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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声名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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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大事了,大家快出来看看啊!”在春日即将落入山下的黄昏时分,家家户户如往常一般都升起了缕缕炊烟,一副祥和的景象,只是寻常颇为寂静的大街上,不知是哪个大嗓门敲着锣边跑边喊了起来,声音自西向东,然而至于什么事情,他却并未喊出来,而是吊着别人的胃口,让大家自己猜测,同时也勾的正在烧火做饭的人们撂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跑了出来。
  尚未等到有人回报的纳兰雄却没这份心思,因为在他的心中任何大事都比不上他女儿的安危重要,而他依旧只能坐在堂中垂头丧气的等待着女儿的消息。
  纳兰夫人渐渐止住了哭泣,所幸心神并未陷入癫疯,也恢复了一些理智,缓缓站起身形,道:“老爷,你听外面什么声音?要不你也出去看看,或许能有女儿的消息。”
  纳兰夫人以商量的口吻,却更像是吩咐——依照大夏王朝的规矩,嫁人的女子在没有丈夫的允许下不能随便出门,尤其是这种大家宅院中,而纳兰夫人自然在此之列,就算有事情也是吩咐奴仆、婢女去做,而她自己不会出门。
  纳兰雄无奈的站起身形,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大堂,穿过宽阔的庭院、长长的回廊、雕刻着繁杂纹络的垂花门,一直到了仆役们居住的外院之中,寻常在黄昏时分努力做活的仆役们此时却尽数被他派出去寻找女儿的踪迹,外院也显得有些凄凉,然而他却并未注意到这些,只是机械般的走着,就连一墙之隔的大街上热热闹闹的声音也未曾入到他的耳中,而心中却不停的在念叨着:“琪儿,你到底去了哪里啊?”
  “怎么可能,竟然死了?”外面嘈杂的人群中传过来一个并不甚响亮的声音,然而那声音在纳兰雄听来却如同炸雷,尤其那个“死”字,令他的心中“咯噔”一声,耳中也一阵轰鸣,脑海里更是瞬间空白,那一刻他只想着那个死了的是不是他的女儿,登时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黄昏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比过年前的集市还要热闹,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不时传来因为互相推搡而谩骂的声音,而他心中再焦急,也只能在外围,拥堵的人群根本不容他挤入看个究竟。
  他拉过一个路人,焦急的问道:“出了什么事了,谁死了?”
  虽然开口问,但他多么不希望那人开口回答,因为不回答那便不会得知可能会令他崩溃的消息,然而那个人却根本不会理会他现在的心思,而且似乎认识他,当即拱手道:“哎呦,是纳兰老爷啊,您还不知道?为患咱们东野县多年的尖嘴豪猪,被人打死了,这会儿整个东野城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得到的消息并不是他女儿的消息,本着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的心态,他松了一口气,然而此时忽然意识到刚才那人说为患多年的尖嘴豪猪被打死了,顿时又有些惊骇,再度拉了那人一下,道:“是谁打死的?”
  那人刚刚要找个空子往里钻,就被纳兰雄一把扯住,顿时有些恼怒,然而碍于对方的身份不好当面撕破脸,当即有些不耐烦的道:“听说是住在城西头的那个孤儿,还有城东头教书先生明扬的儿子和屠户的儿子,好像还有一个女孩儿,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了,这会儿我也想知道呢。”
  曾经听仆人说起过,小姐经常去跟张亦天、东皇楚和明流他们厮混在一起,特别是与那个名叫明流的过从甚密,对于这个娇纵刁蛮的女儿,纳兰雄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限制其与他们交往,然而却始终无法真正的困住她。之前还不曾想过太多,这会儿突然听那人提起,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口中喃喃自语:“女孩儿?难道那个女孩儿是琪儿吗?”
