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成长测试

　　意识到丹鱼的大小和丹药的成色似乎有关系之后，余三斗心痒难耐，想立刻就试验一下是否真的如此。
　　这会儿才是上午，他的任务是在中午前将鱼送到膳房。算上路途，还有一个多时辰的空闲，这段时间便可以拿来测试。
　　说干就干！
　　余三斗将竹筏停回岸边，拿出一个空鱼篓，将手头的水云丹扔进其中，再浸入水内。
　　过了片刻，这枚丹药果然化为了一只水蓝色的小梭鱼！
　　与此同时，面板上【水云丹】的数量，也随之变成了4。
　　蓝色小梭鱼在鱼篓中摇头摆尾，左冲右突，尝试多次无果后，便安静下来，默默悬在鱼篓底部。
　　静心打坐半个时辰后，余三斗注意到系统面板闪烁了一下，眉头一挑。
　　【槽位一】
　　【水云丹（一阶中品）】
　　【数目：4/10】
　　【鱼种：小梭鱼】
　　【平均大小：52+2.4%】
　　水云丹丹鱼的平均大小，在这半个时辰内增加了0.4%！
　　“果然，在长大！”
　　余三斗点点头，将成长速度记下。
　　可他在脑中稍一推算，便皱起了眉头。
　　“不对，按照平均大小计算，这数据有问题！”
　　“我突破失败打翻药品到现在有接近两个时辰，此前数据中的+2%应该是总增长量，也就是每个时辰1%。”
　　“半个时辰，大概是0.5%，如果正常计算时间，这会儿应该是54.5%才对，如果是数据错误也就罢了，可这缺的0.1%，显然是一条鱼长大的数据，也就是说，鱼篓里的【水云丹】丹鱼根本没有长大！”
　　作为一名曾经的高级研究员，夜以继日同海量数据打交道的锻炼下，余三斗对于数据的变化十分敏感，更别提这些简单的数据变化，他稍稍一想，便意识到疑点。
　　这是怎么回事？
　　思考片刻，余三斗心中冒出两个猜测。
　　一，被捕捞走再放回鱼塘中的丹鱼无法继续生长，或是有什么限制，需要过一段时间再生长。
　　二、在鱼篓中，这只丹鱼停止了生长。
　　第一条是他不太希望看到的后果，需要花时间去验证，还需要再捕捉几只样本做比对验证，而且难以解决。
　　第二条就比较简单，可以直接试验。
　　余三斗的目光，投向鱼塘边的两束排网。
　　每次捕捞灵鱼，有多有少，多出来的若是送去膳房，可以换些灵石，但总归没有在坊市上出售值钱。
　　虽然内门明面上禁止这种行为，但灵鱼内含灵力，对炼气期弟子来说，可以代替一部分灵米的效果，颇为受欢迎，销路很好。
　　为此，余三斗在鱼塘边圈出几块地域，用于短时间圈养一些鱼种，以便坊市开放的时候找机会出售。
　　最近余三斗准备冲击瓶颈，将所有鱼都卖掉了，此刻的排网间空空荡荡，正好留给他测试。
　　猜想二也是基于实际情况的
　　虽然这是个仙侠世界，但基本规矩还是在，小梭鱼平日里依靠水草和水底泥沙里的生物为食，若是放在鱼篓里还能自己长大……未免也太离谱了。
　　一边想着，余三斗一边将小梭鱼另启用一个空闲的鱼种槽位，丢入有水草和泥沙的排网区，随后安静等待了半个时辰；
　　等待的这段时间，余三斗也没有闲着，开始打坐吐纳。
　　他忍着剧痛，缓慢吐纳灵力修复经脉。
　　效果虽然不怎么好，但多少也在增长，修复个一年半载，也就修好了……个屁！
　　丹药，必须要丹药！
　　【水云丹】是神秀宗内门长老苏凛独创丹方，而且其一味重要辅料仅在内门有种植，懂得丹方并且可以炼制丹药的，只有神秀宗自己的炼丹师。
　　因此，【水云丹】的产出固定，每年出炉约有五千余粒，其中，一般会有十粒左右的完美丹药。
　　这十粒【水云丹】，效果奇佳，但每粒价格都在一百五十灵石左右，是五成成色丹药的十倍价格，贵得离谱，寻常外门弟子根本买不起，一般都作为礼品在炼丹师之间流通。
