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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程看着一脸懵逼的金算盘，转念一想也对，毕竟这里的人没有经历过三国历史的洗礼，更不知道春秋战国的纵横伐交，那样把博弈用到出神入化的时期对于这些人来说，简直就是神一般的操作。
作为文科生的钱程，在学校的时候没少看过这方面的书。
钱程想到这样抬头看了看等着自己回答的金算盘，轻唉一声说道：“唉，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有时候敌人的聪明之处也可以被利用，成为战场之外的胜算。”
金算盘还是一脸懵懂的看着钱程，虽然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他明白，钱程已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过多废话，所以也没再敢继续问下去！看到钱程身边坐着的冯留儿时，连忙客气道：“呵呵，您看我这没眼力劲，我这就让小二上些点心来。”
“金掌柜不用这么麻烦了，上来也是浪费！他在对面早就吃饱了。这样吧，为了掩人耳目你差人去请一下秦知府，就说我在这里等他来喝酒。”钱程对金算盘吩咐道。
金算盘想来也是，如果堂堂悍帅，进来啥都没吃喝杯茶就走了，这观海居里的其他人也会起疑心。想到这里金算盘不免更是对钱程起了感激之心，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份悍帅竟然想的如此周到。本来是要说上几句感激之词的，但被钱程抬手拦了下来说道：“无需多言，去做事吧。”
“姑爷，其实我还能再吃下些东西的。”冯留儿囔囔地说道，仿佛在埋怨钱程耽误他吃点心了。
“你这家伙见了好吃的就走不动，小心吃你个消化不良。”钱程伸手在他小脑袋上揉了揉说道。
一个时辰后秦瞬卿出现在了雅间门外，作为夏国第一大城的知府大人，虽说没有钱程的官阶高，但是事物却繁忙很多。当听到钱程在观海居等自己时，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心想即使是以前王爷在城里，也没有这样随意差人喊过自己。
“你说悍帅在哪等我来着？”秦瞬卿对来人朗声问道。
只看那个小二被秦瞬卿的官威压迫的立马就开始浑身哆嗦，支支吾吾地回答：“悍帅在，在观海居等大人前去。”
“观海居？这么说你不是云府的下人喽？”
小二平时哪里有机会见过知府这等大官，再加上秦瞬卿身上的那种正气更是逼人，小二头也不抬得回道：“小的不是云府下人，是是观海居跑趟的，被我家掌柜……”
“嗯嗯好了，你回去复命吧，本官换了官袍晚会便到。”秦瞬卿随口说着，又差下人给小二了十来个铜板，将他打发了回去。
“大人，这悍帅虽说官阶比您高，但是就这么随意把大人呼来唤去的，未免也太……”秦瞬卿身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打抱不平道。
正向后堂走去的秦瞬卿，驻足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又继续转身走着说：“你不懂，子诚让酒家的跑堂来喊我，说明不是公事！既然不是公事那就是朋友间的私事，既然是朋友之间当然是越随意越亲近嘛。你去把马车给我备上，别让子诚久等了。”
快到一个时辰时，秦瞬卿走到了雅间门外，听到里边钱程说话的声音，但是又有一个孩子的声音，不觉驻足思索了起来。
“秦大人，您怎么不进去啊？站在这门口岂不是显得我这店家照顾不周嘛？哈哈。”身后亲自带着小二来上菜的金算盘笑呵呵道。
秦瞬卿转身看到是金算盘，顿了顿开口回道：“哈哈，整顿一下衣冠而已！有劳掌柜的亲自麻烦啦，你看上菜都是你亲力亲为的。”秦瞬卿把这当成了朋友间的聚会，所以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居高临下，反而多了些平易近人。
“哈哈知府大人说笑了。您和悍帅能来咱们这小店儿，已经是照顾生意了，小人当然得亲自上手啊。这也是小人力所能及的一点心意不是？哈哈大人请……”金算盘边说便侧身作势请秦瞬卿进雅间。
“哎？德成兄！到了直接进来便是，还在这跟我客气做甚，来来来，都等你半天来，你再不来啊我都要自己开吃了。”钱程打开雅间精美的雕花格栅门，很是随意跟秦瞬卿打招呼道。
秦瞬卿被他突然出来弄的先是一愣后，又喜笑颜开的回应道：“哈哈，我听到你在里边跟一个孩子说话，正在纳闷呢哪来的孩子。”
众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进雅间。刚刚一进门秦瞬卿就看到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孩站在床头边的椅子旁，应该是刚刚从椅子上跳下来。