  为患东野县多年、就连武功最高强的县尉赵启明也是没辙的尖嘴豪猪被斩杀的消息像风一样在东野城传播开来,令这个黄昏有些特别,而斩杀那个妖兽的竟然是一向为人所不齿的那三个少年还有一个初涉人世的少女,这令所有人有些诧异,更令赵启明汗颜。
  县尉赵启明已年过四旬,传闻他一身流云刀法出神入化,在东野县可谓武功第一人,其地位也仅次于苏县令,生活也算有滋有味,然而刀头舔血的日子却总令他不得安宁,尤其是自几年前尖嘴豪猪突然在草帽山出没并造成了恐慌,他就更不能安宁了,数次被苏县令派去斩杀那个祸害,可他要么推辞,要么敷衍了事,就算没有办法推辞而去也只是打了个照面就匆匆逃走,回去的路上故意弄得自己颇为狼狈,回到城中只是言道敌不过它,而这事也在东野城逐渐发酵,城中更流传着“尖嘴豪猪是连县尉大人也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每次有危难他都冲在最前面,而苏县令却在家中坐享其成,独揽大功,他始终只能是为他人作嫁衣。
  这样的日子他早就够了,以他的能力,就算去郡城也能混个捕头,屈居于这个小小的东野城里的确有些屈才了。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他也不是没想过离开东野城,可他世家居住于此,所有的人脉也都在这里,更在这里娶妻生子,生活也颇为自在,倘若要去郡城,一切都得重新开始,更何况他已经年过不惑,人生也过去了大半,就算是条大鱼,也难以翻起多大的浪头了,因此就这样浑浑噩噩、碌碌无为的度日。
  然而尖嘴豪猪被三个少年和一个少女斩杀的消息传入他的耳中之时,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不可能,因为他曾经与尖嘴豪猪打过照面,不得不说那妖兽很强,以他的能力恐怕要将流云刀法施展到极致方能与其斗个平手。然而这个消息千真万确令他容不得不相信,在确信了之后便是震惊,惊的他手中的青花瓷茶杯都掉落在地上——那个花了重金才淘换到的青花瓷茶杯一直被他视作掌中之宝,然而今日被掉落在地摔的粉碎他却没有顾惜,因为那个消息太过震撼。
  “被斩杀了?”他喃喃自语,县尉赵启明飞一般的奔了出去,想要看看尖嘴豪猪到底是如何被击杀的,而那三个少年和一个少女又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如果此事继续发酵,恐怕他的名声就要坏了,因为不多时城中就会有另一个流言:东野县武功最高的县尉大人还不如三个毛孩子和一个小姑娘。
  三名少年和一名少女费尽了力气抬着沉重的尖嘴豪猪尸体堂而皇之的回到城中时,整个东野城都炸开锅了,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惊与喜两种神情。
  惊的是连县尉赵启明都极为棘手的妖兽尖嘴豪猪竟然被三个少年和一名少女联手斩杀,而先前赵启明曾数度带人前往剿杀,不但没有成功反而损兵折将;喜的是为患东野县数年的妖兽尖嘴豪猪终于被斩杀,草帽山终于复归太平,终于可以前往狩猎,就算年景不好也可以不至于挨饿受冻。
  惊喜之余他们甚至暂时忘却了昔时这三名少年曾经在城中做下的不齿行为,忘却了昨日祈雨之时那名少年戳穿大星祝的出丑,只觉得那三个平日里在东野城并不起眼甚至招人厌恶的少年,在这个黄昏里竟显得那般的耀眼,仿佛三颗璀璨的明星。
  当春日最终落入连绵群山中时,鳞次栉比的东野城尽数被鲜红的色泽漂染,与家家户户的灯光交相辉映,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
  有的奔走相告,传递着这个令人震惊而又振奋的消息;有的则是在城西头迎接,帮着四名少年少女将庞大的尖嘴豪猪尸体抬入城中;有的则是将四人高高抛起,向着城中心传递。
  用过了丰盛晚膳的苏县令此刻正自侍女白嫩的手中接过一条丝帕,擦拭了尚自带着油腻的嘴巴,而后接过清水漱了漱口,发出了饮牛般的几声咕噜咕噜声后又吐入了侍女事先准备好的痰盂之中,只是在抬起头的刹那忽然间脸上挂着几丝诧异的神情,偏过头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当他听到急匆匆前来汇报的县尉赵启明说出了那番话后险些被一口漱口水呛到,一双似乎对任何人情世事都看的极淡的老眼中放射出了异样的光芒,瞳孔中倒映着赵启明那张极为难看的脸。