　　只有那些炼气后期准备冲击新境界，甚至筑基的弟子们，才会斥巨资买上一颗以作救命的保障。
　　九成成色的水云丹就不少了，每年约有五十余枚。
　　而且，随着苏凛长老优化丹方和炼制技巧，其成丹率也越来也高，流传出来的丹药成色也逐渐变好，大多是五成及以上成色。
　　想到这儿，余三斗在心中计算了片刻。
　　若是推算的不错，以目前水云丹54.4%的平均大小计算，想要收获七成成色丹药，也就是70%平均大小丹鱼，需要16个时辰，也就是一天多。
　　而收获九成成色丹药则久一些，需要36个时辰，差不多是三天整。
　　一枚九成成色的水云丹，在坊市上可以换取三十灵石，利润直接等于本金，而且有海王鱼塘，几乎是毫无成本。
　　前世的大思想家说过，给商人100%的利润，他可以泯灭良知。
　　而给余三斗100%利润，他必定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完成第一批的资本积累，然后扩大养殖规模，一轮一轮积攒灵石。
　　只要灵石到位，三十枚水云丹也只不过是个数字而已，修复完所有的经脉似乎也不是那么遥远的事。
　　这就是金钱……灵石的力量！
　　可问题是，初始阶段的财富积攒需要控制速度，不能太过理想化，而忽视了其余方面的风险。
　　高成色的水云丹在市场上十分罕见，若是自己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管理鱼塘的小修士，贸然拿出大量高品质丹药出售，岂不是小儿持金过市？
　　他根本无法解释这些丹药的来路！
　　也就是说，卖高阶丹药的路子，起码目前不可取。
　　压制住膨胀的贪念，余三斗继续翻找自己的记忆。
　　作为最基本的丹药，纳元丹和养气丹这两种一阶下品丹药市场流通量相当大，而且丹方成熟原料易得，丹药成色从三成到八成都很常见，偶尔混着一些九成成色的，也不会招惹视线。
　　可惜纳元丹的成本低，利润空间也比较小。
　　一枚五成成色纳元丹卖五枚灵石，花费20个时辰养到八成成色，利润便是八枚灵石。
　　换句话说，两天不到的时间，每枚丹药的净利润是三枚灵石，虽然不多，但比起余三斗此前的收入，也算是十分可观。
　　虽然平均收入比起水云丹会低一些，但搞一阶下品丹药的话，风险小，流通量大，路子不是问题。
　　修炼开销颇大，好在余三斗占据鱼塘，又是修行水系灵决，平日里很少使用灵石，三年下来，倒也有个一百枚灵石的积蓄。
　　想到这儿，余三斗露出一抹微笑。
　　思路清晰起来了。
　　……
　　就在余三斗想入非非之时，系统面板上，【平均大小】的栏目闪烁了一下。
　　余三斗忙望去。
　　果不其然，这只单独摘出来的小梭鱼的平均大小变成了【52.4+0.5%】，符合余三斗的推测。
　　“那我现在掌握了两个数据：
　　小梭鱼，也就是水云丹的成长速度是每时辰1%。
　　纳元丹所化成的丹鱼，成长速度则是每时辰1.5%。
　　不知道这个成长速度的差异，是不是丹药品阶的缘故——根据各种游戏里的逻辑，很大可能是如此。”
　　余三斗默默点头。
　　得到有用情报之后，他随手关闭了系统面板。
　　时间不多了——他还得去山下送鱼。
　　……
　　约莫半个时辰后，余三斗来到膳房后门，需要将捕捞上的灵鱼送到了地方。
　　神秀宗外门弟子的膳房在坊市边，同时兼任往来商旅游人的客栈。
　　所谓外门，其实就是山脚的一个大型集镇。
　　神秀宗内门只收女性弟子，但近些年来宗门愈加颓败，只能打开山门，在山脚设立外宗，无论男女的广招弟子。
　　女性筑基之后可以拜入内门，男性则留在外门成为执事或外门长老。
　　成为长老，即使是男性，都可以在内门获取一块山头，自成家族，除了名字不挂在神秀宗内门香火簿上，和内门长老区别也不算很大。
