燕王帐前，见到了传说中朱元璋最为得力战将的皇子朱棣。景轩一见朱棣，暗叹果然仪表非凡具有君王之相。
　　此时，燕王朱棣早已从一个不通人事的少年成了一个老谋深算的藩王。尔虞我诈的宫廷斗争、你死我活的战场拼杀彻底改变了他。他知朱元璋派了两个锦衣卫随行，心中很是不悦。他隐忍着，对待景轩、蒋瓛虽不怠慢，但也并不热情。他大方地当着景轩、蒋瓛的面与军中将领分析远征事宜。
　　“这次远征虽作了充足的准备，但与以往不一样，难点不在于能否打败敌人，而是在于能否找到他们。现皇上获悉大宁卫北有故元踪迹，此次我们出兵先至彻彻儿山……”景轩看着朱棣作战部署沉着冷静、胸有韬略，不由对朱棣有了几分敬意。
　　夜晚，朱棣安排景轩、蒋瓛与军中将士同账。蒋瓛不乐，心想，朱棣不把他放在眼底。景轩却心想，看似无礼，反而说明了朱棣的正直，军纪的严明。躺在军账中，景轩瞭望天空不由想着云娘，心头有了片刻温柔的情绪。
　　行军数月，燕王朱棣一直没有贸然进兵。同第七次远征战略一样，他先派出了几支轻骑兵四处侦查。就这样又过了数十日，终于经过仔细探访，骑兵们发现了元兵确切位置。随后，他们翻山越岭在彻彻儿山找到了元军。在做好保密工作后，燕王朱棣领着部队静悄悄地开始了出发，景轩、蒋瓛紧随朱棣。十多万精兵悄声无息地前行，景轩惊讶朱棣的骑兵如此行动迅速。此时，元将索林帖木儿毫不知情，明军按照朱棣的计划准备向故元发动进攻。
　　然而，就在军队即将达到目的地时，漠北天气骤降，居然六月突降大雪，很多将士都认为六月飘雪行军不吉之兆。但是，朱棣严令军队继续前进，风雪之夜行军极为辛苦，军营中一片哀怨之声，蒋瓛也是恼恨不已。
　　大军继续前行，朱棣率军在前，景轩始终伴驾一侧。不由得，朱棣对这一脸坚毅的景轩有了几分刮目相看。朱棣问：“军中将士都认为这样的天气不适合行军，你却紧随本王左右，是惧怕本王权利还是别有居心？”朱棣心知锦衣卫没有作战经验，随行无非是监视他。然而此时风雪赶路，锦衣卫完全没有必要紧随。尤其蒋瓛早已缩着身子躲到了队伍后头。
　　景轩抱手答道：“风雪之夜，敌人也必然会丧失警惕，然而决胜的时机往往就在出其不意之间。”见景轩居然一语说中他的心思，朱棣大笑着点了点头。他打量着景轩，竟没想眼看的景轩居然有这样的雄韬谋略。
　　多日后，朱棣大军如神兵一般突然降到了索林帖木儿的营地，元军们惊呆了。朱棣领着景轩等大军连杀带打活捉了北元大将索林帖木儿等数十人，并将北元军撵到数百里外。此时，朱棣心中满是战争的胜利，他一路策马奔腾追去，早已忘记了穷寇莫追的道理。
　　果然，北元的另一帮人马已在远处埋伏。朱棣乘胜追击，景轩等人驾马紧随一侧，他们一气追出几百里，一直追到兀良哈秃城。就在此时，风沙大作，朱棣等将士的战马慌乱成了一团。就在一片漫天黄沙中，忽然，景轩听得耳畔一阵兵器的嗡鸣声。“不好，元军反攻。”
　　景轩赶紧和朱棣大军一同反击，然而，风沙中忽然飞来一支箭，“嗖”地一声刺中了景轩的胸膛，景轩顿时坠下了马。朱棣大吃一惊，他赶紧带着军队向前冲去。北元大将哈剌兀的人马本就是最后的背水一战，很快就被作战迅猛的朱棣扳回局面，最终被打败了。策马回头，朱棣部下赶紧将重伤的景轩一并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