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个屁师兄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师兄吗？”前方，一名弟子靠近。这位弟子，身着白纹青衣，眉清目秀，后方跟有十几名弟子。
　　噬耀稍往左偏，避免与他们靠得太近，但，越是如此，则相距越近。他们似是倾倒，趁噬耀不备将他撞倒。
　　嘈杂瞬起，那为首的弟子双手放于脑后，吹起口哨，“看来，我们的首席弟子就连站步也不太稳啊。”
　　噬耀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尘土，看向那些走远的同门，并没有怒火，只有悲哀与感慨。
　　这条路上，他孤身一人，听风呼呼，见叶飘落，每迈一步都带着未知与迷茫。到底是什么让他继续前行？也许，正式那一片空白的领域。
　　乾云中，广大弟子聚集区。而这里也正是凌燚辰的授课之处。放眼看去，并不见其人。此处，所至者分布杂乱，人生难辨，不论强弱皆是谈笑比试。唯有一人，他似乎最后到达，来到人群的最外围。
　　眼前，一位女弟子正与先前的那名弟子切磋。二人手执木剑，转运真元，变换功法，后退时，她撞入了噬耀的怀中。
　　回头看去，对噬耀一笑。此时，噬耀也是露出了笑容，说道：“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不见，师妹你已是填元一重了。”
　　“好啊。原来师兄你可以休息的事情一直都没告诉我。你早已是填元境了，对不对？”红衣女郎，双手负于后背，显的有些小生气。
　　噬耀苦笑，解释道：“师妹，我并没有再瞒你，我的确是无法修习。而我之所能看出你的境界，那是因为……”
　　“是因为若翎师姐带给大师兄的压迫感。早就听闻大师兄对真元的感受敏感，今日算是见证。不过倒是可惜，师兄迟迟未能够蜕变，不然的话，必然会是我乾云之骄傲。”那叫林子傲的弟子把玩着手中的木剑，缓缓看向噬耀，说道。
　　对此，噬耀低头不语。而此时，项若翎则是没好气的看了林子傲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就在此时，一人出现在噬耀身后，低下身来，嘴几乎贴着他的耳根，呼气道“小耀子，这长时间都不来看我，还得我都差点没认出来呢。”
　　凌燚辰突然的现身，令得三人都吓了一跳。对于这个小时候一直陪伴自己玩乐的孩子王，噬耀是再熟悉不过了，然而，此刻的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只是简单地说道：“师叔。”
　　见他这样子，凌燚辰做起了鬼脸“小耀子，你怎么学起你陆师伯了，不要板着个脸，看，要想你师叔我一样。”一边说着，凌燚辰呲牙皱脸，还用食指把噬耀的两嘴角向上移。
　　看着他这副模样，噬耀仿佛被戳中了笑穴，不由笑了出来。
　　终于看到笑容，凌燚辰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说道：“这才是我的小耀子嘛。”随即，有小声说道：“小若翎说她不想看你不开心的样子，这让师叔我怎么放心把她交给你啊。”
　　此话一出，噬耀懵了，仿佛听不懂师叔在说些什么，只是感觉整个头部一点一点的升温。
　　见噬耀如此模样，项若翎一脸疑惑地看着凌燚辰，问道：“师父，您不会又开大师兄玩笑了吧？”
　　凌燚辰略显严肃，“怎么会呢？我一个长辈干嘛要开一个小辈的玩笑。”
　　项若翎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而凌燚辰转移目光，稍有回避。
　　这时，一直都想发言的林子傲打断他们。显得十分恭敬“师叔，不知授课何时开始。”
　　对于，林子傲的态度，凌燚辰似乎稍有反感，但又装作正经，干咳一声，扩音道：“授课现在开始！”
　　“什么，授课开始了？”“是开始授课了吗？”“等这么长时间总算是来了”……
　　面对这一片杂乱，林子傲站在众人前，喝道：“都给我住嘴。”顿时，场内人声立即低下。
　　待所有人排好，林子傲看向凌燚辰。对此，凌燚辰竖起大拇指正声说道：“嗯，是你师尊的好徒弟。”
　　安排噬耀他们坐好，凌燚辰真正开始授课，“今天，是凌某第一次授课啊，首先，非常感谢大家捧场。”立即，场内掌声响起。凌燚辰一手上下挥动，表示停止，酒窝显示在脸上，继续说道：“不用鼓掌，不用鼓掌。我是来讲解气诀的，不是来要掌声的。”而后，又提声说道：“下面，我来向大家说明一下气诀的奥义，所谓气诀，化真元为己用。这个，不用多说，在场的各位都知道。不过，我想说的是，你们真的确定自己吸纳转运时从未出现过障碍吗？”说着，他竖起食指表示强调。