　　外门不仅有数百弟子，还有大量凡人，他们围绕着神秀宗外门建立了一些村镇，享受修士们的庇护，并为他们提供一些基础的资源。
　　修士虽踏入仙途，但其跟脚依旧是凡间。
　　就算是凡人，只要有天生萌发的灵根，便有修炼之能。
　　宗门不仅需要元婴老怪和金丹长老的个人伟力，也需要大量筑基、炼气期弟子们维持宗门的正常运转，而这些修士都是从凡人中甄选出来，有些人因灵根和机缘所限，一辈子就是炼气或是筑基，但他们依旧为宗门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像余三斗这般，看管产业的任务，还有七八种，例如看守蚕园，看守灵田和看守兽栏，这其中数看守鱼塘最为闲适安逸，也是凭着舅舅李不为的关系，余三斗才能拿到此项任务。
　　……
　　来到膳房后门，余三斗放下鱼篓，抬手敲了敲门口的黄铜兽首。
　　片刻功夫后，一名小厮打扮的年轻人打开后门，看到余三斗和他手头的鱼篓，瞬间露出一副笑脸。
　　“这不是余哥儿么！”小厮热情地笑道，拎起鱼篓，“您说一声，俺自己去您那儿取鱼不就行了，如何劳烦您亲自送来。”
　　余三斗的叔叔李不为是炼气后期修士，也是外门六大执事总管之一，为人处世颇有手段，在外门很有地位，很多店家都得仰仗他，自然也知道余三斗。
　　余三斗拍了拍小厮的肩膀，“今天我有事来这边，就自己带来了。”
　　膳房的小厮叫路笑，没有修行资质，因为手脚勤快、机灵聪慧，在膳房当了个仆役，他与余三斗年龄相仿，关系融恰，平日里对余三斗恭恭敬敬，余三斗对其也是十分和气。
　　而且，余三斗平时在鱼塘边修炼，很少外出，而路笑则是膳房小厮，混迹于形形色色的客人之间，外门镇子里大小事情，路笑都有所耳闻，称得上是小镇‘路路通’。
　　“对了，路笑，最近坊市上，有人出售丹药么？”
　　送完鱼，余三斗准备去办正事，问道，“丹房价格黑心，你有没有路子，给我介绍介绍便宜的？”
　　路笑眼珠一转，左右张望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小声说道，“余哥儿，您还别说，真的有。”
　　余三斗眼睛一亮，随后翻出一小块碎银，悄悄递到路笑手中，“赶紧说说。”
　　碎银入手，稍一掂量，路笑脸上乐开了花，“谢谢余哥儿，谢谢余哥儿！”
　　随后，他和余三斗详细说了说自己所知道的情报。
　　过了片刻。
　　“你早说嘛。”余三斗一拍额头，颇有些无奈，“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是哪个内门弟子，感情是半月姐！”
　　路笑神神秘秘说的那名出售丹药的人，却是余三斗的好友，林半月！
　　路笑郝颜道，“俺不知道啊，没想到余哥儿你居然认识林师姐，她可是个名人呢！”
　　余三斗嗯了一声，“我在刚刚拜入山门那会儿，认识的半月姐，转眼她都要筑基了。”
　　正如余三斗所说，他与林半月认识已有三年，只是不久之前她被宗门派遣在外巡守，好一段时间未见面，没想到这会儿已经回来了。
　　林半月颇有修炼资质，天生风火双灵根，目前是炼气七阶，在准备冲击炼气八阶。
　　而且，她同时是一名一品中阶炼丹师，颇受内门金丹长老苏凛的喜爱。
　　以苏长老三品炼丹师的身份，说不定就会赐下一颗筑基丹，让林半月成功筑基，一跃拜入内门。
　　“成，她在西边坊市是吧？帮我拿份烧鸡，再拿罐桂花酿，我这就去找她。”
　　余三斗又递给路笑一块碎银，“多的自己留着，记得烧鸡多加点辣子。”
　　“好嘞！”路笑笑嘻嘻的将碎银塞入怀内，扭头回了后厨。
　　片刻后，他提着一只荷叶包着、香气扑鼻的烧鸡和一小罐桂花酿，递给余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