  “你再说一遍?”苏县令掏了掏耳朵,将头侧了过去,将耳朵凑到了赵启明的跟前,似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昨天令您出了丑的张亦天、还有屠户的儿子东皇楚、老穷酸的儿子明流和纳兰雄的女儿纳兰琪,斩杀了妖兽尖嘴豪猪,此刻城中的所有人都自发的为其庆贺。”
  赵启明的表情依然不太自然,那张本就有些黝黑的脸上此刻更是如猪肝一般,也不知是羞耻导致还是灯光的问题,他阴沉着脸将刚才汇报的话复述了一遍。
  苏县令平日里虽然不太管理事务,对于县尉赵启明的所作所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他却绝不允许他人打他的脸——跟随了他多年的县尉赵启明乃他一手提拔,将东野县的全部武装东野军团全数交给了他,然而这个本应该属于县尉赵启明或者说是应该属于他的功劳竟然被四个少年少女抢走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他都未曾有过这种浩大的场面,这其中很大的缘由是眼前自己亲手提拔起来的县尉不作为,他固然对此感到生气,却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而是面对着赵启明不再说话,陷入了沉思。
  陶醉于万人膜拜之中,张亦天“一马当先”,毕竟最终斩杀尖嘴豪猪的是他,而他自然也有资格享有这份殊荣。
  还未反应过来,张亦天忽然间觉得身体一轻,面前的景色也从密密麻麻的人群换成了昏黄的天空。
  被人们托了起来高高的抛起,张亦天只觉得他的人生在此刻到达了巅峰——自昨日以来,他所听到的见到的都是关于自己曾经令人不齿的行为,以及彻底刺激了他的那些轻视的眼神,站在祭台上时,他感到了一种立于孤峰四周无路的孤独与无望,除了明流和东皇楚,然而时隔仅仅一日,他却众星捧月般的被万人景仰。
  有时候人心就这么简单,你对他好,他会暂时忘记你所有的缺点与不愉快的过往,基于被热血上涌的感激情绪而沉浸于其中,也基于群情的激昂而加入其中,而不再去理会你的身份究竟是孤儿乞丐还是天潢贵胄。
  如此熙攘的场面,恐怕最初的那个敲锣打鼓报信的人也始料未及吧,然而他就是这么不经意的点燃了满天的烟花。
  灯火辉煌,整个东野城恍如白昼,就连元宵佳节都未曾如此热闹——有人自发的舞起了狮子,在大街上跳来跳去,也有人耍起了杂耍,踩起了高跷,孩子们互相牵着手欢快的穿梭于拥挤的人群中,待字闺中的怀春少女也破例走出了深宅一睹为民除害的三位少年的风采,甚至还有的在思量着应该嫁给哪一位比较好……
  只是在月出东山之时,一向懒散、不理民生的苏县令却突然出现在人群中,几名卫士在县尉赵启明的带领下劈开了密集的人群,如水流被石块分开一般,人群中间顿时让出了一条道路,只听坐在撵上的苏县令乐呵呵的朗声道:“诸位乡亲,今日是咱们东野城的大喜之日,因为有四名年轻人除去了为患多年的尖嘴豪猪,这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今日咱们就用这尖嘴豪猪的肉体,一来祭奠那些丧生在它口中的镇民们,二来庆祝真陵河水复流,今年将会是个好收成,三来也为那四个悍不畏死、将其除掉的年轻人庆功!今夜,大家就尽情狂欢吧……哦,对了,酒水由我来出!”
  “这个混蛋老头,太可恶了,三言两语就将咱们辛辛苦苦打到的猎物给瓜分了,他自己还赚了个好名头!”张亦天不由得愤愤道,一旁的东皇楚更是气愤的肚子一鼓一鼓,眼见得白花花的银两在自己面前如真陵河的水一般流走了而不复还,就像到口的肥肉就这样被狼抢走了,而自己却无可奈何。
  纳兰琪冷冷道:“兽走留皮,雁过拔毛,说的就是他,你在东野县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知道吗?”
  张亦天绝望的仰天长叹:“天哪,怎么会让我遇到这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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