　　这一问，点醒了所有修习的弟子。他们从原本的交谈中即刻变为无语对视，同时又有人在运转真元。
　　片刻后，凌燚辰叫来林子傲，让他演示。林子傲自信起立，纳气运气，双掌位置变化间表现出自如，这，看得一些弟子不禁哇一声。
　　见此，凌燚辰点点头。收工后林子傲也是大放笑容，回到人群中坐下。
　　然而，师叔的话并不如其所想，“刚刚，你们子傲师兄的表呀很精彩啊。不过，这正是我想要指出的错误——纳气时求急，运气实过猛。这虽然看起来有很好的效果，但，久而久之，你的气脉也会因此受损，到筑基时，其隐患便会凸显。”
　　听得此话，林子傲的表情突的定格。而他也不得不暗自承认：“原来师尊的告诫是正确的，我先还以为是他古板墨守陈规，没想到，反是这种迅猛的修习法影响了我的进程。”
　　“当然了，先人的路是可行的。不过，若是不会创新的话，那便要一直顺着他们的脚印走。现在凌某给你们一些时间，想一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传统方法的缺漏处。”
　　此题一出，难倒众人。熟人间争论；孤行者自语比划。
　　其中一位跟随林子傲的弟子，点点他的后背，问道：“师兄，你有想到什么办法吗？”
　　林子傲转过身，看着一群聚集而来的弟子，皱起眉头道：“你们干什么，原本我是有了一些思路，现在可好，又被你们给打断了。”
　　见林子傲转回去，他们仍是不敢交谈，生怕扰乱他的思绪。
　　与此同时，项若翎看向噬耀，轻声问道：“师兄，你有主意了吗？”
　　噬耀扬起嘴角并未回答。
　　不闻其答，项若翎鼓起脸蛋，显得有些不开心。
　　琢磨时，林子傲一瞥，见师姐因为那个废物而鼓气的样子，很是不爽。一切的构思再次混乱。
　　“师叔，一般的修习法讲究的是三纳一吐。这首先便是为排体中瘴气。其次，便是为使元力定下，以防气脉受损。所以若是要改进，则必是以此二者为基础。那么，不妨先在此前聚气环身，这样便能边纳入真元边去瘴气，从而省下原本多出的除瘴时间又不影响稳定真元。”这一时刻，噬耀打破了无人解答的尴尬局面。
　　听此，几乎每一个人都惊讶了，“刚才回答问题的是谁？”“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是子傲师兄回答了吗？”“他真的是传闻中的大师兄吗？未曾习气竟又如此精通气诀？”……
　　这一时刻，原本还鼓着脸的项若翎却又张开了嘴，作为凌燚辰的弟子，他早已知道解决的方法，但却并未有想过还有新的方法。
　　“很好。除此法外，你们谁还有新的方法吗？”明显可以看出，凌燚辰对噬耀的回答很满意。
　　然而，其余的弟子不是你看看我就是我看看看你，能回答的总觉得自己的回答不如噬耀的好。
　　“师叔，弟子驽钝，想不出新的方法。不妨先请大师兄演示一番，让大家都看看什么才是正确的修习法。”此刻，一名弟子在林子傲的暗示下开口了。
　　紧接着，便有这一大群人起哄。
　　要求愈强，凌燚辰越是难以拒绝，他蹲下身子，小声问道：“小耀子，你告诉师叔，你想尝试吗？若是不想，师叔也一定会为你铺平这件事的。”
　　吵闹声中，噬耀迟迟没有开口，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最终紧握成拳“师叔，父尊既然让我来此，我便要做到突破，不辜负他的期望。”
　　二人一同站起，凌燚辰终是表现出了大人应有的模样，嘱咐道：“小耀子，习气需静心，就算先天不足，你也不能动摇。记住，修习不是比快，你要相信自己拥有无与伦比的天分，千万不要被外界所影响。对了，你尚未修气，应该还不了解具体的过程吧？”
　　噬耀摇头，回答道：“师叔放心，虽然噬耀并未习气，但对基本功法还是熟悉的。”说完，他便走到众人前。
　　一双双眼睛在看着，而这时的他多少有些紧张。他闭上眼，缓缓呼吸，感受周围流动的空气，未过多久，真元环身。
　　“奇迹真的发生了吗？”“原来大师兄不是传闻中的那种废物。”“好恐怖，难道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师兄都是在隐藏实力？”……