“见过秦大人，我叫冯留儿是我们家姑爷的小跟班！”冯留儿学着大人的口吻说道。
秦瞬卿一头雾水，从来没有听说钱程有一个这么小的书童，于是扭脸看了看钱程，笑呵呵地开口问道：“子诚，你身边什么时候有一个这么小的小跟班了？哈哈长得甚是招人喜欢呢。”
“哈哈，还没来得及给你介绍呢！他是水瑶还在的时候收养的一个难民，水瑶生前对他偏爱有加，我现在替水瑶继续把他留在身边，也算是为她做了这事情。来来德成兄座座！”钱程一边解释一边招呼着秦瞬卿入席。随后对冯留儿也招了招手说道：“留儿，你也一起坐过来吧。”
“姑爷，我来给您和秦大人倒酒！”冯留儿很有眼色的就打算抱起酒壶为两人斟酒。
金算盘哪里敢让这个小家伙干这种活，看得出来这小家伙在钱程心里的分量绝不只是个小跟班那么简单。
于是一把抱起冯留儿放在了凳子上，满脸笑容地说道：“哈哈，你这小家伙哪里会斟酒嘛，别再洒在两位大人袍子上。这些事还是我来吧，等会小二会端糕点过来，你只负责吃就可以了。”
被剥夺了干活权力的冯留儿，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钱程。只见钱程微笑着点了点头，小家伙乖乖坐在那里礼貌地笑着。现在的他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小少爷！
斟满了酒后，金算盘很自觉地退出了房间，他明白这种人物的酒桌前，并不适合自己在旁边站着。
“德成兄今天这顿酒我可是专门为感谢你摆的噢！”钱程端起就被爽快地说道。
“哈哈感谢我？子诚何出此言啊？”秦瞬卿说话间也端起了就被反问。
“对啊，当然是感谢你给我的那块地啊！我都打听了，那块地可是块肥肉呢。”钱程说着话主动给秦瞬卿杯子碰了一下，而后一饮而尽。
秦瞬卿看着很是随意的钱程，呵呵笑着摇了摇头，一仰脖子将酒喝了个干净。
“子诚可否给为兄说句实话啊？”放下杯子，秦瞬卿直接开口问道。
钱程眉头微皱，不明白对方问的实话是什么意思。于是不明所以地反问：“呵，德成兄这话是何意啊？我实在不知道你说的实话从何说起啊。”
“我派往夏京的人，回来给我汇报的种种迹象来看，确实如你所说！雍王的造反之名不实。现在看来朝政已经掌握在了吴相手里！子诚乃是王爷最为倚重之人，接下来王爷是什么打算，老弟不会不知道吧？”听上去秦瞬卿是在聊家常似的，但眼神却紧紧盯着钱程的眼睛，想要从他眼神里看出来些什么似的。
“德成兄，假如有一天朝廷在吴相的操纵下，非要王爷的命不可！如果你是王爷你会怎么办？”钱程语气和往常一样，不形于色地反问着。
秦瞬卿原本想要直接回答那怎么可能，但是话到嘴边心里却又虚了起来。如果萧贞还能控制朝政，虽然他也一直在致力于削弱萧雍的权利和影响力，但是终究是血浓于水，自然不可能非要了萧雍父子的命。可是现在是吴偲建，他跟雍王爷可是一直以来的政敌，更没有血脉这层关系。
要说比起以前自己作为代表朝廷的知府大老爷，在亲王封地的尴尬！那么现在自己则更是尴尬中的尴尬。虽然自己一向忠心于国，但并不代表自己是个愚笨之人。现在这种情况想独善其身，显然是不可能的。
“呵呵，子诚的问题，为兄现在的身份不好回答。秦某人为官近二十载，不管身处何职一直都以为国为民自我约束。每每想起自己这些年没有半点濡沫这身官服的地方，唉……这些都是过去了，不提也罢！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不曾想时局竟然发展到了今天这等地步。说实话我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才是啊！”秦瞬卿言罢独自将一杯酒灌下肚，愁容满面地看着窗外的海面。
钱程听着他这一肚肺腑之言，心里也开始同情起这位知府大人来，自己坚守了半辈子的官场原则，被时势逼得不得不去改变。对于这种原则性很强的人，确实不亚于杀了他还难受。自己死对于他这种人来说自然不所畏惧，但是一家老小终究还是不能让他果真做出那么洒脱的决定，只能屈服于现实。从这方面来说钱程也对这位真正的文官更感佩服，他比那些只图虚名不惜牺牲他人的虚伪之辈，强上百倍千倍。
其实现在的秦瞬卿缺地只是一个理由而已，他是一个内心执拗的人，钱程看着他心里自语道：“那就让我来给你解开心结吧。”
“德成兄，来小弟给你再满上一杯！”钱程语气平和地说道。
随后继续说道：“刚刚德成兄说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小弟虽说在官场时间尚欠，与兄比自然不敢说晓得官场之事！只能说浅显地随口一说，若有说错的地方，德成兄莫要耻笑我啊，哈哈！”钱程说话间举杯对着秦瞬卿，抿嘴等他也举起杯子。
秦瞬卿闻言连忙也是端起刚刚被满上的杯子，又紧接着开口说：“唉～子诚哪里话，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