　　“怎么可能？我明明听见，门主与师尊聊到他是废体的事。而且他一直以来都是待在铁师叔的炊房内。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呵呵，也不要紧，即使你蜕变了，又能如何？你我的差距已是无可缩短。乾云首席弟子，这只不过是个虚名罢了，真正的天骄仍然是我。”看见噬耀成聚气，林子傲此刻，深感不可思议。
　　少年身前有着一张笑脸，但他并未看见，而是合上双眼，精神集中于一点。真元，开始进入气脉，对，没错，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噗，噗噗，bi~bi~”连连屁响，引起哄堂大笑。
　　演示中断，噬耀看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双臂，面颊泛红。
　　出此状况，凌燚辰完全未想到，他当即厉声喝道：“笑，有什么好笑的。这也是排瘴气的一种途径，难道你们生出来，下面就是封闭的吗？”
　　立即，那些人都捂住嘴，但仍有人挑衅道：“先生，那为什么好好的，大师兄要停下来呢？”
　　“为什么？我都懒得骂你们，身为乾云弟子居然这点都看不出来，你们的大师兄先前修习过度，现在为了满足你们，忍受劳累，现在，他的体脉已是无法继续纳气了。”
　　“可是……”
　　凌燚辰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们，挥挥手道：“今天的授课就到这里了，再多说些，对你们是无益的。回去都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好的办法，以及凌某问话的目的。”
　　噬耀还在原地，与人擦肩而过。
　　见他这样，林子傲不禁一笑，身后照常跟随一群弟子。
　　“这就是大师兄啊，长的好土喔。”“是啊，人还不高，还是我子傲师兄帅。”“那还用说吗？我的男神那可是执事的弟子，而且早已是填元二重了诶。”面前，女弟子聚集，不时乜他一眼小声议论着。
　　看着噬耀，凌燚辰极为难受，但最后还是拉着迟迟不肯走离的项若翎，消失在视线内。临走时只说了一句话，“走吧，我们在这只会加深他的痛苦，留下他一个人，说不定能好些。”
　　再一次一人，他回到那条落叶路。眼前，林子傲背靠着树，手臂交叉放于胸前，坏笑道：“大师兄最近是不是饭堂伙食不好吃坏肚子了？”
　　噬耀并未搭理，仍是向前走着。
　　林子傲动动手指，四五人围上前来。
　　见状，噬耀忍无可忍，冷冷问道：“林子傲，你究竟想干什么？”
　　“干什么？小弟不过是想与师兄较量以一番。哦，对，大师兄累了，无法继续运用真元了。不过，小弟听说，大师兄一直在铁师叔那锤炼肉体，那么，想必师兄的体魄应是不赖了吧。”随后，他站在是要面前勾勾手说道：“小弟不自量力，还请师兄赐教。”
　　“我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也没必要再于你较量了。”噬耀沉声回应道。
　　“什么？我没听错吧？我们的屁师兄认输了？”林子傲装作未听清的样子大声说道。
　　周围嘲讽声环绕，噬耀将拦路人分开，继续走着。
　　“站住！你还真当自己是师兄吗？你，不过是门主收养的弃婴罢了。到底有什么让你得意的，是首席弟子这个名号？还是那个强大的后台？”此刻，林子傲直指对方，一脸不屑的说道。
　　噬耀的拳头越握越紧，猛地驻足，转身嗔视“林子傲，你别给脸不要脸！”
　　“是有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来打我啊！”此刻，林子傲也是撕破脸皮。
　　噬耀直冲向前，然而，一拳正中林子傲的手心。抓住他的拳头，林子傲开始扭转他的手臂。
　　周围一片喧闹，在叫着，“打死他，子傲师兄打死他！”“子傲师兄，给他点颜色瞧瞧！”“子傲师兄加油！”“哇啊，子傲师兄永远都是那么帅呀！”……
　　面对噬耀的无力还手，林子傲冷笑道：“这就不行了，废体就是废体，我连真元动没有动用就要要死要活了。真想不到，门主为什么会把你当成至亲，凌师叔也那么袒护你，就连我那古板的师尊也那么疼爱你，而若翎师姐居然会对你这先天废体倾心。究竟是为什么？我有那点不比你强，说啊！”
　　说话间，所用的力气也是越加越大，噬耀的嘴唇已是发白。
　　林子傲擒住他的手臂，将他反过身去，后背一脚，摔了个狗啃泥。
　　林子傲在他身旁吐一口口水，冷哼道：“大师兄？你不过算是个屁师兄。你以为我看不出吗？你根本就无法纳气，是个完完全全的废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